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nbsp;nbsp; 第 62 章

◎小沒良心◎

樹影斑駁, 鳥雀聲嘰喳。

魏太後邊的蘭佩姑姑引著蕭宴祈幾人穿過兩個花木繁盛的園子，到了上回阿蓁來的那花廳。

明亮的花廳裏，蕭宴驄正坐在魏太後特意讓木匠按著他量打造的紫檀木小椅子小桌子上習字。

小小的人兒梳著總角, 穿著一寶藍小錦袍，脖頸上帶著一個赤金墜福祿長命鎖項圈。

嘟嘟的小胖手握著筆桿，低頭十分認真地練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永”字, 用力擰著眉的額頭還出了些細的汗珠。

在後給蕭宴驄扇著扇子的小太監眼尖，瞧見太子一行人過來後，放下扇子上前行禮，“奴才參見太子。”

正投的蕭宴驄聽到靜擡頭，看到來人後眼前一亮，上咧出一道甜甜的笑, 放下筆推開小椅子興沖沖跑上前相迎。

可等他跑到蕭宴祈跟前時又生了些遲疑，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禮, “小驄見過太子阿兄。”

蕭宴祈了兩步臺階上了花廳裏, 背著手，居高臨下地覷著不敢親近自己的小包子, 淡淡道：“嗯，起來吧。”

蕭宴驄這才直起板，朝蕭宴祈後的阿蓁跑去, 撲上前抱著人的，呼呼的聲音裏滿是抑制不住的驚喜：“阿蓁姐姐！你們怎麽來啦？”

魏太後念及蕭宴驄年，從不將宮裏的腌臜事告知他，也敲打了慈安宮上下, 不準在這宮裏嚼舌, 是以, 蕭宴驄本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

阿蓁這些日子也瞧出了蕭宴驄什麽都不知道，是以也跟著瞞著，小孩子不知道那麽多也好，這個年紀就該無憂無慮。

笑著了蕭宴驄的頭，“太子殿下今日有空了，阿蓁姐姐隨太子殿下來看看九殿下呀！你看姐姐沒騙你吧？你阿兄得空了就來了。”

“太好咯！小驄可想你們了！”蕭宴驄興得蹦跶了兩下，咧笑著看了看蕭宴祈又看了看阿蓁。

蘭佩瞧見小主子這般高興，也笑得合不攏，自知自己在此會讓阿蓁不自在，便主請辭，順便回去給太後說說。

看著蘭佩姑姑走遠後，阿蓁拿出了今早特意去小廚房包的糕點，還有上回去街上買的那幾只面人。

“糕點是姐姐給你帶的，但面人是你太子阿兄給你買的，小驄可要去謝謝你太子阿兄？”

說到最後，阿蓁朝自顧坐在花廳上首靜靜喝著茶的太子看了一眼，示意蕭宴驄。

蕭宴祈拿著茶盞往邊送的手一頓，微微瞪了胡鬧的阿蓁一眼，可心底又有些期待蕭宴驄的親近。

他佯裝喝著茶，靜靜地等著。

蕭宴驄接過面人驚喜得哇了一聲，噔瞪朝太子跑去，轉而撲到了太子的上，仰臉呲著牙笑嘻嘻道：“謝謝阿兄！小驄很喜歡！”

小孩子忘大，這會兒這般高興，早就忘記上回被兄長兇的事了，滿心滿心滿眼都是手中可的面人。

蕭宴祈手有些僵地了小包子的頭，語氣有些不自然道：“嗯，若你認得的字多了，往後阿兄還給你買......”

“好哦，小驄會認真同夫子學認字的！”蕭宴驄高興得在兄長的懷中激得拱了起來。

蕭宴祈突然想起方才這小子抱著阿蓁蹭的樣子，眉心皺了皺，將人拎站直，有些嚴肅道：“好好站好，別不這般沒規矩！抱人大！”

在場唯一的明白人榮進，靜靜站在階下了鼻子，心道這太子殿下也忒小氣了些，怎的連四歲弟弟的醋都吃啊？

蕭宴驄見兄長又突然變了臉，有些慌，立馬收斂了許多，站得十分板正，雙手疊，老實道：“小驄知道了......”

看人這般委屈，蕭宴祈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兇了，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聲音溫和了些吩咐道：“行了，下次別再如此就行，去找你阿蓁姐姐玩吧。”

蕭宴驄見兄長沒有生氣，拿著面人又歡快地回到了阿蓁邊，“姐姐，阿兄讓我來找你玩，我們一起吃糕點吧！吃完小驄再寫字給你看！”

這些日子蕭宴驄開始認字了，每日學完就喜歡寫給魏太後看，現下阿蓁來了，他又多了一個可以表現的人。

阿蓁看太子對九皇子的態度有所轉變，心裏也很高興，笑著拆開了包著各糕點的油紙，“好呀，小驄喜歡吃豌豆黃還是雪花呀？姐姐給你拿了幾種不一樣的哦！”

蕭宴驄眼睛一直盯著阿蓁拆油紙的手，咽了咽口水，想了一瞬，呼呼道：“雪花吧！”

