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安然了眉心骨，聲音里摻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聽起來更像無奈和諷刺：“陸總現在把公司甩手給段竟遙，實在閑得無聊去找個班上吧？”

陸衡摘下琥珀手串握在掌心，冰涼的珠子吸收著他的溫，不一會兒便迸發出艷麗的彩。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鮮的。

心變得愉悅起來，他不去計較夢安然的玩笑話，談起了正事：“蘇勝幕后的人還沒查到，你自己小心點。”

夢安然揚起眉梢，匪夷所思地發問：“你是在關心我嗎？”

“當然，我就你一個妹妹。”

“呵，那還真是謝謝你的重視呢，這福氣你要不給段竟遙呢？”

“不一樣。”陸衡指尖勾著琥珀手串，讓它在掌心環繞，眸漸漸變得晦暗不明，“他是緣上的親弟弟。”

你是上唯一的妹妹。

后面半句話他沒說出口，似乎覺得有些煽了。

況且，就算說了，夢安然也只會覺得諷刺。

夢安然覺他話只說了一半，但沒太過糾結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隨口道：“跟陸逸那條瘋狗比起來，你確實像個正常人，但不可否認實際上你也是個異類。”

“所以呢？”

陸衡不以為意，他早就知曉自己是個異類，之所以不通過表展思緒，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就是為了掩藏自己的“特殊”。

自己本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地在于，在外人眼中，他不過是個城府極深的商人。

而不是“怪”。

既然他能很好的偽裝自己，融社會，那麼這個病存在與否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影響呢？

夢安然青黛微挑，桃花眼中閃過幾分狡黠，“你說……我要是將你屠宰場下面的暗室曝，京圈會不會很熱鬧？”

陸衡的眸瞬間沉下去，仿佛在疑夢安然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他知道邊有陸逸安的眼線，但……應該不會有夢安然的人才對。

筆頭一下一下輕敲著桌面，夢安然彎起角：“不用太吃驚，你能派人盯著我，我自然也有辦法知道你的向。”

陸衡的病其實并不好控制，他對有著病態的求。腥味會刺激他的神經，調他的思維，讓他不像個行尸走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不止在看見時會發病，而是心一直著的，那種鮮紅與腥甜。

為了避免自己突然不控制地施暴，他在國外有一個屠宰場，每個月都會去那邊待幾天。

以滿足自己的嗜好。

“是我小瞧你了。”陸衡輕著琥珀，就像呵護妹妹那般輕。

每一顆琥珀都像凝固的珠，深紅近黑，在線下出暗沉的猩紅，仿佛包裹著未干涸的鮮。

部流淌著細的紋路，如同管般蜿蜒。

妖艷，又詭異。

得不到有趣的反應，夢安然興致懨懨地翻了個白眼，“陸逸說讓我陪他下地獄，你怎麼看？”

“不發表任何意見。”

“現在開始置事外了？你給陸逸的鎮定劑到底有沒有用？覺他最近又開始瘋了。”

“一開始有用，現在……估計有抗藥了吧。”

夢安然惆悵地嘆息一聲，那條瘋狗不好對付，沒了鎮定劑，難不又要像小時候那樣陪他跳崖嗎？

這時，陸衡低沉的嗓音穿過聽筒悠悠傳來：“要麼你將他從煉獄中拉上來，要麼他將你拽地獄，沒有第三個選擇。”

“我如果有那本事，至于被他弄得渾是疤？”

“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陸衡泡了壺熱茶，細品一口，“你長大了。”

夢安然：……

從你里聽到這句話一點兒也不覺得榮幸。

電腦彈出新的郵件提醒，夢安然點開看了眼，發現是明璟做好了詳細的求婚計劃。

懶得再跟陸衡扯皮，掐了線。

求婚計劃簡潔明了，就在下個月明家的酒宴上當眾求婚。

整聽起來很簡單，但細節安排麻麻多到夢安然不想看。

連什麼裝飾、鋪什麼花瓣、燈往哪兒打，全部規劃得一清二楚。

本來就頭疼，看到跟螞蟻全族挪窩似的字，夢安然更加頭疼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看來，明璟就算安排得再詳細，到求婚那天總會有千奇百怪的意外發生的。

回過去一句微信：【已閱，會到。】

除了到場奉上祝福外，別的就不手了。

……

落日余暉籠罩著整座城市，夢安然收拾好東西關掉桌上的臺燈，下班了。

當走出集團大門時，卻發現一道影等在這里。

疑，加快步子小跑過去，“哥？你不是在海城嗎？怎麼回來了？”

夢羽書穿了一小香風西服，面如冠玉，好似古代的溫潤書生。

他微笑著接過夢安然肩上的包包，就像從前許多次接過的書包那般。

“突然有點想你了，回來找你吃個飯。”夢羽書一手拎著妹妹的包，另一手了的長發。

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他每天在圣華門口接妹妹放學的日子。

夢安然怔愣了片刻，遲疑著挽住了哥哥的手臂，忘了有多久沒有跟哥哥這樣相過了。

連這個曾經做過無數次的舉，都顯得有點陌生。

“哥，去吃日料吧？柳枝新開了個店，過去湊個熱鬧。不然，以的創業經歷來看，一個月后又要倒閉了。”

夢羽書噗呲一聲笑了，他聽說過柳枝“創業之王”的名號，開過KTV、沐足館、酒吧、火鍋店、花店、蛋糕店、汽車營地，無一例外沒有能活過一個月的。

唯有酒莊，跟硯都酒店簽了長期合同，才能茍活到現在。

就連柳枝爸媽都說，以后柳枝跟明璟結了婚，柳家的嘉言娛文必須給明璟打理。

生怕柳枝連家族產業都給搞破產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兄妹倆剛推開日料店的玻璃門，就看見了坐在吧臺喝著啤酒的明璟。

還有……正在吵架的柳枝和秦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