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但沈弗念還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忙前忙后。
幫著凌鶴挑了幾個想和他接的丫鬟,最終都被他的子勸退。
沈弗念癱倒在床,喃喃道:“眼看著后日就是改姓的日子,我還是沒辦事,我對不起大哥……”
溫嘉月寬道:“侯爺又沒讓你非要在改姓之前辦完,你不用這麼著急的。”
“可我就是著急,”沈弗念嘆了口氣,“大哥為了耀兒的事忙了這麼久,還要教耀兒念書,我卻連他代的一件小事都辦不好。”
溫嘉月無奈道:“我看你整日和凌侍衛待在一起,子也和他一樣軸了。”
沈弗念“嚯”的坐起:“這幾日我跟凌侍衛真的待了很長時間嗎?”
溫嘉月不明所以地點頭。
沈弗念都快住在正院了,每日不是盤問凌鶴的喜好,便是去府里找丫鬟,沒個清閑的時候。
“蘇葉也這樣說,”沈弗念為難道,“我都和他解釋了,可他還是生氣。”
自從得知溫嘉月知曉了和蘇葉的事,沈弗念便也不裝了,偶爾也會和提兩。
溫嘉月笑盈盈道:“什麼生氣,分明是吃醋,你多哄哄不就好了。”
“干嘛要哄,”沈弗念揚起下,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府醫,本姑看中他是他的榮幸,還敢和我討價還價,真是反了天了!”
溫嘉月默默不語,蘇葉可不只是“小小的府醫”。
倒完苦水,沈弗念重振旗鼓,又去找凌鶴了。
溫嘉月搖頭失笑,真是越挫越勇,隨折騰吧。
沒想到,隔日沈弗念卻沒來正院。
溫嘉月有些奇怪,但是并未多想,明日便要給耀兒改姓了,這可是大事,肯定是要忙的。
傍晚,沈弗寒回府。
溫嘉月關切地問:“明日的事宜都辦妥了吧?”
沈弗寒頷首道:“今晚記得早睡。”
溫嘉月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為侯府夫人,明日自然也是要持各種事的,以防出了岔子。
看出并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沈弗寒頓了頓,提醒道:“明日也是第十日。”
溫嘉月:“……”
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會有人用最冷淡克制的聲線說出這樣讓人無力招架的話。
著頭皮開口:“我知道了。”
翌日也是休沐日,鳴聲響過三遍,景安侯府便傳來連綿不絕的鞭炮聲。
天亮之后,沈家的旁支陸續來了。
溫嘉月和沈弗念含笑陪在老夫人邊,招待沈家德高重的長輩。
這些人從未見過,但是人人都認得。
昨晚臨時抱佛腳,從沈弗寒口中得知了這些長輩的長相與稱呼,今日一一對應,倒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生怕出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神,笑得臉都僵了。
趁著沒人注意,數了數,還差一位大舅爺,人便齊了。
溫嘉月看了眼沈弗念,小聲問:“你昨晚激得沒睡好嗎?怎麼眼下烏青這麼重。”
沈弗念咬牙道:“是蘇葉……算了,回頭再跟你解釋。”
溫嘉月頓時懂了,不好再說什麼。
說沒過多久,大舅爺來了。
溫嘉月了過去,這是老夫人的親哥哥,和老夫人有五六分像。
不過他后還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姑娘,看起來年歲不大。
溫嘉月看向老夫人,見面滿意之,心下了然。
這是又給沈弗寒了新的妾室?
這位姑娘應當是林婉婉的妹妹,還真是逮著自家人薅。
溫嘉月的視線落回那位姑娘上。
姑娘穿著嶄新鮮亮的桃紅襦,舉止卻畏畏的,跟著行禮時,連作都是不連貫的,像是剛學的。
溫嘉月默默思忖,瞧著像是位庶。
老夫人慈地朝那位姑娘招了招手。
“是芊芊吧,快到姑邊來。”
林芊芊怯怯地看了祖父一眼,這才一步一頓地走到老夫人邊。
老夫人一把將摟過來,仔細打量兩眼,笑道:“也是有三四年不見了,芊芊已經是大姑娘了。”
林芊芊寵若驚,訥訥道:“芊芊多謝姑夸獎。”
溫嘉月這才看清的正臉,杏眸澄澈,長相婉,頗有幾分江南風韻,是個小家碧玉的人。
老夫人道:“我和你投緣,這段時日你便住在侯府陪我如何?”
林芊芊愣了下,下意識看向祖父。
見他答應,這才輕輕點了點頭:“芊芊求之不得。”
老夫人看向溫嘉月,冷淡道:“待事結束,你記得給芊芊安排住。”
溫嘉月回神應了聲好,向介紹了自己的份。
“我是你的表嫂。”
林芊芊趕朝笑笑,一臉的討好。
沒敢表嫂攀關系,而是盈盈一拜,小聲喊了句“夫人好”。
溫嘉月從林芊芊上看出幾分自己從前的影子。
初侯府時,何嘗不是陪著小心,討好,一點都不敢僭越。
老夫人這是找了一個翻版的,來爭得沈弗寒的寵嗎?
溫嘉月不由得嘆息,那老夫人還真是抬舉了,也打錯了算盤。
待到吉時,祠堂外依著次序站滿了人。
各項繁文縟節舉行了一遍,溫嘉月只是站著看著便累得腰酸背痛,更遑論為家主的沈弗寒。
看了眼祠堂跪坐在團上的沈弗寒,幸災樂禍地想,他今晚肯定沒力了。
沈弗寒忽然朝看來。
人涌,他卻準地鎖定了,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瞥。
一個眨眼的工夫,他卻又繼續跪拜了,方才好似是的幻覺。
溫嘉月一時有些懷疑,沈弗寒到底有沒有看。
跪拜之后,沈弗寒從容站起,看向牌位。
沒有的名字,沒有昭昭的名字,也沒有四弟的名字。
沈弗寒垂眼在族譜上寫上“沈耀”三個字。
擱下筆,他安靜地看著墨漬干,永遠封存在族譜上。
塵埃落定,無可更改。
夢里的一切,如他所愿,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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