阿蓁笑著將糕點過去，由著蕭宴驄拿。

只見蕭宴驄拿了一塊雪花後，又手拿了一塊豌豆黃，轉往坐在上首的兄長走去。

“阿兄也吃！皇祖母說，阿兄最喜歡吃豌豆黃，小驄留給阿兄吃！ ”

蕭宴驄胖乎乎的手心上臥著一塊豌豆黃，給喝著茶的兄長遞過去。

蕭宴祈愣了許久，才遲疑地手接過小包子手中的糕點，吃了一口後，溫和笑道：“謝謝小驄！”

看兄長接過了糕點，還對著他笑，蕭宴驄有些寵若驚，臉上害一笑，又噔瞪跑回阿蓁後躲著，吃了兩口自己的雪花後，又出頭瞧兄長。

院子中的月門後，魏太後躲在牆後看著這一幕，眼中泛起了淚花。

笑得欣攙著蘭佩的手轉，仰頭長舒了一口氣後道：“回去吧，哀家想回去上柱香......”

樹林蔭翳，花廳裏十分涼爽。

蕭宴祈看著那小包子在阿蓁面前顯擺夠自己寫的那些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後，起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孤今日還要去上值，得先走了。”

圍在小矮桌上笑得正歡的一大一小聞言，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阿蓁也怕耽誤了太子的正事，了蕭宴驄的頭，安道：“阿蓁姐姐先回去了哦，小驄要乖乖的。”

蕭宴驄臉上的不開心顯而易見，他拉著阿蓁的手不肯放，可憐兮兮的，“姐姐......”

阿蓁又笑笑了他的頭以示安，“乖!”

蕭宴驄想了想，鼓起勇氣上去拉住了兄長的手，弱弱求道：“阿兄，小驄能不能跟著阿蓁姐姐去東宮玩呀，小驄今日的字已經學完了。”

“不若殿下先去忙，阿蓁多陪一會兒九殿下再自個兒回東宮？”阿蓁看太子有些猶豫，上前小聲道。

有些事得慢慢來，不可之過急，也知道的。

蕭宴祈眼神掃了過一大一小，有些無奈道：“快晌午了，日頭曬的很，孤送你們回東宮再去巡營。”

“好哦！”意想不到太子這般好講話的阿蓁和蕭宴驄同時笑出聲。

蕭宴祈差了榮進去同太後稟告一聲，魏太後當然是欣然應下，還順便賞了東西給阿蓁，用錦盒裝著由榮進轉，說是嘉獎阿蓁勇氣可嘉。

馬車裏，阿蓁好奇地打開了那錦盒，看到裏頭的那套赤金嵌紅玉頭面後晃瞎了眼，“哇，都好漂亮啊！”

“喜歡這樣的？”蕭宴祈靠坐在車壁上喝著茶，覷著眼問對面同蕭宴驄并排坐的阿蓁。

阿蓁拿了一只紅玉珠耳珰出來把玩了一下，點頭道：“紅玉豔麗，很好看！”

“孤瞧阿蓁平日穿的裳大多素淨，還以為阿蓁不喜歡這般豔麗的。”蕭宴祈看了一眼小姑娘今日穿的淡黃襦道。

阿蓁寶貝地放好耳珰，蓋上錦盒的蓋子，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一個小丫頭用不上這般豔麗的嘛，不合適。”

“東宮裏沒那麽多規矩，孤送你的首飾裳就是給你穿戴的。”蕭宴祈很認真同阿蓁說著。

蕭宴驄也在一旁笑道：“小驄覺得這很襯阿蓁姐姐呢！這好像是皇祖母最喜歡的頭面，阿蓁姐姐一會戴上給小驄瞧瞧，姐姐是不是比仙好看！”

阿蓁被蕭宴驄這個小包子誇得心花怒放，一不經意就忽略了太子的話。

湊近捧著小包子乎乎的小臉晃了晃，笑呵呵道：“小驄的最真甜，阿蓁姐姐一會兒給你做冰酪吃！”

“太好了！阿蓁姐姐真好，”蕭宴驄小腦袋瓜歪了歪，想了想近日學得的詞彙，又狗道：“就像書裏講的天上的仙，人又心善！”

阿蓁被接二連三得誇得有些害，捂著臉，與蕭宴驄鬧做一團，兩人笑得十分歡樂。

被阿蓁忽略的蕭宴祈氣得微微變了臉，拿起一卷書，裝出一副清冷嫌棄吵鬧的樣子，想讓小姑娘的注意力回到他上。

誰知小姑娘被那小子哄得心花怒放，現下有了陪玩的人，本想不起他了。

蕭宴祈煩躁地翻了一路的書，直到回到長樂殿前，小姑娘都沒正眼瞧過他。

馬車停了下來，蕭宴祈繼續拿著書，沒從臉上移開，冷冷提醒道：“到了，下去吧。”

“那我們先下去啦！”

毫無察覺太子在生悶氣的阿蓁利落地拉著蕭宴驄下了馬車，怕耽擱了太子。

等人下了馬車後，蕭宴祈扔了書卷，看著跑得沒影兒的人心生郁悶。

竟連一句叮囑都沒給他，就直接走了？

這小沒良心的！

作者有話說：

頸椎病犯了很難我緩緩，今晚寫不完不更了，明天更，別等我。

——4月25，21:20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