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會兒，他走下場，去自助飲水機買了瓶水，坐到旁邊長椅上。

他喝著水，耳邊響起腳步聲，轉頭一看——

白南。

白南走到面前，畔勾起：“鄺野，在這裏打球啊？”

鄺野偏開冷眼：“班主任，你不會要追來籃球場做我思想工作吧？”

“沒，我剛好也想來打打籃球。”

白南沒什麽架子，一把坐到鄺野旁邊，好奇問他：“鄺野，你之前在校隊打什麽位置啊？”

男生幾秒後應：“前鋒。”

“這麽巧？！我之前高中也在校隊，也打前鋒，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

“……”鄺野輕笑了聲，“你到底要說什麽？”

白南笑：“我們單挑一下如何？就三個球，如果你贏了，我立刻就走。”

他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來組織這場開幕式表演，怎麽樣？”

……這人沒完沒了了是吧？

白南見他不說話，唏噓：“我都多年不打球了，怎麽，你一個堂堂高中聯賽的冠軍隊長不敢和我比？慫了？”

幾秒後，鄺野把水瓶往旁邊一放，拎球起：

“行，那就試試。”

白南笑著跟他上場。

第一是鄺野進攻，他側幾個假作後突破白南的防守，送球進筐。

白南鼓掌：“厲害啊。”

第二，白南進攻，球被鄺野防守，掉出界外。

鄺野看向他：“我再進一個你就沒了。”

回到鄺野進攻，然而球被白南攔下，第四白南像是突然了解了鄺野的防守方式，突破後功上籃，鄺野眉峰微蹙，覺到不對勁，很快他繼續進攻，然而又被攔下。

最後一，白南面張地拍著球，急速闖破防守，球進筐後，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皺起眉頭，“扭了扭了……”

鄺野眉峰擰起，帶他到椅子坐下，輕嗤：“為了贏我，你再瘸了。”

白南笑：“沒事，就是沒熱夠，一點小扭傷，哎呀真是老了，不如年輕時候手腳利落。”

他看向鄺野，眼神沉靜下來：

“我贏了，大丈夫男子漢，你得願賭服輸。”

鄺野蹙眉偏眼：

“為什麽一定是我。”

換做是哪個老師，這件事都不會提議他，大家都恨不得他別搗，把他當做班級的累贅。

“沒為什麽，只是我認為你有這樣的能力，反正去年都排倒一了，你隨便試試，而且既然是大家選出來的，就代表你值得大家的信任。”

白南拍拍他肩膀：“我表個態，我這邊全力支持你，你有什麽要求我盡力滿足，你可以幾個同學當你助手，當然有個前提，就是不能違反校規。”

鄺野輕笑了聲，拎起東西和白南肩而過——

“行，你有心理準備就。”

-

夕如火點燃天邊的魚鱗雲，晚霞沿著天壁一點點蔓延，直至遠方的山脈。

班會課後的第四節 自習，教室安靜，只有筆尖挲紙張的沙沙聲，以及偶爾響起的窸窸窣窣討論問題的聲音。

“……所以當α等于六分之七時，就證明平面BEF垂直平面ACD。”

桑梨小聲解答完，前排的金妙芙恍然大悟，拿走卷子，眼睛滿了崇拜：“你講完我一下子通了，桑梨你太厲害了，謝謝！”

桑梨含笑說沒關系，很快又有生跑來問問題，如今好多人都很喜歡桑梨，覺得聰明又溫，很好相。

旁人走後，喻念念托腮輕嘆：“梨梨你好聰明呀，那麽難的題你一下子就會，人和人怎麽差距那麽大。”

桑梨笑：“沒有，這種題型之前數學火箭班講過，所以我才做得快。”

喻念念想起這事，“那你今晚有上火箭班嗎？”

“有。”今天中午的移到晚上了。

喻念念開心：“那上玥玥傍晚一起吃飯？”

桑梨點頭應下，忽而砰的一聲，班後門被推開。

聞聲下意識轉頭，就見鄺野走了進來。

男生服被汗淌在上，勾勒出腹部繃的線條，渾散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他回來了……

“阿野，你去哪兒了啊？給你發信息也不回。”聶聞當即過來。

鄺野在座位坐下，“打球。”

“靠，跑去打球不我。”

鄺野慵懶往後一靠，“今天不想菜。”

“……去，誰誰還不一定。”

張博擔憂：“阿野，你…你沒事吧？”

“有什麽事？”

鄺野實的長往橫桿一踩，拿出手機，聶聞道：“就是大家投票讓你組織節目啊，反正阿野你不想幹就別管，誰還敢強迫你做事。”

他話音剛落，走廊外出現白南的影，他步伐略帶踉蹌，慢慢從前門進來，示意大家看過來，通知一件事：

“經過通協商，我正式宣布——這次運會的開幕式場表演，就由鄺野同學全權負責組織。”

桑梨眼底過怔愣，原子彈投班級，轟然炸開。

“我靠，真是鄺野？！”

