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溫嘉月便要開始寫回信了。

不想讓沈弗寒在場，催他去書房。

沈弗寒卻沒，皺眉問：“為何不想讓我看見？”

溫嘉月誠懇道：“你一直盯著我，我寫不出來，晚上你直接看信也是一樣的。”

沈弗寒卻不太相信，問：“難道你是想讓旁人代筆？”

溫嘉月：“……？”

天地良心，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思！

生氣道：“侯爺若是不信，讓凌侍衛在外面親自守著好了！”

不就是十封信，又不是寫不出來，何苦讓旁人代勞？

“抱歉，”沈弗寒輕咳一聲，“我信你。”

他這才離去。

溫嘉月對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這才讓如意去磨墨。

回想一番，第一封信是問有沒有想他，這封對來說還是很好寫的。

曾經對沈弗寒一往深，只要將自己代其中，本不在話下。

不到兩刻鐘，溫嘉月洋洋灑灑地寫了一頁紙。

如意旁觀全程，一會兒看信一會兒看自家夫人，有些不著頭腦。

夫人怎麼一會兒對侯爺到骨子里，一會兒又對他不假辭的？

“如意，想什麼呢？”溫嘉月擱下筆，“繼續磨墨吧，我要醞釀第二封信了。”

不過，第二封信是什麼州的月來著？

溫嘉月找出沈弗寒寄來的信，默念一遍——

荊州月人，但不及長安。

思忖片刻，提筆寫了起來。

三分之一的篇幅夸一下長安的月亮，再三分之一關心他是否吃飽睡好，另外三分之一……

瞄見“荊州”二字，問起荊州的風土人。

擱下筆，不由得慶幸，又糊弄了一篇。

第三封信是問昭昭的，對溫嘉月來說，這封信最好寫。

為娘親，有關昭昭的趣事，簡直信手拈來。

寫了滿滿一頁紙，還有些意猶未盡，又多了半頁。

整整一個下午，溫嘉月寫了九封信。

天開始變得昏黃之時，如意讓丫鬟們點上蠟燭，照亮室。

溫嘉月也有些累了，轉了轉手腕，準備歇一歇再寫最后一封。

見夫人閑下來，如意這才問起好奇了一下午的問題。

“夫人，您怎麼忽然開始給侯爺寫回信了？侯爺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溫嘉月嘆了口氣：“我是被迫的。”

如意詫異地問：“侯爺強迫您的？”

溫嘉月正要點頭，余瞥見窗外出現一個影，連忙“噓”了一聲。

口不對心道：“我自然是自愿寫的。”

沒過一會兒，沈弗寒靜悄悄地出現在室里。

他平靜地問：“寫完了嗎？”

見他沒有提起方才的話題，溫嘉月不由得有些慶幸，幸好眼尖瞧見了他。

連忙說道：“還差一封，馬上就好了。”

沈弗寒掃了眼書案上麻麻的小字，克制著上前查看的沖，輕輕頷首。

“先去用膳。”

雖然午膳用得晚，但是忙了一下午，溫嘉月也有些了。

便站起：“走吧。”

兩人走出屋門，沈弗念剛巧帶著沈耀進院。

輕咳一聲，小聲問：“今晚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溫嘉月面漲紅：“我聽不懂！”

面皮這麼薄，沈弗念玩心大起。

正要再逗幾句，見大哥神不善，這才老老實實地歇了心思。

不過，用過膳后，等大哥帶著兒子走了，立刻拉著溫嘉月進屋說悄悄話。

“你和我大哥最近不錯，真的不考慮再生一個？”

溫嘉月嗔一眼：“我都說了，至再過兩年。”

沈弗念哀嘆一聲：“唉，滿長安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是這個想法了吧。”

“我怎麼了？”

溫嘉月覺得自己沒做錯，就算再生八個又如何，沈弗寒還是不會喜歡。

還會惹來李知瀾更深的嫉恨，何苦呢？

沈弗念嘖嘖嘆：“哪個人嫁人之后不想著保住自己的正妻之位，你倒好，有就萬事不愁了。”

“有昭昭確實已經夠了。”

說著話，兩人走進室。

沈弗念一眼便瞧見小書案上的信，疑地問：“你在給誰寫信？”

溫嘉月連忙將信蓋住，訥訥道：“沒、沒誰，你先坐吧。”

原本想著用過膳之后還要繼續寫，便沒讓如意收拾，現在不有些懊悔。

沈弗念狐疑地問：“你不會真的紅杏出墻了吧？”

溫嘉月：“……”

只好翻出第三封回信自證清白。

反正寫的都是昭昭的事，沈弗念看了也無妨。

至于別的，偶爾連自己看了都不起皮疙瘩。

沈弗念接了過來，一目十行地讀完，納悶地問：“居然是給我大哥寫的？”

溫嘉月這才道出實。

“這次離京，他寫了十封信寄回來，非要讓我給他回信。”

沈弗念笑得合不攏：“你們夫妻倆可真會玩！”

溫嘉月抿道：“我可沒想玩，是被你大哥的。”

頓了頓，叮囑道：“這話你可別告訴他。”

“放心，我可不會出賣你，”沈弗念將信還給，“你都寫完了嗎？”

溫嘉月搖搖頭：“還差一封。”

沈弗念笑瞇瞇道：“那你寫吧，我去找昭昭，不打擾你了。”

說著便徑直走出了臥房。

溫嘉月便也重振旗鼓，準備將最后一封回信寫完。

不過……“陌上花開”四個字，怎麼編出一封信？

如意已經磨好了墨，溫嘉月卻還是沒有想出來，頭都大了。

呆坐半晌，眼瞧著還有兩刻鐘，沈弗寒便要回來了。

溫嘉月死馬當活馬醫，寫盼他回京，并暢想了一番以后的生活。

草草寫完最后一封信，剛放下筆，如意神神地拿來幾個信封。

“夫人，要不要把信裝起來？”

溫嘉月隨折騰，轉了轉微酸的手腕。

剛寫完沒過一會兒，沈弗寒回來了。

聽到靜，沈弗念從耳房出來，朝溫嘉月眨眨眼睛，帶著兒子走了。

溫嘉月著頭皮上前，將十封回信給沈弗寒。

“我寫完了。”

沈弗寒接了過來，垂眼見竟然還用信封仔細放好，微微勾。

“好，回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