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唯康要回店里,本想著順路載兩個大學生一程,誰料溫輕雪看了眼商執,猶豫著說今晚想回檀香名郡。
商執一挑眉,趁杜唯康和歐芳沒注意,低聲音揶揄溫輕雪:“宿舍的事不是還沒結果嗎?怎麼又突然想回家住了?”
溫輕雪用更低的聲音回答他:“還不是怕某些人長夜難眠,熬夜猝死。”
說到這里,抬眼盯著商執,意味深長地強調一句:“你得好好活著,活久一點,我年紀輕輕的不想當寡婦。”
商執笑了笑,沒說話。
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句險些被忘的“我很想你”,幾度想要去問商執,可是一張口,卻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從他里套出些什麼……難不要問他,你為什麼要想我?想到什麼程度?你想我的目的是什麼?你希得到怎樣的反饋?
越盤算越糊涂,最后只能作罷。
最后,只有歐芳上了杜唯康的車,溫輕雪與兩人道別時,依稀還聽見了“你小子眼不錯居然覺得我和小雪是一對”“不打不相識,不如結拜吧”“別怕,我會對你負責的”之類的話。
溫輕雪沉思片刻,拿起手機給歐芳發了條消息:那兩萬塊你別還了,就當是封口費。
將手機塞回包里,虔誠祈禱人民幣能有足夠的魅力,否則等回到宿舍,一定免不了遭邱怡和張宛昕的嚴刑供。
耐心等待小姑娘理完私事,商執才開口問接下來的安排:“直接回家?還是在外面吃過晚飯再回去?”
溫輕雪話里有話:“時間還早。”
商執會意,出車鑰匙:“有想去的地方嗎?”
“聽你的。”
“我想去的地方,你一定不興趣。”
“說說看?”
“花鳥市場,文玩市場,漁店,古董店,拍賣場……”商執觀察著小姑娘越來越嫌棄的表,最終收起了玩笑話,認真道,“看電影?”
誰料,答案還是不合格。
擰著眉:“還有別的選項嗎?”
看一場電影固然是打發時間的首選項,可溫輕雪總覺得,商執不會喜歡電影院那種昏暗抑的環境,沒必要強人所難。
去往停車場途中,商執間或低頭去看手機,直到上車坐穩,他才提出了另一個選項:“你想去打桌球嗎?”
呦,千年的鐵樹開花了?
溫輕雪眼睛一亮,來了興致:“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知曉自己出了令滿意的答卷,商執彎起角:“你不是說過,讓我從槐寧回來教你打斯諾克嗎?”
溫輕雪眉眼間有一得意:“說說而已,我的技可不差,用不著你教。”
商執微微一笑:“那你來教我,可以嗎?”
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聊天界面停留在名為“起個群名會死啊”的群聊上--是商執與聞鐘書院同期室友的小群。
只有四個人,群名還是項舟行當年起的。
如今,這個群依舊活躍,間或還能得到名門闊們念書時的年意氣,最近項舟行在群里頻頻秀他的“心得”,不知揣著什麼樣的心思,商執窺視聊天記錄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就在幾分鐘前,他看到了項舟行的“抱怨”。
項舟行:@裴瑞@夏開諾 今天沒空看你們那個什麼狗屁項目計劃書,在教朋友打斯諾克呢。
項舟行:現在天天粘著我,一看不見我就難過的紅眼睛,像只小兔子似的,唉,都不知道拿怎麼辦……
項舟行:談真他媽的煩!
商執甚至能想象出那家伙說這些話時的嘚瑟模樣……
然后,他很卑鄙地“師”了。
溫輕雪忽然想起什麼:“忘了問,上次你和項舟行打斯諾克,最后誰贏了?”
商執只言其他:“都說了讓你教教我。”
那應該是輸得慘吧?
溫大小姐響亮地“嘖”了一聲,轉而又想,像商執這種好老派的家伙,不會打桌球也很正常。
還是太極拳、八段錦、五禽戲這一類的老年項目更適合他。
*
因為是臨時起意,商執開車七拐八繞,才在附近找到一家桌球館。
這個時間點過去已經沒有包廂了,兩人便挑了張角落里的臺子。雖然溫輕雪不滿意這里的環境,但也有一點好--在商執的默許下,用手機下單了樓下快餐店的漢堡和炸,還有超大杯的珍珠茶,統統直接送到店里。
為了聽幾句說教,還親手用一個漢堡堵住了商執的。
店里的暖氣很足,溫輕雪掉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出了里的車厘子紅修。為了行方便,捋起長發,纖細的脖頸與瘦削的肩膀折一個妙的弧度。
簡單的黑發圈被叼在雙間。
剛吃過東西,的上殘留有一點油,看上去比平日更加紅潤,無聲散發著/意。
高高束起一個馬尾,才與商執點了下頭:“好了。”
將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完全當做新手小白,溫輕雪挑了兩支球桿,試了試,輕松擊球袋,眉目間流轉出得意,遞了一支給商執,耐著子從最基礎的斯諾克規則講起,繼而又開始糾正他的姿勢和擊球力道:“瞄準這里,你的腰再彎下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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