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好啊,爸爸很疼我,也很媽媽,我們一家人可開心了。”
莫名地有些,知道當初的妥協是正確的決定。
那幾天在京市待完之後,小歲幾乎是帶著一車的禮回來的,開心地說剛開始看起來好兇,但其實也對很好,走的時候還對笑呢。
這麽一說,溫聿秋突然想起小時候是在爺爺那長大的,爺爺從小就對他要求很嚴格,他跟母親的關系沒有那麽近,加上他整個人有些冷,也不是多討人喜歡的孩子,兩個人從來沒有像兒描述得那樣那麽好。
聽起來,竟然還有些陌生。
南夏抱起小歲,溫地誇了一會兒,小歲突然說:“讓媽媽下次陪我一起過去玩,我也覺得要這樣,我一個人好可憐。”
見這小鬼頭拿了這麽多禮回來,想必那邊對小歲是很好的,竟然話說自己可憐:“有多可憐?”
“很可憐的,都沒有媽媽給我講故事,也沒有爸爸給我穿子。”
南夏心暖了暖,抱著小歲進去:“好,今晚爸爸媽媽一起給你講故事。不過你都多大的寶寶了,也該學著自己穿子了。”
“可是……”
“嗯?”
小歲瞅了一眼溫聿秋:“可是上次我看見爸爸也給你穿子了呀,為什麽不能給寶寶穿?”
“……”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溫聿秋過來接住小歲,這麽重的小孩抱著南夏哪兒得了,他說:“媽媽的意思不是不能給寶寶穿,媽媽是怕寶寶一個人的時候不會穿。”
還那麽小,該怎麽跟解釋這些道理呢。
他想了想:“平時爸爸媽媽也有不在你邊的時候,你也要自己學會這些事兒,爸爸媽媽才不會擔心你。”
小歲聽得一知半解,兒沒太懂他們是什麽意思,但是說爸爸媽媽會擔心,還是選擇了聽話。
總不能讓他們擔心吧。
小孩的頭腦簡單,聽著半知半解也沒多糾結,纏著溫聿秋親了他一臉頰口水。
沒多久就掙開了溫聿秋的懷抱咿咿呀呀地喊,滿院子撒歡,看到小貓之後,短手短腳的人類崽彎下逗貓,圓滾滾的屁翹著,可得要命。
小霸王纏著貓貓問它有沒有想自己,兩個大眼睛的萌對著,最後是秋秋認了輸,稍微被放開之後就飛快地跑了,生怕被歲歲逮住。
兩個圓潤的球球就這樣在院子裏追逐著。
兒園時,小歲更加地驕縱,到學校裏更是將小霸王屬發揮了個十十。
那年剛好換了個老師,新老師不太了解小歲的家庭況,看見跟媽媽姓,加上小歲平時也基本上不爸爸,總是溫聿秋溫聿秋地,有一次問爸爸去哪兒了,當時溫聿秋去出差,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畢竟法國確實是很遠的地方。
結果這說法太容易産生誤會,老師還當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兒呢。
因此在發現小歲欺負同學之後,給小歲家長打了個電話,接的是南夏,去的卻是溫聿秋。
那兩天南夏工作忙,溫聿秋便空去了一趟。老師擡眼看見這個氣質絕佳的男人,還有些錯愕:“請問您是?”
溫聿秋同握手,角掛著點兒笑,但更像是平時習慣了的做法:“我是南嘉歲的父親,請問我兒有什麽況嗎?”
老師非常驚訝,腦補了很多之後問:“你們是重組家庭嗎?”
溫聿秋有些無奈:“小歲跟我太太姓。”
“原來是這樣,”倒不是沒見過跟母親姓的,只是覺父親這個角的缺失,還以為他們兩個人不是親生父,“您兒欺負男同學,讓人給自己做小跟班,還搶別人的錢,您說這種況吧雖然不是特別惡劣,但是孩子小時候是最容易長歪的時候,有一點兒錯誤就要及時糾正,您說對嗎?”
