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好藥，江彌聲湊到窗前看著周應淮走，直到那輛黑的車開出大門。

回時，手機叮咚響了。

周應淮給發來條短信：想爭？

只是想過，但沒認真思考，這話卻如扔在草原的火，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江彌聲心思蠢蠢。

斂起野心，在鍵盤上打下一句話回過去。

他語調淡漠：可以，跟外邊的人公平競爭。

江彌聲腦子混沌，眼底三分明，七分酒意，強打起神來給周應淮打電話。

這種事，當然要對話通清楚。

“今天的事我不拿錢，能不能給個便捷通道？我心思不貪，只要過初審，后面的事我憑本事競爭，而且合作的話，咱兩長期關系……”

話點到而止。

周應淮是聽得明白的。

手指搭著方向盤，目不斜視，耳畔人的嗓音慵懶深長。

腦中忽然映出江彌聲后仰在沙發上那一幕。

而且是刻意咬字嗔，來迷他心智。

“歪門邪道是走不通的。”

江彌聲沒死心：“這是便捷，不是歪門邪道。”

是真喝多了，不然說話沒這麼夾嗔。

周應淮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驀然亮了亮：“晚上回來吃飯的時候，再跟你好談。”

江彌聲沒應聲，他單向掐斷連線。

清醒的認知到，這個男人絕對的務實主義者，杭南之行沒完之前，一切好說話。

他不過是有求于，看的是理份，不是面。

但如果江彌聲真能拿到城南的項目名額，對江氏而言，是起死回生的靈藥。

從此，這岄府將有江家一席之地。

既然周應淮開了口，有種赴死前行的決心。

……

晚上七點。

周應淮沒回來。

陳迦南給江彌聲來電話，語氣無多歉意的說：“江小姐，周總今天晚上回不去，他臨時約了人談項目……”

“哦。”

敷衍了事的應一聲，轉手掛電話。

許聽然的信息蹦進來：我跟沈卻在趣野酒吧，你要不要過來嗨皮，有幾個帥哥。

對于男人的臉，江彌聲無多興致。

要真比起帥，這岄府怕是沒幾個比得過周應淮跟關章的。

可惜，都是擁有過的男人。

江彌聲剛準備拒絕，許聽然發了條視頻。

視頻里清晰可見的一張臉，太認識了：程振東。

這個人大有來頭，家族生意是做旅游業的，家大業大。

程家在岄府也算名門族。

前不久剛過了場白事，幾房司打得火熱，程振東是程家二房這邊的，聽說程母為了多拿產到給他拉婚姻。

“等我。”

江彌聲只發了兩個字過去。

要是談得攏，想搞定程振東這樁生意。

程家肯花錢，而本事還大。

江彌聲簡單梳理了下，開車趕往趣野酒吧。

許聽然風風火火出來接。

人喝多了，嗓門拉得很大：“彌聲，今晚給你介紹帥哥，你趕把周應淮那狗東西踹了，還真給他顯擺勁的。”

江彌聲扶著人，半邊肩膀被往下拉。

“彌聲來了，進去坐。”

沈卻接過許聽然，只覺肩頭猛然輕松，跟著他提步往里走。

進門就看到了程振東。

江彌聲目標明確，徑直繞了一圈走到程振東的方向。

程振東正跟人玩骰子，里叼著牙簽。

看到人的影，正撇了眼。

江彌聲骨相好，他不免眼升驚艷：“喲，江大律師來了？我還以為許聽然逗我們呢！”

他天生一張花臉，笑起來玩世不恭，又又帥。

“過獎了。”

江彌聲往前走時，保持著男間的安全距離：“程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這里太嘈雜，屬實不適合談話。

只能想法子支程振東出去。

人坐在原位思忖片刻，他起往外走。

程振東也算是很給面子。

“程先生小心酒瓶。”

江彌聲扶住被他起刮倒的酒瓶，迅速起手機跟出去，走在程振東后，他上那酒味淳淳往臉上撲。

程振東喝了酒，但人很清醒。

他走到酒吧外廊時，停駐腳步：“江小姐，找我有事？”

江彌聲看到男人眼底的玩味，準確說是異之間的那種欣賞。

“得知程先生近來司纏，想借機遂自薦。”

程振東無意，眼皮掀著。

他頓了下，回聲道：“家里的司都是我母親在盯著，我沒怎麼管過這事，可能沒法跟江小姐直接流。”

江彌聲下意識的說：“那沒事，我可以聯系程夫人。”

口而出，才意識到這話莫名冒犯。

程振東也不惱，笑著：“看來你很執著。”

“不瞞程先生說，我剛辭職原來的事務所，想抓個業績能在新公司好混點。”認真的眼神，還有幾分倔氣。

要是拿下程振東，算是自帶資源。

他沒應聲，出支煙問：“嗎？”

江彌聲楞了下，接過去。

程振東又問：“有名片嗎？”

手去包里掏，手機在震，來前特意調過靜音模式。

看到屏幕上跳著周應淮的名字，江彌聲驀然心提起。

權衡利弊之下，先給程振東名片。

程振東略的掃一眼，隨手塞進兜：“看在江小姐這麼熱的份上，我會好好考慮的。”

他那煙還沒點燃，就走了。

江彌聲翻出手機，屏幕早暗了下去。

剛劃開主頁面鎖，一道沉聲過來：“不接電話，信息不回的人，原來是在這跟男人幽會談，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抬眸，循聲去。

周應淮站在幾米開外的位置，著工整，面目沉。

矜貴清俊的面龐上，浮出輕蔑。

江彌聲深吸口氣，表就變得不太自然了。

“你怎麼在這？”

談項目談到酒吧來了？

很質疑陳迦南那通電話的用意，一個說在談項目的人，卻平白出現在夜深嘈雜的酒吧。

這很不符合正軌的設定。

周應淮擰開水龍頭，沖了遍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很好看。

手時，話隨而聲：“這麼快就想著找下家了？”

起先，江彌聲還楞了下。

多虧的機靈，反應過來周應淮指的人是程振東。

言語無不是諷刺：“只準你找，不準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