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摯

回到家, 孫芝琳便看見母親斐娜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

空的客廳裏，不似往常那樣，隨可見傭人忙碌的影。此刻, 牆角、地面都略顯淩，才記憶起, 早晨母親已經遣散所有的傭人。

擡頭睨向孫芝琳, 踉蹌地跑過去, 著急詢問：“怎麽樣？尋到救你爸爸的辦法嗎？”

孫芝琳絕地搖了搖頭, 見眼裏的逐漸黯淡，長嘆一口氣：“會有辦法的，再給我點時間。”

斐娜凝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走向電梯，撚著手帕了眼角的淚滴, 最後僅剩的一希也隨之破滅了。

孫芝琳走上閣樓, 找到洪越說的木匣子，木匣子頂上鋪著一層厚重的灰，可以看出在這裏存放了許久。

懷著忐忑的心, 打開。

木匣子裏, 擺放著一張金的銀行卡、一把鑰匙和一封信。

孫芝琳攤開信紙, 上面用英文寫著一串地址, 地址下留文：見到這間房子的第一眼，我便買了下來。希某一日，能親自送到你的手裏，也希你能喜歡。

空了一大段, 在信的下方, 他又額外添加了一句：跟你收到的生日禮相比起來，我的小房子不夠檔次了, 你放心，等我再攢一攢，一定能送你更好的。

卑微的字眼，令孫芝琳心口一，鈍痛遍布全，直至現在，似乎才看清，原來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都被忽略了。

抖的手把信紙懷中，兩行熱淚順著臉頰落，這遲來的意在心底無盡地蔓延。

-

隔日，付傾一早便在岑博衍的陪伴下，等候在機場門外，懷裏捧著鮮花，踮著腳尖，仰頭張著路邊。

直到一輛亮黃的車子停靠在出租車下車點，不一會兒，祁曉蝶邁下車門，接過司機遞來的行李箱，大步朝付傾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近之後，付傾遞上鮮花，依依不舍的緒湮沒在彼此相擁的溫中。

“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吧。不論到哪裏，我都能混出一片天。”

祁曉蝶忍不住自誇，同時將目轉向一旁等待的岑博衍上。

親眼看著有人陪在旁，也能放心了。

“岑總，我家你可得照顧好。”

岑博衍把付傾攬回自己的懷裏，“嗯”地一聲，“一路順風。”

目視著逐漸遠去的背影，付傾眼眶一熱，咬著瓣。

雖然只是短暫的別離，但分別的那一刻，仍有諸多不舍。

祁曉蝶似乎也到的心境，回過頭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朝揮了揮手。

送別完，兩人步行走回停車場。

岑博衍拉開後排車門，讓付傾先上車，隨後他俯邁車，關上車門。

千文恭敬地回眸詢問：“岑總，要回四季雲頂嗎？”

岑博衍看一眼窗外的天，早晨的一暖眼下已經被雲層遮蔽，空氣中霧蒙蒙的，他微微頜首，“嗯。”

隨著車子啓，付傾猛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明霞千叮嚀萬囑咐，電臺舉辦的節目回歸儀式一定不能遲到。

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驚道：“千文，去電臺。”

千文不明所以：“，電臺都沒人了，去做什麽？”

“沒人了？霞姐說，今日舉辦《話》回歸儀式。”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時間？

調出日歷，反複查看幾遍，沒有錯，就是今天。

岑博衍輕咳一聲：“我取消了。”

付傾瞪眼瞥向他，又來？

磨磨牙，氣憤地出手，揪住他的領口，往前一拽，男人的距離瞬間與減到0.1毫米。

“岑博衍，你搞什麽？”

好不容易盼到這天，又想讓白高興一場？

他視線下，睨一眼白皙的手，角微勾，傾向，距離短為0。

頓時間，到瓣覆上一抹的涼意，睫輕輕一，等反應過來，齒已被撬開，雪松的香氣在齒間開。

他寬厚的手掌覆在的後腰，承托住所有的重量。

付傾從開始的推搡，逐漸沉淪在他的中，他吻得很溫，很小心，就像把當一件易碎的珍寶，捧懷裏用心呵護著。

直到的小臉坨紅，他著氣靠在的耳際，極致魅地說：“電臺已經遷去京城，就等著總裁夫人回歸了。”