不知誰領頭，起哄聲和掌聲響起，一時間，各異的目朝鄺野投來，把原本就夠高調的人徹底推上了焦點頂峰。

鄺野坐在座位，一聲不發。

白南：“事就這麽定了，希大家服從鄺野的安排，好了，你們繼續自習。”

白南走後，班級一時間聲音各異：

“班主任開玩笑的吧，讓鄺野組織，這能行嗎？”

“哎，這下完咯，我們準備全校倒一吧。”

“我覺得鄺野能行，他氣場強能管得住人。”

“得了吧，他能有什麽好主意……”

仇浩也蒙住了：“這種大型表演班主任竟然放心給鄺野那樣的？而且鄺野剛剛不是說不幹嗎，現在竟然又答應了，我真想不通，我們班哪個班委不比他強啊？”

廬夏楊垂眸淡笑：“這樣不是好的，我輕松多了，鄺野想組織就讓他組織，反正最後一屆了。”

另一頭，聶聞和張博一臉震驚：“阿野，班主任給你灌什麽迷魂湯了？你竟然答應了？！”

喻念念也轉過來：“對啊鄺野，我還以為你不去呢。”

這時學校打了下課鈴，喻念念說想去砂鍋米線，張博說剛好也想，喻念念：“那要不然大家一起，可以嗎梨梨？”

桑梨無所謂，“我都行。”

張博了聶聞和鄺野，喻念念也了呂玥，最後共同富裕的六人再度集結出發。

迎著夕，幾人走到校外的米線店，六人點完單，把一張四人桌和六人桌拼到一塊兒坐下。

店裏學生很多，鬧哄哄的，空氣中飄著香噴噴的湯米線味，煙火氣十足。

仨生坐在一排，用紙巾著桌子，對面，聶聞拿了六份餐來，往鄺野旁邊一坐，挑眉：“阿野，我很想采訪一下你，既然攬下這活了，你目前的計劃是什麽啊？”

鄺野撬開瓶玻璃汽水，把起子往桌面一扔，跟在狀態外似的：“什麽計劃。”

“就是開幕式表演的計劃啊？”

鄺野道：“走隊列，喊口號，還要什麽計劃。”

啊？？

喻念念：“就這？！”

張博呆住：“不是都…都說這次要好好策劃，你說喊兩句口號就結束，大家不…不得失啊？”

鄺野懶嗤了聲：“失個屁，是我要組織的？讓我安排我就這麽簡單，幹不幹。”

聶聞給鄺野豎起大拇指：“……沒病。”

對面桑梨聽著，早已猜到。

果然，就算鄺野答應會組織，肯定也不會好好幹。

聶聞嘆：“不過換我我也懶得弄，弄不好鍋可扣我頭上，要說新班主任也真是，提議你幹嘛，這不是純屬給人添嗎？”

鄺野轉眼看他：

“哪個缺德的投了老子，心裏沒點數？”

“……”

聶聞忙賠笑：“阿野，我這不是開個玩笑隨便寫了你名字，誰知道除了我以外還有另外二十個人投你啊！我就是怕沒人投你，你面子過不去，想給你捧捧場。”

鄺野無語踹了聶聞椅子一腳：“你還替我考慮是吧？”

張博憨憨笑，聶聞抓住他：“張博你老實代，你投誰了？”

張博：“阿野，對…對…對不起，我也投了你。”

聶聞手肘勒住他脖子，“那你他媽還笑我……”

而後他們問對面三個生投了誰，呂玥心虛承認：“我也投了鄺野，因為我就和你們一點，對不起啊鄺野。”

“喻念念你呢？”

喻念念鼻子：“那個那個，我說明下，我投鄺野，是純粹覺得他可以勝任，鄺野，我這是對你能力的肯定。”

沒想到一核對，發現在座的都是罪魁禍首之一。

鄺野：“……”

這群朋友不要也罷。

聶聞笑得肚子快痛了：“看來我們要不投，阿野可能真選不上，桑梨你是不是也投了阿野？敢二十一票裏我們就占了五票啊！”

桑梨迎上大家的目，幾秒後溫吞出聲：

“沒，我投的不是鄺野。”

聶聞：“誒，看看桑梨，就是比你們善良多了！”

“滾，你、你也投了……”

喻念念好奇：“梨梨你投誰啊？”

桑梨見對面握著手機的鄺野掀起眼皮，井底無波的黑眸朝看來，手裏開著椰，微偏開視線：

“我投給了班長。”

喻念念：“哦，原來如此，梨梨和班長的，你倆都是火箭班的。”

桑梨表示和不沒關系：“我不太了解大家，就覺班長肯定最有經驗，能力也最強，像組織節目最需要威信和能力的。”

鄺野喝了口汽水，看向窗外，眼底溫度降了下來。

聶聞表示認同，拍拍鄺野肩膀：“也是，這種事又累又煩，阿野，咱不能幹就算了，到時候簡單念個口號也行，省得有人嘰嘰歪歪，對吧？”

鄺野眼底如墨翻滾，幾秒後把汽水往桌面一放，偏正視線，嗓音落地：

“從小到大，老子想幹的事就沒有幹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