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傅明嶼目迥然地看著,然后直言不諱地承認。
他輕聲開口,將那些在歲月里沉淀已久的心事破土而出:“在你不知道的日子里,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安織夏一瞬間怔住。
在不知道的日子里?
這…這怎麼可能?
他們不是明明在結婚的前才認識嗎…又怎麼會……
安織夏被這突如其來的漫長告白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說不出半點話來。
“可是,怎麼會……”本無法思考,看著他的臉龐,聲音抖得不行,只能努力勉強拼湊出完整的句子,說:
“對不起,我不明白。”
傅明嶼看著難以置信的樣子,眼神忽然暗了一瞬,但很快又亮了起來。
他微微向前一步,在面前站定。
距離近得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低頭看向,垂著眼簾,眸里都是宛轉的意,無比繾綣地看著說:
“還記得槐北路那家琴行嗎?”
安織夏幾乎無法思考。
槐北路的琴行?
在腦海中不斷思索搜尋。
終于在混沌的記憶中想起了一個陌生而悉的名字。
“…新蕾琴行?”抬起眼,眼睫一一地,不容置信地向他。
“對,就是新蕾琴行。”傅明嶼點了點頭,一瞬不瞬地著眼前的孩子說,“那個地方,是我第一次聽你彈琴的地方。”
他娓娓將從前的記憶在面前道來:“有一次下雨的時候,我在那里避雨,你問我要不要進去坐坐,避避雨,順便聽一首鋼琴曲。”
回想起當時候的景,他依舊記憶猶新。
那時的他,還什麼都不是。
財富、地位、名聲…通通都沒有。
甚至窮困潦倒,什麼都買不起。
二十二歲的他,為了給公司籌到一點錢,在外到奔波,就希有一個慷慨的投資者能夠從天而降,能夠施舍給公司那麼一點錢。
可是,命運并不眷顧他,沒有一個人出援手。
每一封郵件都是無人問津,每一次募資籌款都是被人拒之門外。
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只能到去跑,為了一點希冀而努力著。
他穿梭于城市的各個角落,與不同的人打道,向他們展示自己的項目和計劃。
但奈何老天爺似乎都不賞臉,在他萬分窮困潦倒之際,還下了一場無比大的雨,大到無法前行,將那時沒什麼錢的他困在了大街上。
他隨便找了個屋檐避雨。
肅著一張臉。
麻木地看著這眼前墨黑的天,水泄的雨。
他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會停,更不知道他生命中的雨什麼時候會停。
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像烏云布的天空一般黑,從來沒有過的時候。
雙親突然去世,只剩下一個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等著他去振興。
那時候他就知道,他跟林霖不一樣,他不是個食無憂的貴公子,他要靠自己打拼,父母離世后的崩潰事業還等著他去拯救。
他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很好的國外大學,又拿到了獎學金,在國外靠著打工是把四年的學位了三年。
奈何,到了回國創業這一步,依舊是困難重重。
那天天很黑,雨很大。
他在市中心跑了一天,卻沒有任何收獲。
他想,要不就算了吧。
他再怎麼努力,也不行的。
還不如認認真真找個公司打工,做個平凡的普通人算了。
人生越想越灰暗,像這眼前無法逃的傾盆大雨,將他徹底困在原地。
在他覺得萬念俱灰,正準備要不要徹底放棄創業,老老實實去找個公司上班,把傅氏這家公司徹底埋葬的時候——
一個孩子從琴行的窗戶探出致的臉龐,純凈的眼眸閃爍著溫的芒。
低了聲音,輕聲輕氣地向他詢問:
“大哥哥,你要不要進來避一下雨,順便…聽我彈一首鋼琴曲?”
他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兒會有一扇窗戶。
更沒想到會有人和他搭話。
他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皮像現在一樣,很白很細膩,像個瓷娃娃一樣。
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出的貝齒格外可,臉頰帶了嫣紅,整個人純潔又麗。
像天使一樣。
傅明嶼對著的笑容沉默了很久。
一個練琴的,大概不知道他此刻所經歷的痛苦。
但看著那張純凈溫的臉龐,他,一個無比冷淡漠的人,對生活早已失去了希冀的人,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聲“好”。
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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