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執瞇起眼睛:“你不知道?”
溫輕雪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怎麼可能知道?”
他沉聲道:“結婚證上有夫妻雙方的出生日期。”
“我都不知道把結婚證塞到哪里去了,我只記得是十一月,至于是哪一天就……”溫輕雪如實回答,說著說著,又覺察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對不起眼前這位名義上的老公,急忙改口,“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是今天!那個,生日快樂哈,回頭再給你補份禮……話說,你是想要保溫杯,還是泡腳桶?”
自以為是的幽默,卻只換來商執的沉默。
許久過后,男人頹然倚靠在椅背上,如同咬碎黃連般帶著苦意,輕嗤一聲。
覺察到對方緒不對,溫輕雪安靜下來,試探地將那碗面往商執跟前推了推:“……要分你一半嗎?”
而對方的回答淡漠、決絕:“不必了。”
溫大小姐對他的反應非常不滿:“你干嘛這麼冷淡,我是真的沒留心,商執,我向你保證,明年我一定提前給你訂生日蛋糕,準備生日禮,辦生日轟趴……過生日就應該高興點,你笑一笑,笑一笑嘛。”
的示好并沒有奏效。
甚至,令兩人間本就不友好的氣氛變得更僵。
商執薄一張,冷冷下達逐客令:“溫小姐,請你出去。”
*
晚間十點半,商宅的小畫室里亮著燈。
溫輕雪盤坐在椅子上,眉頭鎖將碗里的火面解決掉大半,辣的雙紅腫鼻涕直流,耳畔依然回著商執的那一聲冷冰冰的“溫小姐”。
從“溫小姐”到“溫輕雪”到“輕輕”,再到“溫小姐”,一朝回到結婚前。
商執今晚的狀態令不安。
在溫輕雪的印象中,商家未來的繼承人古板無趣,像一臺做工細卻款式老舊的儀表,唯二的優點是,長得好看,以及,緒穩定。
可最近,商執不穩定的時刻似乎越來越多……
直至今晚,達到巔峰。
一口氣喝掉半罐冰可樂,百思不得其解的溫輕雪還是給杜唯康發了條消息:小杜小杜。
對方很快接梗:我在呢。
杜唯康的回復令溫輕雪下意識坐直了子,鄭重敲下一行字:問你一件事,我剛知道今天是商執的生日,不過,他好像心很糟糕……他生日當天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
溫輕雪想到了商執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不確定,只能向杜唯康求證。
杜唯康:忘了和你說,執哥他從不過生日的!你可千萬別雷區蹦迪啊!
懷疑自己已然舞完一曲并且拿到SSS評級高分的溫輕雪默默打字:為什麼?
杜唯康:還不是和那次飛機失事有關……
溫輕雪心中咯噔一聲響。
果然被自己猜到了--今天不僅是商執的生日,也是他父親商明宇和母親吳淇之的祭日。
當年商屹凱遲遲不將傳家的碧玉扳指給商明宇,這讓商家獨子倍力,他想自立門戶,投資了不海外房產,經常和妻子在世界各地來回飛,幾乎沒有時間陪伴在商執邊。
許是在同齡玩伴那里到了刺激,那一年,年僅六歲的男孩執意要父母回家陪自己過生日。
他鬧得太厲害,以至于商明宇和吳淇之不得不推掉所有工作,買了兒子生日當天回哲海的機票……
誰也沒有想到,那竟是一趟飛往天國的航班。
被失去雙親的痛苦折磨,商執的子越來越古怪,還好有商屹凱悉心教導,將他培養材。
杜唯康:執哥鉆牛角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爸媽,后來就再也不肯過生日了。
杜唯康:記得在聞鐘書院那會兒,有個姓周的姑娘追執哥,在他生日當天跑jsg去書院小廚房煮了鍋長壽面,親手端到他面前……周家在平江有點門道,結果執哥本不給周小姐留面子,直接甩臉走人,別說面了,就連面湯都沒喝一口。
杜唯康:溫大小姐,我知道的可都代清楚了啊,你心里有數就行,別趕著往我執哥傷口上撒鹽……
溫輕雪盯著手機默不作聲,心道,只怕是已經撒過了。
齁咸齁咸啊。
不記得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他父母的祭日,就算是沒有基礎的聯姻對象,這業務能力也忒差了些;即便商執提醒,仍然只惦記著維護自己的高傲,表現出那樣的漫不經心、那樣的不以為意……
商執心里不痛快,也是必然。
此時此刻,迫切想對商執說點什麼。
什麼都行。
然而點開兩人的聊天界面,斟酌著敲下幾個字,又飛快刪除,起著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走完第六個來回,溫輕雪終是忍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宛如下定決心般拍拍雙頰,又給自己鼓了鼓勁,這才重新走到書房前,叩響房門:“商執……”
出乎意料,商執走過來開了門。
凝視著面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溫輕雪惶惶,之前想好的話在舌尖一滾,又全數吞咽進了肚子里。
只能重新組織語言:“你……什麼時候睡覺?”
商執語氣聽不出波瀾:“還有一會兒。”
“喔。”點點頭,耍了一個心眼,“那我先去睡了,你早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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