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活一道，因為你不知道，

誰會借著你的，走出了黑暗。

請保持心中的善良，因為你不知道，

誰會借著你的善良，走出了絕。

——泰戈爾】

林筱帆發現自己站在懸崖上遠遠眺著谷底，而浦應辛正在徒手攀巖，從深谷慢慢往上爬，不斷靠近自己。

看著陡峭的崖壁，再看著深不可見的谷底，心裡擔心得不行。

在懸崖上不僅不敢說話，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驚擾到浦應辛，浦應辛就會掉下去。

但是，突然出現的閑雜人等發出的聲響，還是驚擾了浦應辛。

浦應辛仰頭著林筱帆，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林筱帆看到石滾落，知道浦應辛要掉下去了。

「老公！！！」

林筱帆撕心裂肺地大喊，隨即對著山谷縱一躍，想要拽住浦應辛。

「寶貝～老公在！」

「你做夢了，別怕，老公在～」

浦應辛在黎明前微弱的線中，抱住了從噩夢中驚醒的林筱帆。

他看到林筱帆雙手握著拳頭，叉抱在前，眼神就如同一隻傷的小鹿一般。

「寶貝～別怕～老公在～」

浦應辛語調極其溫，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聲安著林筱帆。

這是他和林筱帆同居一年多以來，第一次遇到林筱帆做噩夢驚醒到這種程度，反應如此強烈。

林筱帆安安靜靜地蜷在浦應辛懷裡，一不，一言不發。

實在太害怕了，幸好這是個夢。

夢裡浦應辛跌落懸崖那一刻，的整個人和心都碎了。

浦應辛見林筱帆神恍惚，依然沉浸在夢裡，便打開了一盞小燈。

他一隻手輕輕著林筱帆的後背，另一隻手輕輕撥林筱帆握著的拳頭。

林筱帆緩緩鬆開拳頭后，浦應辛發現手掌里全是又紅又深的指甲印。

「寶貝～疼嗎？」

浦應辛滿眼心疼，握著林筱帆的手在自己邊不停親吻。

「不疼…」

林筱帆轉了一下眼珠，終於說了句話。

夢裡跳進山谷的時候也覺不到疼。

夢裡又著急又害怕，抓不到浦應辛，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碎骨。

「寶貝乖，沒事的，老公在。」

浦應辛邊說邊起給林筱帆裹了一條毯子，將這個驚恐不安的人，公主抱到了客廳沙發上。

他知道林筱帆有點嚇懵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換個空間可以幫助調節心。

剛才林筱帆撕心裂肺的那聲「老公」，既驚醒了他，也刺穿了他的心。

他已經從林筱帆的劇烈反應，猜到了這個夢和自己有關。

此後，林筱帆一直默默無言。

和浦應辛一起聽了會兒音樂，一起看了會兒新聞，又一起喝了點熱飲、吃了早飯。

「寶貝～夢裡老公怎麼了？」

浦應辛將林筱帆抱著上，一邊喂吃東西，一邊聲細語。

「現在…記得…模糊…」

林筱帆深注視著這個如春風般的男人，支支吾吾不敢吐夢境。

覺得說出來很不吉利，無法接這個男人發生一點點不好的事，哪怕是夢裡也不行。

浦應辛溫一笑，輕輕著林筱帆的臉，沒有再追問。

他已經猜到了大概，他知道自己和林筱帆的靈魂與命運已經深深織在一起，任何閃失都是他們彼此的不能承之重。

這一點，在幾個月前林筱帆浮在浴缸中睡覺之時，就已經讓他切會了什麼「大廈將傾，天翻地覆」。

直到他們上了劉司機的車，出發去蘇州時，林筱帆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恢復了原先活潑靈的樣子。

「老公，外婆的病怎麼樣了？」

林筱帆倚靠在浦應辛懷裡，輕聲詢問。

「無法治癒，只能藥控制。我們看到外婆，不用特意關心的疾病，陪聊天就好。」

浦應辛目深邃，語調平緩。

作為醫生，他越來越會到能力有限，要敬畏生命。

兩個小時后，他們倆終於見到了這位慈溫、人戴的長輩。

「外婆～」

林筱帆和浦應辛幾乎異口同聲，一起呼喚正在門口躺椅上曬太的外婆。

「哎～我的辛兒回來了～我的囡囡回來了～」

外婆渾濁的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撐著躺椅的扶手，巍巍站了起來。

「外婆，你返老還了喲，怎麼站得這麼快呀！」

浦應辛一個大步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哈哈哈！辛兒～外婆看到你和囡囡太高興了。」

外婆臉上掛滿了笑容，慈地打量著浦應辛和林筱帆的臉，把這兩個年輕人的手握在一起。

「外婆，這下，你的跟瓷一樣玲瓏剔，氣真好！」

林筱帆笑地注視著老人家，心酸楚。

發現外婆雖然依舊白凈，卻消瘦了許多，面頰有點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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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們，氣就好～」

「我這個年齡活一天一天，見一面一面，要是能看到你和辛兒結婚，再看到你們生個重孫，我就圓滿啦～」

「你們外公是唯主義者，一輩子不迷信，總說人死就無。」

「我希有啊～這樣我還可以去找他。」

「我要告訴老頭子，放心吧，辛兒才了，也家了，相親相，幸福得很呀！」

外婆目慈，笑語盈盈，用豁達的心態，用輕盈的語氣，與兩個年輕人聊起了生與死，與幸福，這個最有重量的話題。

「外婆，你著急了？想抱重孫了？」

浦應辛笑瞇瞇地邊說邊扶住外婆，讓躺回了躺椅上。

「辛兒～你說對啰～我好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著急。」

「我一生病啊，沒事的時候我就在心裡盤算我的子子孫孫們。哪個過得怎麼樣，哪個要考學，哪個要找工作，哪個要結婚，哪個要生孩子。」

「我還想看到我那些重孫們再工作、結婚、生孩子……哈哈哈！」

外婆說到此時，突然開懷大笑，眼神里流淌著幸福和期。

林筱帆發現外婆並沒有因為欠佳就哀怨惆悵，相反外婆變得更珍惜、更不舍。

發現了人與人的差別，郭麗平同樣因為問題希自己早點家，可是對待親人和人生的態度卻是如此不同。

「外婆，那你想要我和筱帆生幾個？」

浦應辛笑嘻嘻地對著外婆做了個鬼臉，坐在了外婆旁邊。

「嗯～這我說了不算～」

「囡囡～你想生幾個？」

外婆轉過頭，溫地握住了林筱帆的手，用期盼的眼神和語氣，輕聲詢問。

「生一窩…哈哈哈！」

林筱帆俏皮地逗了一下老人家。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要準備點小寶寶的禮和細了。」

「我要跟靈雲說，讓也早點準備，這一窩呢…不得了哦～哈哈～」

外婆笑得整個人都和煦溫暖，就像那彌勒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