紀清苒盡量不讓自己在意助理那些話，繼續爭分奪秒地工作。

這套系統是一行行代碼敲出來的，接手的同事經驗不足，這期間出現了好幾個棘手的bug，要抓修復下。

等三小時一到，依舊有人來“請”姜瑤離開。

紀清苒被帶回病房的時候，拿走了咖啡廳的餐盤紙，等護士離開，便在餐盤紙背面涂涂畫畫。

姜瑤反饋的這幾個bug，暴了代碼結構存在一些問題，腦子里有了優化的思路，得趕整理出來，這樣就可以趁著明天和姜瑤見面，代接手的人怎麼調整系統框架。

這一改，就改到了深夜。

并沒有想到已經消失了好幾天的陸霆淵，今晚會來看。

怕被打擾，開始工作的時候就把門反鎖了。

陸霆淵沒能擰開門，很快就意識到是紀清苒從里面反鎖住了，臉當即變得很難看。

紀清苒的架構圖正畫到要，聽見拍門聲，并不想理會，繼續往下畫了一會兒，才不不愿地過去開門。

陸霆淵看的眼神里帶著探究，挑眉問道：“在人？”

紀清苒皺眉：“你現在也開始疑神疑鬼了？”

后的病房一覽無余，除了以外，再沒有別人。

他臉好了點，抬腳往里面走：“一個人悶不悶？”

“還行。”

紀清苒跟著他往回走，視線落在來不及收起來的餐盤紙上。

上面的架構圖已經快完了，陸霆淵懂這個，看一眼就能明白。

最重要的是，怕他給蘇依依。

不是非要用小人之心去想他，但之前的事，吃了啞虧，不能不防備。

走了兩步，趕在陸霆淵前面，把架構圖折起來。

也來不及藏了，順手塞進了兜里。

陸霆淵只看見紙上有許多線條，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但紀清苒這麼寶貝小心的樣子，讓他生了疑。

他眼神冷下去，沒什麼語氣地問：“藏了什麼？”

“沒什麼。”紀清苒不肯說，反而問他，“你不用去陪蘇依依了嗎？”

明顯是要趕他走。

陸霆淵冷笑了一聲，說：“依依很乖，病平穩的時候，即便沒有我監督著，也能遵醫囑，不像有些人，總要藏著掖著。”

指責的，自然是紀清苒。

但依舊沒有要跟他坦白的打算，只是問他：“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是來看我有沒有人的，那大可不必了。除了你規定的那三個小時外，我除了這里的醫護人員，見不到其他人，手機也被你裝了監控件，我除了刷八卦，沒其他可以打發時間的事做。”

“我這樣做，也是想要你多休息。”陸霆淵淡淡道，“你的支太嚴重了，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紀清苒不想再和他說什麼。

他似乎也忘了被藏起來的東西，大手落在腰間，臉上也緩和了點：“最近沒來看你，是因為我在談一筆大項目，今天終于談下來了，特意過來告訴你。”

淡淡“嗯”了聲，并沒有表現出來多高興。

陸霆淵問：“你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我可以休幾天假，陪你出去走走。”

紀清苒本來想拒絕，忽然想起來過幾天在京市有一場大型展會，算算時間，智能系統的2.0版本也能升級完畢，趕在展會上亮相正好合適。

“可以陪我去京市嗎？”

本來想問，能不能放走？

然而以陸霆淵現在對的控制，本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不如順著他的意思。

只要能讓去京市就行。他對事業的控制還沒有這麼極端。

陸霆淵盯著看了一會兒：“真想去京市？”

“是。”紀清苒點頭，“我沒去過。”

“好，過兩天我陪你去。”

他語氣很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落在腰上的手用了點力，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京市那邊也有不錯的首飾店，你在江城沒挑中滿意的戒指，等到了那邊，可以再看看。”

他說著話，大手在腰間游走，在拒絕之前，從兜里掏出了那張被藏起來的紙。

紀清苒立刻反應過來，忙手去奪：“還給我。”

他不松手，兩人同時住紙張一角，堅持不下。

“苒苒，松手。”陸霆淵瞇起了眼睛。

紀清苒臉也不好看，“陸霆淵，你別我的東西。”

“這里面到底畫了什麼，就這麼怕我看？”

紀清苒咬不說。

越是沉默，他就越是狐疑。

“苒苒，我再給你一次主坦白的機會。你告訴我上面畫了什麼，我可以選擇不看。”

紀清苒仍然不肯說。

一是不想讓蘇依依知道，在給系統做升級，二來是不相信陸霆淵的話。

萬一他反悔，知道上面是新的架構圖，一定要看怎麼辦？

只能說，如今的兩人，早就沒了對彼此的信任。

在一起，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

陸霆淵看著的眼里流出失。

男人在力量上有絕對的優勢，之所以和紀清苒僵持，是要給機會。

現在自己不珍惜機會，那也怪不了他要搶了。

陸霆淵把圖紙搶過來的作，可以稱得上是蠻橫。

紀清苒因為慣力的作用，朝前面踉蹌了幾步，膝蓋狠狠撞在地磚上。

生疼。

但顧不上這些。的心往下沉，生怕他看到了剛畫的架構圖。

連從地上爬起來都顧不上，急切地高舉起手，用力抓住圖紙的一角，用力撕扯——

嘶啦——

圖紙被撕了兩半。

一半在陸霆淵手里，另一半在紀清苒手里。

而依然害怕，怕他把手里的那一半奪過去，拼接在一起。

索一不做，二不休，三兩下把手里的那半張紙撕了碎片，朝空中一丟，碎紙片紛紛揚揚。

而陸霆淵準備把圖紙還給的手，剛剛到了一半。

雖然不知道上面畫了什麼，但寧愿撕碎，也不愿意讓他看到的行為，明顯傷到了他。

他看著的目，冰冷如冰。

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這里還剩一半，你要撕嗎？不要的話，我可就要看了。”

其實，如果紀清苒細聽的話，或許能聽出來他語氣里，夾雜著微弱的期待。

直到此時，他依然希能主坦白，說清楚畫了什麼，不對他有任何瞞。

那樣的話，他會在警告下不為例之后，選擇原諒。

可是紀清苒沒有。

再一次讓他失了。

選擇了最糟糕的選項，從他手里接過剩余的半張圖，再次撕碎，扔到地上。

陸霆淵環顧滿地紙屑，什麼也沒有說，轉離開了。

紀清苒沒有攔著他。

而他出了門，就吩咐外面的人，把門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