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奈瞳孔微,猛地合上了筆記本。
啪——
夢安然被聲響喚回神,頭腦清醒不。
拿起自己的氣泡水灌了幾口醒醒酒,姿態恢復了淡然,“有結果了?”
柯奈扶了扶金眼鏡,臉沉重,“令你恐懼的不是狗,而是‘拿著刀的人’,陸衡才是你真正的心理影。”
夢安然眸凝滯了一瞬,卻又很快接了這個說法,比任何人都更能知到自己在害怕什麼。
正如柯奈所說,纏繞著的噩夢一直不是九歲那日的場景,而是拿著刀滿臉鮮的陸衡。
狗,僅僅場景中的配角罷了。
害怕變像陸衡那樣的施暴者,卻在到刺激的時候會不可控的為施暴者。
所以不斷地克制自己沖的想法,將自己的緒鍛煉得穩定不容易起伏。
“最近有做噩夢嗎?”柯奈問。
“先前沒有,只是睡眠質量差些。這段時間偶爾會夢到小時候的事。”夢安然實話實說。
柯奈重新翻開筆記本,提筆在本子上記錄下夢安然的況,到時回去需要綜合考慮,為制定一個合理的治療方案。
卻在低頭的時候,忽略掉了夢安然向他時那一閃而過的不悅的眼神。
果然,還是很厭煩心理醫生。
“我的病對日常生活影響不大,而且已經很發病了。”夢安然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不太想治療了。
不等柯奈反應過來,直接扯開話題:“比起我的應激障礙,陸逸的況更糟糕些吧?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現在有頭緒了嗎?”
陸逸是京圈里最獨特的人,除了他瘋狂的格外,還有他極特點的外貌。
銀發白睫,真正意義上的如雪般的,然而他的態卻并不弱,能撐得住賽車這種高強度運。
最令夢安然到奇怪的是,對陸逸剛有印象的時候,他不是這幅模樣的。
陸逸比年長八歲,時記憶中,陸逸的睫和瞳孔是黑的,墨發中摻著白,雖白,卻不至于如此病態。
這個人,似乎在漸漸褪。
陸逸并非先天傳白化病,卻是個天生的瘋子。
這一點,正是柯奈到疑的地方。
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地心理扭曲,好比夢安然是因為九歲時過刺激,思維才開始發生變化的。
而陸逸,從小瘋到大,完全不合理。
“暫時不清楚原因,以陸逸的行為作風來看,大約是狂躁癥。但是病因還需要對他本人做個詳細診斷才能知曉。”
聞言,夢安然明了地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雖不太在乎陸逸的死活,但陸逸總是想要拉著一起死,也麻煩。
“陸逸是次要的,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柯奈將筆記本收進皮包里,強調了一下這個問題。
若不是因為秦沐給他發消息,說夢安然最近狀況有點不太好,他這會兒還在戰區當無國界醫生呢。
夢安然無語地撇撇,“你一個心理學博士,在國開個咨詢室多好,非得去戰區湊熱鬧。”
此話一出,柯奈眸凝滯了一瞬,似是下了心底某些翻涌的愫,沒接夢安然的話。
見他這幅表,夢安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隨口扯開話題:“吃飯了沒?”
“聽說你開了家酒店。”柯奈彎了彎角,意思不言而喻。
“行,讓你嘗嘗我酒店的飯菜。”
秦沐負責開車,三人蒙著夜,前往硯都酒店。
*
漓城,某私人賽車場。
陸逸看完項復發過來的消息,淺如琉璃的瞳孔里跳躍著幾分興。
有意思。
賽車局散場了,但棋局似乎還沒結束呢。
他反手撥通了夢安然的電話,那頭傳來懶洋洋的聲音:“陸二有閑雅致,是收到什麼消息了?”
“我的好妹妹,有興趣跟我玩一把大的嗎?”他聲音里藏著異于常人的雀躍,以至于微微發,似乎已經制不住的激了。
聽到這把聲音,夢安然放下筷子,全然沒了胃口,“這次是打算讓我站在比賽終點,還是打算拉我去跳飛機?”
“不,咱們玩點更刺激的!”
陸逸勾起角,薄猶如洇著般鮮紅,在他雪白的下襯得他如間走出的惡鬼。
他了手里的車鑰匙,一字一頓道:“我送你一份大禮,你陪我下地獄。”
夢安然冷哼一聲,“怎麼聽都不像好事。”
“是嗎?”陸逸扯了扯的領子,脖頸的微微泛紅,“可我覺得,會很有意思呢。”
讓你敗名裂,變我的同類。
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察覺到他又在計劃些災難事件,夢安然眸一沉,冷聲道:“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里,也知道陸衡的底線在哪里。你確定,要我陪你玩嗎?”
陸逸散漫地了自己的短發,子懶懶地往后一靠,“啊……陸安然,你越來越無趣了。”
夢安然煩躁地喝了口冰可樂,“我不姓陸。你覺得無趣,去找你親弟弟玩,別來擾我。”
說完,直接掐了線。
聽著電話里傳出嘟嘟的聲響,陸逸喃喃出段竟遙的名字,似是突然想起這個人。
沉思片刻后又搖頭輕笑,自顧自地說:“聰明的,但是沒意思。”
這世上唯有夢安然敢對他下手,沖著讓他死的程度,這樣才有趣。
可惜,自從回到夢家之后越來越無趣了。
越來越像個……正常人。
夢安然這邊,掛斷電話后迅速恢復了往常的神態,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邊掛著淡淡的笑意,隔著方桌看向柯奈,“柯醫生,飯菜合胃口嗎?”
柯奈緩緩收起觀察的視線,點了點頭,“大小姐挑剔,開的酒店也在餐飲方面做得細致。難怪硯都短短幾年能為京市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
夢安然抿笑了笑,看上去恬靜好,開口卻是突然轉了話鋒:“你今晚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也該到我問你了吧?”
柯奈抬眸看過去。
夢安然微笑道:“你這幾年還做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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