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男生堅定的話落在耳邊, 桑梨耳輕，心窩宛若都被通上了麻麻的電流，小鼓砰砰砰敲。

這一次, 他更加直接。

將全部心意擺在眼前。

桑梨心口突突突的跳，低下腦袋：“鄺野, 我沒有你說得那麽好……”

男生笑了：“是老子喜歡, 有沒有是我說了算。”

哪怕不覺得自己優秀，但是在他的眼裏, 每一面都很好。

桑梨臉頰紅了，心頭像是被裹上一層的棉花糖，思緒翻湧纏繞間, 輕紅，就聽到他懶笑道：“想說什麽就說，我是兇你了還是怎麽？”

桑梨想到剛才他說的, 輕聲開口：

“就是……我聽人說, 蘇白晴在背後鼓別人欺負我, 是你收拾了嗎？”

他黑眸微，“聶聞告訴你的？”

“嗯，他昨天給我打電話了，他說育課上蘇白晴說我壞話，你發火了，後來也是你和宋阿姨說讓轉走，還找人去學校門口堵，而且張叔也告訴我了, 補習和舞蹈室是你為我提的, 你為什麽都不和我說？”

鄺野笑，“這有什麽好說的。”

這些事對他來說都是很小的事, 他只是單純想對好，其他的他也沒想過。

“但是你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昨天以後我想找個機會和你說話來著，但是今天去競賽也沒空，早上你起遲了，我看到你很晚才到學校。”

“我看到你了。”

“嗯？可是你今天明明沒看我……”

他間滾出了聲笑，“我故意不看，你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這幾天看到和廬夏楊走在一起，醋味都在心裏翻江倒海了。

猜出來，臉被了烙鐵：“反正周二那晚，我說的話太主觀臆斷，傷害了你，是我要說對不起。”

鄺野無奈，“傻，你道歉幹什麽？”

努努：“可我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有不對的就該道歉。”

他笑了笑，“嗯，都過去了。”

他注視：“這些不重要，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我剛說的那些，你不給個回應？”

鄺大爺向來不是藏著掖著含蓄的類型，得問個結果，心髒了節拍，臉頰一點點紅起來。

半晌抿了抿，小聲咕噥：

“明年就高考了，我現在不能把心思放在這些上，我要好好讀書……”

完全在意料之中的答案，鄺野角弧度更深：“嗯，我知道了。”

？

呆住，“你知道什麽？”

“你管我知道什麽。”

他俯下，直直看：

“我就一個要求，別再躲著我。”

不要再像之前那樣，連靠近的機會都不給。

耳微熱：“嗯……”

前兩天那種狀態，不單單是鄺野難，也不自在。

安靜片刻，桑梨鼓了鼓腮幫子，擡頭看他，有點不忍心打破這個的氛圍：

“那……聊完是不是可以下樓了？我、我有點冷。”

他擰起眉，“冷不早說？”

“其實還好……”

“趕回去。”

桑梨跟著鄺野走回室，暖氣撲面而來，走去坐電梯，看到他進來，愣了愣。

他還要送下樓嗎……

到達二樓臥室前，鄺野看向：“晚上早點睡，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知道了，你也是……”

想溜進去，鄺野調侃揶揄：“還說不躲？”

臉紅：“我是困了，我睡覺去了……”

飛快關上了門，鄺野無聲勾。

房間裏，桑梨進去，在床邊坐下，耳邊回著剛才鄺野說過的話，臉頰又開始發燙起來。

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想法，可是今晚一場暴雨過後，前幾天堵在心口的那些煩悶和抑仿佛都被沖刷掉了。

想到他今晚認真說的那些話，桑梨仍然覺得恍惚，要是時間倒轉，當初剛來雲淩的怎樣都不相信會和鄺野有這樣的一天。

——“我只想告訴你。”

——“我喜歡你，無比認真確定。”

話語如蝶在耳朵裏撲閃振翅，震著心弦發，漾心海波濤洶湧。

桑梨忍不住把自己和鄺野放在一起對比。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家庭背景各方面都如此耀眼，而只是來自一個農村山區來外地讀書的人。

他們的差距，如同天和地……

桑梨嘆了聲氣，杏眸泛起漣漪。

-

已然疲憊一天，晚上桑梨洗漱完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相比于前幾天，是難得的好覺。

洗漱完，迷迷糊糊下樓去到餐廳，餐桌前正在幫忙抹吐司的管家看到困倦的模樣，笑：“桑梨姑娘起了，快來吃早餐，你想喝豆漿還是牛？”

打了個哈欠，耷拉著眼皮走進去，聲嘟囔：“豆漿油條小籠包……”

管家不笑了：“好，小野那你先喝這杯牛吧。”

聽到特別的兩個字，桑梨飛快擡起頭，看到鄺野坐在餐桌前，一黑短袖，烏發朗眉，正靜靜看向。

突然清醒。

這人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臉頰頓時爬上紅暈，忙偏開眼在他對面坐下，管家笑著把豆漿給，“來，豆漿，給你加好糖了。”

“謝謝趙姨……”

