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那一晚才知道他以前對我有多溫,我上的刀疤和燙傷都是那一晚之后留下的,對,就是你最嫌棄的那些東西,你說我是不是賤,你對我一點點好都藏著記著,十幾年了,還以為自己的多神圣多純潔呢,可到頭來連你也厭惡我這一臟。”
到男人的僵,抬頭看一眼男人的臉,眼睛紅得滴,臉上脖子里是蜿蜒縱橫的淚水,抖得像篩糠,胡子拉碴的,駱平年說得還真沒錯,真像一只絕的老狗。
“唉……怎麼辦呢?你說我對你是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呢?我想了好久,還是恨你多一點。”
人說完一松手,玻璃罐子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碎骨,玻璃渣子同時割破了他們的臉和手臂,可誰都不覺得疼,
人站起抬起腳,使出渾力氣踩在那堆糖上,不停地踩啊踩,男人匍匐在地上,木木地著兩只胳膊護著糖,一邊把糖攬到自己懷里一邊絮絮叨叨:“小,別踩,不能踩,踩壞了。”
人的腳狠狠踩到他的胳膊和手背上,留下黑黑的鞋印,蹭破的皮鮮淋漓,他也不反抗,就把地上的糖抓起來塞在自己口袋里,直到人的鞋跟以一個刁鉆的角度踩到他左手的小拇指上,咔的一聲,人才如夢初醒般停下作,呆呆地看著男人因劇痛而慘白的臉,看他彎著腰捂著手,滿頭大汗艱難地站起,
“小,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我想說那一年的大年初一我去你家找你,不是去玩弄你,那一年我和別的人在一起也不是因為我是一個縱的人,我是想用們忘記你,可我做不到,我去你家是想告訴你我你,可……可你說我怎麼話到邊又了傷害你的話呢?”
他說完絕地笑著靠在茶幾上,“當年我確實嫌棄過你,你不原諒我沒關系,但我想說這幾年我,我真的沒再過別的人,真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我早就當你是我妻子,我想娶你,小寶不是我的沒關系,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好丈夫的,你給我一個……”
“滾。”人披頭散發地站在原地,像被走魂魄的木偶,在聽到娶你兩個字的時候眼珠子才轉了轉,有了些生機,撕扯著干裂的,字正腔圓地低吼一句“滾”,殺死了男人想說還沒說出口的“機會”。
第37章 不枉此生
“媽媽我幫你涂藥!”
三歲的小寶最近又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幫媽媽涂藥,媽媽的膝蓋摔傷了,這讓他覺得自己必須擔負起一個男子漢的重任,照顧家里唯一的孩子:媽媽。
“媽媽你還疼嗎?你流了好多。”小寶一邊小心翼翼地用蘸滿碘伏的棉簽涂抹媽媽的膝蓋,一邊鼓起小臉呼呼呼地吹一吹媽媽的傷口。
孩子長得真快啊,趙小坐在沙發上,低頭端詳著兒子圓滾滾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專注地察看著的傷口,的胖手攥著棉簽,上下翻飛很是靈活,
他現在能獨立做很多事,拒絕讓媽媽睡在他邊,說話也越來越利索,發音越來越標準,當然,也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不是外貌的相似,是神態的相似,
有時候你說了或者做了什麼讓他費解的事,他往那兒一站,歪著腦袋,皺著眉頭,冷冰冰的眼神滿懷狐疑地一寸寸掃過你的臉,他不是有意識的,也沒人教他,但他就是會那麼看著你,
雖然在得到媽媽的回答后他很快就恢復了可活潑的樣子,但趙小還是會一再叮囑兒子:
“出去不可以這樣看人家,會被打,知道了嗎?”
還有他的專注,不是玩,在看書畫畫或者寫字的時候他都很專注,并禮貌地跟媽媽表示不希被打擾,那回頭看你時淡漠的不近人的表也一模一樣。
還能瞞多久呢?不知道,但不想再竭力瞞什麼了,那天晚上宣泄了所有的恨,恨是比更折磨的,筋疲力盡。
囤了好多畫稿,出版社一直在催,連著熬了兩個禮拜才稿,畫畫的桌子離臺很近,以前喜歡站在廚房的窗戶邊,邊做飯邊看兒子在下面和小朋友玩,現在干脆把桌子搬到臺里,既能坐著趕稿,還能時不時瞥一眼在小花園里專注玩耍的小寶。
的漸漸好了,天也冷了,小花園里不再有花,只剩孤零零的枯樹枝,但這不妨礙孩子們在邦邦的黑土地上追逐打鬧。
這座西北小城的第一場雪姍姍來遲,而新聞里講上海倒是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雪,各路由此大肆宣揚全球氣候變暖的危機,仿佛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世界末日來臨的那一刻,你最想和誰在一起?”趙小對著 iPad 里空白的畫紙發呆,耳邊是高鍋突突突的氣鳴聲,滿屋子飄溢著香,客廳的電視里某個綜藝節目在做街頭采訪,聽到孩又勇敢的告白:“哪怕是世界末日來臨的前一秒我也要和 XXX 在一起。”
趙小坐在桌前笑了,心想人真是怪啊,在末日降臨時為不顧,卻在平靜如水的歲月里裝作鐵石心腸。
“下雪啦下雪啦!好大的雪!”
窗外孩子們雀躍地呼喊著,趙小抬頭向窗外銀灰的天空,鵝飄雪窸窸窣窣地落在枯槁的枝丫上,沒幾分鐘就給禿禿的大樹披上了一層白紗。
大雪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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