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陸家都被悲傷籠罩著。
黎蘇面無表的坐在靈堂,看著照片里的男人,常常失神。
在還沒有完全記起他時,他就這麼去世了?
陸俊楓哭得眼睛都腫了,他無法從失去父親的巨大悲傷里走出來。
黎筱暖還不懂事,但陸老師的離世也哭得好幾天。
只有黎蘇沒哭。
哭不出來。
黎蘇想,還想看看陸敬煊知道蘇晚晚自殺時的表,卻沒想他也跟著去了?
這兩人的命運還真是時刻關聯著。
一時間陸氏集團一鍋粥。
還好有聞特助主持大局,陸敬煊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立過囑了。
他擁有的一半權留給他的妻子,另一半留給兒子。
不產什麼的給了母親。
衛雅珍無聲的流淚,對著黎蘇比劃,什麼都不要。
只想要兒子回來。
黎蘇想回去治病的計劃又落空了。
甚至忘了吃艾拉給的藥。
等陸敬煊的所有喪禮辦完后。
黎蘇牽著黎筱暖站在他的墓碑前,到他死的時候,也沒有等來兒的一聲爸爸。
想,可能這是陸敬煊最憾的事吧。
“媽媽,陸老師真的去天堂了嗎?”
黎蘇看著天,扯了扯,有天堂嗎?
誰知道呢。
“應該吧。”
蹲下,了兒的頭,“暖暖,陸老師生前希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兒。要不,你給他鞠個躬,他一聲爸爸吧?”
黎筱暖眨著葡萄般的大眼,猶豫了一下,脆生生的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喊著:“爸爸!”
“爸爸!”
陸俊楓聽到妹妹的一聲爸爸后,淚流不止。
從那天起,黎蘇腦海里關于從前嘈雜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了。—
三年后。
“黎筱暖,起床了!你再不起來,上學就要遲到了。”
陸俊楓眼看著快要發火的媽媽,將蛋塞進里,起上樓:“媽媽,我去妹妹起床。放心,不會讓妹妹遲到的。”
這三年里,兒子變得越來越。
十一歲本應該讀六年級的他,小學連跳了兩級,現在已經初二了。
初二已經是半大的孩子了。
花了一年的時間適用了所有,過去的記憶并沒有完全回來,但一年的時間足夠積累新的記憶。
恢復了白天去實驗室忙碌,晚上回來陪孩子的生活。
陸氏公司的那堆事,黎蘇管不了。
但得替兒子找個人管著。
聞助理只是特助,并不是東。
黎蘇只能讓表哥代管了。
衛雅珍的病好了不,說話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可以緩慢的行走,但大部分時間還是椅代步。
本來想搬回自己的公寓去住,但想了想,還是留下來了。—
黎驍有些煩躁的進門,黎蘇看著他那樣子有些疑:“你這是怎麼了?”
“跟嫂子吵架了?”
兩人的三年過去,依然相敬如賓,等于沒有。
“說要離婚。”
黎蘇心里一咯噔,“離婚?”
“為什麼?”
黎驍煩悶,“不知道。”
黎筱暖下樓看到舅舅,格外的高興:“舅舅,你今天特意來送我去學校的嗎?”
“對啊,快遲到了,小心你媽媽罵你!”
黎筱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媽媽瞪眼睛!
“知道啦,選了一個離媽媽最遠的位置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黎蘇無奈,“再不快點真要遲到了!”
話落,黎筱暖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了,“我吃飽了!舅舅我們出發吧!”
黎蘇無奈的看著他們,想到剛剛表哥的話,要是外公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發火呢。
斟酌了下,給任茵姿發了消息:【茵姿姐,晚上有空過來一起吃晚飯嗎?】
任茵姿回的很快:【小黎,你哥去嗎?你哥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黎蘇挑眉,怎麼看樣子像是在生他哥的氣呢?
【他不來他不來。】黎蘇忙不迭的發了過去。
【好。】
黎蘇今天休息,就順便開車去超市買點食材。
任茵姿吃西餐,所以黎蘇選了上好的牛排,記得家里還有一瓶紅酒。
過幾日是陸敬煊的忌日。
黎蘇不去,一般都是衛雅珍帶著兩個孩子去。
其實不確定兒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但兒沒問,也沒說。
黎蘇經過酒架的時候,順便拿了一瓶看起來像是他會喝的那款。
過幾天就讓他母親給他帶過去吧。—
晚飯,黎驍直接帶著兩個小家伙出去吃。
衛雅珍沒出來打擾。
難得的,偌大的餐廳只有任茵姿和黎蘇兩人。
這三年里,兩人的關系走的很近。
黎蘇是一個沒有完整記憶的人,很愿意跟任茵姿聊天。
“茵姿姐,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
任茵姿優雅的切著牛排,“沒吵,我不吵架。”
黎蘇點頭,這知道。一般哥惹煩了,兩個人都是直接冷戰的。
斟酌的試探:“茵姿姐,你還沒忘記那個人嗎?”
任茵姿手中的叉子微微一頓,笑著反問:“那你呢?”
“這三年里有沒有記起他。”
黎蘇怔了怔,笑道:“沒有。”
關于過去回憶起來的東西,全都停留在了那天的晚霞。
任茵姿同樣笑道,“我跟你的答案一樣。”
“我并不想忘記。”
黎蘇淺笑,沒說的是也并不想記起。
如果記起來,是不是那些消失的鈍痛回來攻擊的堅無比的心。
“好吧。那我就不替我哥求了,不過如果是他哪里惹你生氣了,你還是直接告訴他吧。”
“我哥那人神經大條,你不說他肯定想不到。”
任茵姿倏地問,“他以前似乎有個小青梅,來國了。”
黎蘇:?
“然后呢?”
任茵姿莞爾一笑,“沒有然后。”
嘖,怎麼覺得大嫂這是吃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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