管家去廚房切水果，餐廳裏只剩下他們，低頭舀著豆漿，就看到面前推了餐盤過來，男生似笑非笑的嗓音落來：

“油條，小籠包，絕對管夠。”

“……”

赧喝了豆漿，擡頭看他，“你今天怎麽醒得這麽早？”

“起來晨跑了。”

“噢……”

氛圍經過昨晚變得更加微妙。

不說話，就低頭吃早餐，男生吃完就靠著對面玩手機，似乎在等。

吃完，看向他，男生起，“走了。”

倆人上樓到學習室，很快補習老師來了，他們就分開補習。

不知怎麽，老師很明顯覺到今天他們的狀態都很好，上課效率也很高。

早上課程結束，桑梨坐在小隔間裏寫卷子，就看到鄺野走過來，推開門：

“出來寫。”

和前幾天補完課第一時間就走的態度截然相反。

桑梨對上他意味明顯的目，繃著臉頰應了聲，鄺野就拿起桌面的東西，給搬到了外面。

倆人相對而坐，管家把水果送了進來又離開，桑梨到對面的目，忍不住告訴他：“我寫作業了。”

鄺野笑：“我有不讓你寫麽？”

小聲嘀咕：“那我們都別講話。”

可得專心讀書……

男生靠著椅背，扯起角，“你寫你的。”

桑梨不搭理他，集中注意力專心寫卷子。

過了會兒，他就看到鄺野隨手把三個梨子橫著擺在桌面，忍不住問：“你在幹嘛。”

他懶聲開口：“我在你。”

“啊？”

“三（桑）梨。”

“…………”

繃不住被他逗笑，“鄺野，你好稚啊。”

平日裏冷臉冷語的大爺怎麽會有這樣一面……

男生看笑了，眼尾淺勾，把梨子擺到盤裏，拿出筆記，也正經開始做自己的事。

臨近中午，宋盛蘭忙完工作，剛好過來關心下倆人的學習況。

看向認真看書的鄺野，宋盛蘭倒是詫異，不揶揄：“今天老師和我誇你了，說你表現很好，上課很認真聽啊？”

桑梨微擡眸，鄺野仍舊一副逍遙散漫的樣子，反問宋盛蘭：“不然你希我表現差點？”

宋盛蘭無奈嗔他：“我是你把這種讀書的勁頭好好保持下去，對了語文老師說今晚的課會有隨堂測驗，你到時候要好好考啊。”

他懶懶應了聲。

“還有，下午英語老師沒空，改到明早上課，你明天早點醒。”

“知道了。”

鄺野早起最難，宋盛蘭本來以為他又要甩臉，“你倒是答應得很幹脆啊？”

鄺野轉著筆，嗓音散漫，“今天心好。”

引起他好心的當事人坐在對面，一下子聽出了話中深意。

“……”

桑梨把發熱的臉埋得更低了些。

宋盛蘭倒是好奇他狀態反常，然而男生什麽都沒說，也沒人能察覺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

像是一朵培育起來的小花，慢慢生發芽。

鄺野那狂妄張揚的格，在和桑梨有關的事上自然也很強勢霸道，桑梨明顯覺到他的主，第二天早晨補完英語後，鄺野沒放走，就讓待在學習室寫作業，倆人幾乎一周周末都泡在一起。

不過他倒不會吵，很多時候他也在做自己的事，除了學習外，他或是搗鼓不知道的電子設備，或是畫畫，專注起來連都不敢打擾。

……

周末兩天過去。

新的一周來臨。

早晨起來，桑梨走出臺，外頭又下起了雨，雲淩的氣溫再度被拉低，冷意蕭瑟。

下樓吃早餐，宋盛蘭也在，過了會兒鄺野也下來了，因為今天下雨，宋盛蘭就讓鄺野別開托，老張送他倆一同去學校，鄺野懶聲應下。

車上，桑梨仍舊坐在副駕背著書。

到達學校，桑梨走進校門口，鄺野跟在後頭，男生完全不怕冷似的，一黑，衛寬松，套著衛帽子，利落的面部廓線條卻掩蓋不住困意。

他手兜，不不慢跟在桑梨後頭，只一張臉就吸引著周圍的目。

後面那人氣場太過強烈。

桑梨走了幾步，忍不住微微轉頭看他，正好聽到他反問：“旁邊沒人了還不和我說話？”

臉微熱，悄然放緩步伐，鄺野走到旁邊，轉頭看他，就聽他慵懶的聲線：

“你這樣有點蓋彌彰。”

“……”

桑梨熱著臉咕噥：“我在背單詞呢。”

“嗯。”

他也不破。

倆人一起往前走，桑梨轉頭看他，有點忍不住出神，鄺野轉頭對上目，笑了，“怎麽？你想和我一起撐？”

那晚在雨下的擁抱再度浮現腦海。

連忙否認：“才沒有呢……”

倆人走上教學樓，此刻班級門口的走廊，八卦小隊四人已經到了，正吃著早餐探討倆人的事。

“這個周末什…什麽況？倆人還是沒…沒消息？”張博問。

聶聞嘆氣：“我反正是把該說的話都告訴說了。”