眼裏從震驚轉變喜悅：“真的？”

“當然。岑太太是不是要給我一點獎勵？”岑博衍角勾起一弧度，等待的表示。

付傾想了想，摟上他的脖頸，目沿著下顎線，描摹到他的結，停了半響，在他毫無防備的況下，一口咬在他的頸側。

待耳邊傳來他輕哼的聲音，才心滿意足地擡起頭，大大方方地欣賞結旁印下的草莓印。

“夠麽？不夠再多送你幾個。”

哪有人送草莓印的？

前排化工人司機的千文忍不住嗆出一聲咳嗽。面對兩人熱似火的調，簡直要亮瞎他這單狗的鋁合金眼了。

瞄向後視鏡，正巧撞上岑博衍瞟來的一記刀眼，看的花心思當場被識破。

他的心尖尖了，抓起擋風玻璃前的墨鏡戴上，默念著：我是瞎子，我什麽也看不到。

終于心驚膽地把倆祖宗平安送回家，千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唐軼打了通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好聲好氣道：“你登機回京了嗎？商量一件事唄，我出一倍的工資，跟你換崗位。”

唐軼氣沖沖地回：“滾，十倍老子都不換。”

“嘟嘟嘟”的忙線音接踵而來。

千文忒了一聲：“你丫的給我記著。”

-

剛進家門，付傾換上家居鞋，嚷嚷著要洗澡。

岑博衍解開手腕上的表，放在立櫃上，松了松領帶，平淡地回應：“去吧。”

付傾皺了皺眉頭，對他的回應極度不滿，見男人走到沙發上坐下，試探地問：“你要不要一起洗？”

岑博衍：“不用。”

他拒絕了，他居然拒絕了？

付傾撅起，緩慢地挪步到他側，斜眼看他，“我記得，我昨晚沒洗澡就睡了。”

“嗯。”

他雲淡風輕，反而令付傾特別震驚，他知道？這個潔癖能容忍不洗澡上床，太打西邊出來了。

氣氛僵持半響，岑博衍偏頭看，眼神裏滿滿的探究，他了薄：“對了，欠太太的生日禮，需不需要試試我的服務？”

“我……”付傾出指尖，勾住他的領帶，轉了轉。

而後微微用力，扯住他的領帶，一把將人拖走，“我還想試試的。”

……

清澈的水花順著浴缸壁溢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奏響旖旎的樂章。

付傾慵懶地躺著，雙臂搭在浴缸的邊沿，時而掀開眼皮，指使男人做事。

“阿衍，拿浴球幫我一。”

他眼眸裏的一黯，把袖口挽到手肘，骨節分明的指尖住浴球，打上玫瑰香氛沐浴，輕地拭在水面外的。

浴室的空氣逐漸升溫，帶來的燥熱，很快他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眉心擰著，如此秀可餐擺在眼前，看得見，卻吃不著。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付傾料定他拿自己沒辦法，越發放肆。

角邊掛著若若無的笑，長從水裏出，大大方方地搭在池壁上，的潔如瓷，在燈下白得發。

“你是只會一個地方嗎？”

岑博衍臉部線條繃，聽話地從頭挪到腳，當他手裏的浴球落在上時，陣陣麻遍布全，他故意似的，專攻的敏點。

“哎呀，。”付傾了，一時沒控制住力道，濺起不小的水花。

水花盡數落他上，了他的襯。

付傾眼看著男人把手裏的浴球一扔，修長的指尖解開領口的t扣，防備似地了子，結結地問：“你幹嘛？”

岑博衍角微勾，下襯，眼裏滿滿的：“一起洗。”

他健碩的膛映眼簾，付傾不敢繼續往下看，蒙住眼睛，心高高懸起。

糟糕，玩過火了。

“我……我現在不方便。”

