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溫嘉月被沈弗寒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

“夫君，幾時了？”

“快到巳時了，”沈弗寒觀察著的神，“肚子還疼不疼？”

溫嘉月搖搖頭，只要撐過第一日，后面幾日便沒什麼覺了。

掀開被子，喚來如意服侍。

笄禮雖在午時之后舉辦，但是們這些賓客肯定是要提前去的。

還打算一會兒去一趟常樂院，看看沈弗念的況。

還有，溫若歡也要來，寒暄是不可避免的，又要防著沈弗念和溫若歡吵架，一大堆事。

溫嘉月想想便頭疼，著急忙慌地走下床榻。

沈弗寒一直注視著，只是卻全程沒有看向他，更不知道他幾乎一夜未眠。

昨晚思緒良多，想法繁雜，迫使他一直維持著清醒的狀態，直到天亮。

若不是想起今日他還要應付裴懷謹，防著他接近溫嘉月，他就打算直接起了，最后強迫自己淺眠了半個時辰。

而卻對此一無所知，只想著趕快去齊國公府見裴懷謹。

沈弗寒默默走出臥房。

正巧耳房的門也開了，彩兒抱著盛裝打扮的昭昭走了出來。

小藍襯得活潑又靈，眉心還點了一顆紅痣，連頭發也梳了兩個小揪揪，綁上了藍流蘇與珠串，垂到耳邊，玉雪可的模樣。

彩兒行禮道：“侯爺安好。”

昭昭也聲氣地開口：“爹爹。”

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事，興地指了指他的裳，又抓起自己的看了兩眼，確定是同樣的，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出手，親昵道：“爹爹，抱。”

沈弗寒卻沒，彩兒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將小姐放在地上。

昭昭不解地看著，轉眼便騰空而起，扭頭對上爹爹的臉。

眨著眼睛瞅了瞅，覺得爹爹越看越好看，于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沈弗寒的腦袋，淡聲對彩兒道：“你退下吧。”

彩兒應了聲是，卻沒，猶豫一瞬才開口：“侯爺，奴婢許久未見吳侍衛，不知他何時才會回府？”

沈弗寒思索片刻，問：“與你有婚約的吳侍衛？”

他現在在監視溫府，只有有事稟報的時候才有可能回復一趟。

彩兒道：“正是。”

“我不能保證，”沈弗寒淡然道，“不過你若是思念他，我也可以換了他，讓旁人頂上。”

“奴婢失言，”彩兒的頭低了下來，“為侯爺做事，是他的福分，奴婢不問了。”

沈弗寒沒再理會，抱著昭昭走到庭院里。

今日尚好，風也和煦，只是他心底的霾卻怎麼也驅散不了，沉甸甸地在心里。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低聲問：“昭昭，喜歡爹爹嗎？”

昭昭的大眼睛立刻彎月牙，揚聲道：“喜翻！”

“那你喜歡裴懷謹嗎？”

昭昭困地看著爹爹，并不知道裴懷謹是誰。

但是既然他問了，便看了看爹爹的神，然后謹慎地搖搖頭。

沈弗寒失笑：“昭昭真乖，比你娘親……”

后面的話他卻沒說，只是的小臉。

昭昭便在心里記住了，爹爹不喜歡裴懷謹這個人，也不能喜歡。

“大哥，昭昭。”

后傳來沈弗念的聲音，沈弗寒有一瞬間的心虛，擔心聽到他方才說的話。

幸好距離足夠遠，沈弗念沒有這麼好的耳力。

“誒，你們父倆怎麼穿一樣的裳？”沈弗念詫異道，“同一塊布做出來的？”

沈弗寒：“……”

他問：“怎麼來這麼早？”

“昨日我睡得太早，今日醒得也早，與其在常樂院想東想西，不如直接來正院，起碼還熱鬧點。”

沈弗寒正問：“你真的要去？”

“是啊，出府做個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話說的理直氣壯，但心里有些底氣不足。

萬一真的有人私下說壞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當場發飆還是拂袖離去。

至于當場痛哭，本不在的考慮范圍。

沈弗寒沉聲道：“若覺得不適，不要強撐，及時離開便好。”

沈弗念“嘖”了一聲：“難道我不能當場發飆嗎？”

“不能，這是齊國公六小姐的及笄宴，不能搞砸，”沈弗寒道，“至于別的，等宴會結束之后再說。”

沈弗念心中一暖，笑瞇瞇地問：“大哥這是要給我討回公道？早說啊，不然我前幾年便參加宴會去了。”

沈弗寒沒接話，但是心里卻答應了。

他的妹妹，縱然年時犯過錯，他也不容許旁人當著的面嚼舌。

兄妹二人正說著話，溫嘉月出來了。

沈弗寒率先了過去，一襲藍襦，細腰纖纖，行走間，并蓮并不突兀，襯得俏如花，比他想象中還要溫婉人。

旋即，他的視線落在的頭頂，視線微頓。

竟挽著同心髻。

“大哥，是不是看傻了？”沈弗念笑瞇瞇道，“被我大嫂迷住了吧？”

沈弗寒回過神，沒有反駁。

沈弗念更加激，正要開口，溫嘉月走了過來。

詫異地問：“念念，你怎麼來這麼早？”

沈弗念簡單解釋一句便趕說道：“大嫂，你真好看，方才我大哥都被你迷暈了，險些不會說話了。”

溫嘉月嗔一眼：“別瞎說。”

“不信你問我大哥，”沈弗念推了推沈弗寒，“是不是？”

沈弗寒輕咳一聲，卻沒開口。

沈弗念早有準備，馬上說道：“你看，一個字都不說，到現在還暈著呢。”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沈弗寒只好出聲：“怎麼梳了同心髻？”

溫嘉月發頂：“如意說同心髻最襯這裳，我便任由折騰了。”

沈弗寒頓了頓，他還以為……

“哎呀，如意說的不算，現在聽我的，”沈弗念道，“分明是因為并蓮寓意著夫妻同心，所以同心髻才最襯這裳。”

如意笑著接話：“是是是，奴婢說錯了。”

確實是這樣想的，只是夫人聽了肯定不會答應，這才有了這番說辭。

見如意也跟著搗，溫嘉月急道：“你們再這樣說，我就拆了同心髻換別的。”

沈弗寒立刻握住的手。

“不要拆，更不要換，”沈弗寒向，“好看的。”

他耳尖發燙，卻強撐著鎮定繼續：“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