溫聿秋面冷了下來,只是仍舊禮貌地說:“好,我回去會好好跟通了解況。”
“嗯,我覺得是這樣,雖然孩子送到了學校,但最重要的還是家庭教育,你們父母應當比我們老師更關心孩子才對,尤其是父親這個角,我覺得還是不能缺失的。”
溫聿秋走的時候跟道謝,看上去斯文有禮。
出來後剛好接小歲回家,小歲見父親臉不太好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平時這會兒都要撒吵著要爸爸給自己買東西了,現在一聲不敢吭。
覺得有點兒害怕,心想這時候要是媽媽在就好了。
雖然平時爸爸對更好,但是也是清楚家裏誰才是最不能惹的那個,溫聿秋生氣的時候明顯更嚇人。要是媽媽在,爸爸不管多生氣都會緩和的。
糾結忐忑了一會兒,歲歲聽見爸爸淡淡道:“剛老師找我去談話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小歲大概知道老師說了些什麽,辯解:“小舟是自願給我做跟班的。”
“……”溫聿秋聽見這說法有些無奈,繼續問,“那搶錢呢?”
“搶錢?”小歲又不是傻子,很清楚做這種事會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到時候爸爸媽媽都救不出來,“我沒有搶錢呀,是說小舟給我的錢嗎,那也是他自願給我的。”
溫聿秋:“……”
他沒繼續再問,一路上車上氣都很低。
一回到家,小歲趕去找媽媽,平時在爸爸面前當小霸王當慣了,父親一下子有這麽大的反差,很害怕。
小小的崽抱著南夏的,問溫聿秋怎麽了,溫聿秋一邊解開袖扣一邊淡淡道:“老師說在學校裏欺負同學,讓別人給做小跟班,還搶別人的錢。”
小歲就把自己辯解的話跟南夏說了一遍,大大的眼睛眨啊眨,試圖說服媽媽,但是南夏聽完也是沉默震耳聾。
蹲下跟小歲對視:“那小歲告訴媽媽,你的同學是怎麽表達自己的自願的?”
“我讓他聽我的話,他說好啊,我沒迫他。”
南夏皺著眉頭,也不知道這個事到底是什麽樣兒的,很想相信兒,又害怕這麽多年真的把寵壞了:“你沒有想過可能自己的樣子很可怕,同學是被你嚇到了呢。同學跟你非親非故,怎麽能聽你的話呢。”
南夏語重心長:“爸爸媽媽都沒有讓你無條件聽我們的話,同學跟你沒有關系,你怎麽能讓他聽你的話、做你的小跟班呢。而且寶寶,迫的自願不是自願,你怎麽能確定他的‘自願’是出自真心呢?”
小歲有些委屈,爸爸媽媽從來沒用那樣嚴肅的眼神看,小孩子的緒總是那麽敏,眼前籠著層霧水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的皮染了紅,睫長長的,也掛著珠,看上去像個芭比娃娃一樣。
這副模樣按理來說很惹人憐,但南夏和溫聿秋心裏心疼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哄。
最後南夏還是不忍心,告訴小歲:“爸爸媽媽沒有怪你,只是這件事如果小歲做錯了的話就要去道歉。”
後來夫妻倆買了禮去拜訪同學,對方的母親很友好,被欺負的那個男同學看上去膽子小的,看起來也確實像被欺負的那種格。
溫聿秋把事的經過說了,但是第一時間沒有道歉,而是問男同學是怎麽回事,對方竟然真的說是自願的。
“沒有搶錢,是別人搶錢小歲幫我拿回來的,我就說請小歲吃棒棒糖。”
所有人:“……”
小歲還在那兒委屈呢,明明就沒有做錯呀,確實是他自願的。
到這個地步了他們也都差不多懂什麽意思了,就平時小孩子打打鬧鬧而已,算不上質那麽惡劣。
最後禮還是送了出去,溫聿秋讓他們做好朋友,但是兩個人要平等友。
這個事兒解決之後,溫聿秋還給老師打了電話說明了況。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誰也沒說話,小歲的翹得都能掛水壺了。
南夏笑:“寶寶別生氣了,爸爸媽媽確實在不了解你的況下對你有了點兒誤解,不過你對同學也應該更友一點啊。”
說:“平時你爸爸爸爸就會給你倒水喝穿服,那是因為爸爸你,可是爸爸跟你的關系不一樣,你對其他人怎麽能那樣呢。所有寶寶都是有家長的寶寶,要被人疼的,你也要尊重他們。”
小歲有些愧疚,確實是當小霸王當習慣了。
過了會兒,溫聿秋轉了個彎,帶去游樂場玩了一趟,當是彌補。
只是那段時間溫聿秋又去出了差,父倆的關系沒以前好了,原本恃寵而驕的小歲突然有些害怕,想了想晚上還是抱著小枕頭去找南夏。
“媽媽,”抱著的媽媽,聲音裏帶著點兒哭腔,“是不是因為我犯了錯,爸爸就不喜歡我了。”
南夏察覺出來不對,聲音溫:“寶寶怎麽會那麽想呢。”
“那天爸爸好兇,小歲……”兒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的,很經歷過什麽挫折,一下子就哽咽了起來,接著說,“小歲以後再也不敢犯錯了。”
“小歲,”心疼得要命,“爸爸媽媽對你的是無條件的,不管你是什麽樣的,爸爸媽媽都你。你爸爸最近只是工作太忙了,他不會因為任何的事就不你了。”
南夏哄著:“更何況,寶寶這不是改了嗎,能改正錯誤的人是最厲害的。”
小歲半信半疑:“真的嗎?”