喻念念嘆氣：“我反正是該勸的也勸了。”

倆人不約而同又嘆了聲氣，聶聞提到周五晚上下暴雨那件事：“桑梨吧，雖然上周對阿野冷淡的，但是那天好像擔心他的，我把這個事兒和阿野說了，本來想撮合下他倆的，可是他就回我了‘知道了’三個字，真是愁死我了。”

倆生忙問：“然後呢？”

“然後就沒然後啊，周末阿野就失聯了，估計在家舐傷口呢，這一場雨下的，天寒地凍，我看沒希了。”

喻念念頭疼地喝著皮蛋瘦粥：

“鄺野不會死心了吧？”

呂玥：“如果今天他們要是還這樣，我們就別勸了吧？勸多了他們也不舒服。”

張博點點頭：“也只…只能尊重了。”

正說話間，聶聞激的聲音傳來：“我靠我靠我靠——”

另外三人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就看到話中兩個當事人正從樓下走上來。

鄺野吊兒郎當走在桑梨旁邊，不知道說到了什麽，角笑意明顯，桑梨瞪他，面容憨可，兩人距離特別親昵，氛圍明顯和上周完全不同。

四人：媽呀？！！！！

走上樓，桑梨和鄺野看到他們，愣了下，四人突然被張博傳染得結了：“你、你們……！！！”

桑梨面頰立刻燒起來，喻念念和呂玥激地沖上來，鄺野不理他們，走進班級，聶聞和張博面面相覷：

“臥槽，我沒…沒看錯吧？！”

“我們猜錯了？”

幾人跟著走進班級，八卦小隊已經激瘋了，聶聞攬住張博的肩膀：“張博，我剛才看到一個炸畫面！”

張博笑：“什麽…什麽畫面？”

聶聞：“我看到原本上周都不講話的兩人，今天竟然一起來學校了，還說說說笑笑的，特別是那眼神，都能拉了！”

喻念念笑：“雖然現在還是下雨，但是我怎麽突然有種雨過天晴的覺啊？！”

呂玥：“不單單是雨過天晴，都春暖花開了。”

四人講起了群口相聲，把桑梨惹得臉紅了柿子，鄺野偏頭勾，“你們四個很閑？”

“呦呦呦，阿野笑了笑了笑了，都多久沒看他笑了！！”

幾人笑一團，鄺野擡腳踹了下聶聞，臉上笑意卻是沒減，明顯看過去心好。

桑梨已然覺從冬天到了夏天，臉熱得不行，趕忙起去收作業。

幾人鬧歸鬧，也不敢把靜弄得太大，不然這新聞炸了可是轟天地的級別，聶聞湊到鄺野邊，小聲問他：

“阿野，什麽況啊到底？不會是上周五那晚發生了什麽大事了吧？是不是我的那條消息起了什麽巨大的推作用？”

鄺野轉眼看他：“想知道？”

“當然想啊！”

“那就想著。”

“……”

你大爺的。

聶聞和張博從鄺野這邊問不到發生何事，自然讓兩個生來問桑梨。

第二節 課後的大課間，在不依不饒的追問下，桑梨終于全盤托出了周五那晚鄺野找說的話，兩個生聽完土撥鼠尖：“啊啊啊鄺野這算是正式告白了吧？！好甜啊！梨梨那你答應了沒有，所以你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了？！”

“沒有，”連忙否認，“我和鄺野說好了，現在高三了不能談，還是先好好讀書，其他的以後再說。”

呂玥笑：“沒錯，高考最重要，其他的不著急，反正以後來日方長。”

桑梨抿，其實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很多事不敢想，只能先過好現在。

喻念念笑瞇瞇慨：“梨梨，剛才看到你和鄺野從樓下走上來，覺得你倆好般配，無論是外貌高，還是氣場，哎呀你不知道鄺野在你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一樣，他平時氣場可冷可可怕了，只有你能鎮得住。”

呂玥笑：“你當初不是還說梨梨和班長很配嗎？ ”

喻念念忙找補：“那是因為我那時候還不知道鄺野喜歡梨梨啊，鄺野出現就是秒殺一切，其他人通通滾蛋，為朋友我必須支持鄺野！”

桑梨笑著突然問：“那你覺得張博怎麽樣？”

喻念念：“啊？？？你和張博嗎？不行，那個書呆子笨笨的，肯定配不上你！”

呂玥和桑梨都笑了，呂玥喻念念的頭，“好，你也笨笨的。”

喻念念懵了：“啥意思啊你們……”

-

早晨四節課結束，中午六人自然一同吃飯。

另外四個吃瓜群衆明顯很壞，故意把兩人湊在一起，一路上話裏話外調侃不斷，桑梨都想變個小種子埋在地裏，不想看到他們了。

不過調侃歸調侃，如今六人終于又能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可謂真是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下午育課上，三個生去打羽球，幾個男生打完籃球後，聶聞提議去找們。

他們拉鄺野來打，鄺野說不打：“不想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