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利落地系好腰帶，淡聲開口。

“沒什麼，繼續說吧。”

見他沒有追問，溫嘉月心下松了口氣，將整件事講了一遍。

沈弗寒頷首道：“走了便走了，他本就不該留在這里。”

頓了頓，他問：“三妹還好嗎？”

“……”

剛說一個字，外頭便傳來沈弗念的聲音。

“大哥，我帶耀兒來找你上課了。”

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的，和從前一樣爽朗，毫無變化。

蘇葉的離開，似乎并未牽的心。

兩人對視一眼，走出門去。

沈弗念笑瞇瞇地問：“大哥，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沈弗寒打量一番，這才說道：“先用膳。”

“怪我來得太著急了，”沈弗念趕道歉，“我一聽說你回來便趕過來了，忘了你還沒用膳。”

“沒事，一起吃吧。”

幾人圍坐一桌，一同用膳。

向來食極好的沈耀卻蔫蔫的，拉了兩口菜便說飽了。

沈弗念笑瞇瞇道：“耀兒減有啊。”

“我只是想蘇葉哥哥，”沈耀噘了噘，“我才不像娘親一樣冷酷無。”

“小兔崽子，”沈弗念的面立刻變了，“說什麼呢！”

溫嘉月連忙打圓場：“三妹，你快吃吧。如意，你帶耀兒去陪昭昭玩。”

聽到可以看妹妹，沈耀這才打起些許神，跟著如意走了。

沈弗念忐忑地看了眼大哥，見他連頭也沒抬，只是沉默地用膳，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蘇葉已經走了，但是可不想讓他知曉和蘇葉發生過什麼。

已經想通了，蘇葉走了便走了，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的了。

和蘇葉的過往從此刻開始一筆勾銷。

沈弗念胃口極佳地多吃了半碗飯。

用過膳，沈弗寒要帶沈耀去書房。

沈弗念半是叮囑半是威脅道：“聽舅舅的話，不許嬉皮笑臉，不許哭，不許耍賴，不然舅舅就打你屁了。”

沈耀畏懼地了脖子，乖乖點頭。

沈弗寒聞言，淡掃一眼。

“怪不得耀兒這麼怕我，原來還有你一份功勞。”

沈弗念訕訕道：“時候不早，大哥快去吧，千萬別耽誤你和大嫂休息了。”

半個時辰后，一大一小便回來了。

大的面淡然，小的垂頭喪氣。

沈弗念連忙迎上去，問：“學的如何了？耀兒有沒有搗？”

沈弗寒沉默片刻，道：“你回去問耀兒吧，我有些累了。”

沈弗念便給溫嘉月使了個眼，讓細問。

關上門，溫嘉月關心地問：“耀兒怎麼樣？”

“天資一般，”沈弗寒淡淡道，“但勤能補拙，或許能考個秀才的功名，若是考上舉人便是祖墳冒青煙。”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過，耀兒考上秀才至是三十年后的事了。”

溫嘉月瞪大眼睛，聽他這樣說，似乎耀兒并不適合走科舉的路子。

像是知曉和沈弗念的小心思，沈弗寒叮囑道：“這些話不要告訴三妹，我會繼續教耀兒的。”

溫嘉月蹙眉道：“可是，你都這樣說了，我覺得耀兒也沒有非要走科舉這條路的必要了，不如趁早另謀出路。”

沈弗寒便想起夢里耀兒從武一事。

他斂下思緒，平靜道：“考到六十歲大有人在，侯府也供得起他。”

溫嘉月便沒話說了，既然兄妹倆都想讓耀兒走這條路，就不摻和了。

于是，翌日沈弗念來問，溫嘉月只挑好聽的說，然后適當夸張一下。

一聽兒子可以考上舉人，進士努努力也不在話下，沈弗念便像是打了似的，日日帶著兒子往正院跑。

沒過兩日，此事便傳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撇道：“我看懸。”

趙嬤嬤笑呵呵道：“這話可是侯爺說的，老夫人不信侯爺的眼了？”

“那倒是信的……”

提到孫子，老夫人猛然想起一事：“對了，芊芊這幾日如何了？”

趙嬤嬤道：“芊芊姑娘每日都在浣花院待著，從未出過門。”

老夫人思索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今日又正好是休沐日，便道：“把過來。”

不多時，林芊芊張地走了進來。

老夫人打量著，幾日不見，的臉倒是長了點，看來過得很是滋潤。

“芊芊，”老夫人慈地拉著的手，“在侯府里待的可還高興？”

林芊芊點點頭，真心實意道：“自然是高興的，芊芊從未有過這麼；悠閑的時候。”

除了有些想念生母之外，在侯府里的日子滋潤極了，來手飯來張口，更重要的是無人欺辱，像做夢似的。

老夫人便笑瞇瞇地問：“那你想不想永遠過這樣的日子？”

林芊芊怔怔地點頭。

“既然如此，給你弗寒表哥做妾，你可愿意？”

林芊芊嚇得站起：“這……姑，這不妥當……”

一直都害怕弗寒表哥，連跟他說句話都不敢。

更重要的是，表嫂對這麼好，怎麼能傷了表嫂的心，給表哥做妾呢！

見不愿，老夫人立刻冷了臉：“怎麼，不想過好日子了？”

林芊芊慌忙擺手：“不……我、我還是回去吧，叨擾您多日……”

“你若是回去，你娘便會被趕出林府，”老夫人慢條斯理道，“你就再也見不到了。”

林芊芊怔了下，眼前忽然變得一片模糊，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跪下哀求：“姑，求您不要，我娘本就過得艱難，若是被趕走，一定活不下去了！”

老夫人哼了一聲：“只要你當上你表哥的妾，你娘的份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不難選吧？”

林芊芊流著淚點頭：“我聽您的話，一定聽您的話！”

老夫人滿意道：“芊芊，我選中了你，你可不要讓我失啊。”

林芊芊哽咽著問：“姑，我該怎麼做？”

老夫人道：“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不干涉。”

既然孫子沒有厭煩溫嘉月，那便證明有可取之，說不定他就喜歡這樣的。

林芊芊的相貌雖然不如溫嘉月，但是子有六七分像，這就足夠了。

林芊芊干眼淚，行禮之后轉離開。

不想做妾，只是無力抗衡。

但這侯府里真正能做主的人是表哥，要去找表哥。

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