“嗯,”接著說,“不過爸爸媽媽還是希你能認真地學習,做個尊重別人的人,不是為了爸爸媽媽,而是為了你自己。還有,爸爸也是你才聽你的話,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本來就該聽誰的話。”
小歲很多話不能聽得完全明白,但是也大概知道了,抱著南夏差點把口都哭了,最後泣著睡著了。
等孩子睡著,南夏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出臥室,然後將房門關上。
走到隔壁房間給溫聿秋打了個視頻電話,問他還在生氣嗎?
他說沒生氣。
南夏多了解他,他這副模樣怎麽會什麽事都沒有。
溫聿秋說:“我只是在想,是否像你說得那樣平時太縱著了。”
他想了想也有幾分慨,還真是像南夏說的那種矛盾的心,怕對不好,又怕對太好。
南夏沒想到他是因為這事兒,寬溫聿秋:“我剛剛把哄睡著了,應該是想明白了,沒那麽嚴重。你不知道剛剛寶寶哭著說爸爸是不是不了那副模樣有多可憐,要是看見了,你一定舍不得說剛剛的話了。”
他想象得出來,即便想象不出來,南夏平時掉眼淚他也會心,更別說一個小版的。
聊完兒,兩人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
溫聿秋遲遲沒掛電話,說要多看一會兒。這膩歪的覺好像沒過熱期一樣。
拿起鏡頭讓他好好地看:“看夠了嗎?我要去睡覺了。”
“沒看夠,”溫聿秋讓別掛電話,“你睡覺,把手機放在一邊。”
“……”有些無語,但南夏還是照做了。
半夜溫聿秋結束工作,手機鏡頭裏突然出現兒那張圓圓的臉,似乎很不明白這個電話怎麽還沒掛。
溫聿秋怕吵醒南夏,輕聲讓小歲趕睡覺,然後才把電話掛了。
溫聿秋回來那天,小歲破天荒地在院子裏接他,手裏拿著一束花,扭扭地說這是送給爸爸的,上次的事兒跟爸爸道歉。
那束蝴蝶蘭其實是南夏喜歡的花,但是家裏總是有蝴蝶蘭,小歲還以為爸爸也喜歡。
溫聿秋把花接過來,順手將小歲抱到懷裏:“小歲跟同學道歉就夠了,這事兒沒有對不起爸爸,以後你要跟同學好好相,知道嗎?”
南夏忍笑:“對啊,你再闖禍以後都讓爸爸給你開家長會,我可不去丟這個人了。”
溫聿秋看一眼,顯然有些無奈。
他回來給小歲帶了禮,是一只可的熊貓玩偶,抱在懷裏很有質。
小歲不釋手,抱著玩兒去了,父倆的原本以為存在的隔閡就這麽簡單地消失了,還是回到了以前的模樣。
小歲年紀小,隨便玩個什麽東西都會開心地笑,家裏也因此多了不生機。
南夏看了一眼兒,也被上的快樂給染:“真不知道哪兒有那麽多開心的事。”
想想也是,年總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小的時候哪會懂愁滋味呢。
坐在臺前看了會兒書,大概是正好,看著看著就有些昏昏睡。
模糊之間脖子微涼,低頭突然發現上多了條項鏈:“嗯?我也有禮?”
那剛剛不拿出來,敢在這制造驚喜。看來也不止小孩子有那麽多值得開心的事兒。
“嗯,”溫聿秋幫調整好頭發,口吻裏帶著幾分溫,“你以為家裏就一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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