一個炙熱的手掌握住的腳踝，并有逐漸上升之意，男人魅的聲線由遠至近。

“沒關系。用手……”

-

洗完澡後的半小時，付傾依然沒能從剛剛那場酣暢淋漓的洗浴中回過神，滿臉坨紅，腦子裏不斷地回著那些黃廢料。

再看看罪魁禍首，正若無其事地坐在書桌前，以優雅的姿態翻看手裏的書籍。

昏黃的燈落在他的側影上，勾勒出完的臉部線條，他單臂支棱著座椅把手，手背托住下頜，薄輕抿著，隨又認真的模樣讓人挪不開眼。

付傾躺在沙發上，毫不吝嗇自己的目，大大方方欣賞起來。

很快，岑博衍翻完半本書，他合上書本，拉開左手邊的屜。

付傾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坐起來：“等等，別。”

顯然，的聲音慢了一步，男人看著屜裏一片狼藉，文件淩地疊放著，信紙也散得七八糟。他頓住手指，懸在半空中。

付傾快速走到他側，想掩蓋住自己翻看過無數遍的實。

“我就是想找一找，你有沒有能用得上的草稿紙。”

“岑太太，翻完不收拾，等同于暴罪證。”

他長臂一攬，將付傾拽懷裏。

付傾跌坐在他的雙膝上，再也無法逃。

“好吧，我就是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嫻地翻出信封，打開後，把完整的信紙攤開在桌面上。

撅著小，仰頭著他的下，惡狠狠道，“老實代，是不是給初的書？”

“是。”他毫不吝嗇地承認。

付傾早料到真相會讓人痛心，但沒想到他居然毫不遮掩。

憤怒值一點點上升，到達臨界值時，耳邊接著傳來男人一聲低笑。

隨後，他用指尖剜一下的鼻頭，滿眼寵溺道：“寫給我的小初。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一點兒眼？”

付傾起紙張，總算有勇氣一字不地反複閱讀，竟是以前節目裏出現過的臺詞。

很多都記不清了，唯有一句，讓印象最深刻的是。

——世間萬不及你，只是我找不到你的蹤跡。

“你？”

錯愕不已，覺大腦在一瞬間喪失了理信息的能力。

“三年來，你的任何一期節目，我從未缺席。”岑博衍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從京傳見面的第一眼開始，你便住進了我的心裏。”

付傾的瞳孔驟，心髒劇烈地跳著，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

暗暗揣測：他的意思，是不是承認了一見鐘？

岑博衍掰正的子，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繼續出更讓震驚的事。

“我見過你努力的樣子，失落的樣子，功帶來喜悅的樣子，見證了你在節目裏的長。”

他深地啄一口的瓣，將的神志一點點拽回來。

“我想了很多次，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激勵你前行。覺還是用最直觀，又有誠意的方法。”

付傾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嗓子裏發幹似的，“那……江南的燙金手寫信，是你寫的？”

江南？

岑博衍微微一愣，從沒想過能把自己的字跡認為是出自人之手。

好吧，他承認，當時寫了多個版本，最後還是采用了較為娟秀的一種字。

“嗯。”

看見他點頭承認，付傾仍舊不敢相信，連忙從屜裏出一張鵝黃的信紙，遞上筆：“我不信，你再寫一句話，我看看。”

岑博衍撚起筆，以信上一模一樣的字跡寫下：付傾，我你。

落筆收尾，付傾刷地一下，滿臉通紅，撇開頭，悶聲道：“誰讓你寫這個了。”

他笑了下，俯溫地抱住。

這一刻，的眼眶微微泛紅，心頭有一暖流在湧，讓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溫。

原來，每一個低谷期都有他在默默地陪伴。原來，他只是不說，但他都知道。

“阿衍，我發現我更你了，怎麽辦？”付傾擡起眼眸，看向他。

他的眸泛起一灼熱。

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濡了。

千言萬語，都沒有行來得重要，他低下頭，輕地吻住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