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逢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姿勢。
原本同姜顛一起坐在后座上,側著子,不知不覺間姜顛移到了面前,雙手撐在側,半蹲著將就的高度。
的手還捧著他的臉,能到他全都在逐漸變燙,眼睛亮好像要燃燒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心里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忽然意識到什麼,想往后退。
姜顛趁勢了口氣,作很快,沒等逃離就又親住。起初只是溫的碾,不知疲倦地吮吸。到后面也不知是誰先松了口,濡的甜香氣就鉆進了口腔,攪得他們大腦空白。
程逢留有一理智,不敢失去底線,嘗到甜味又立即抿。忽然就覺到一條小舌沿著的線過,將桃口紅都吃了進去。
也不知過去多久,實在不了了,手放下來,他的耳垂。
姜顛怕,下意識躲閃。
便趁勢逃,轉爬到另一邊,沒忍住輕笑了聲:“好了,再親下去都該麻木了。”
姜顛耳朵,點了下頭。
他的視線追隨著的臉,瓣不如之前鮮艷了,只是因為吮吸,皮自然而然地著紅,亮晶晶的。他沒忍住,又湊過去飛快地啄了下的,這才不舍地離開。因為蹲了很久,整個后腰都僵了,抬時作有點,過了會才反應過來,搭著程逢的手在旁邊坐下。
“是不是很酸?”
“沒。”
“還裝。”
“……沒。”他轉過頭來,臉上的熱度還沒降下去,有些害,“本想不到酸。”
程逢突然臉紅到脖子。
仔細想想,竟然真的調戲了一個高中生,還把他變了自己的男朋友。頓時有些懊惱,本不知道事是怎麼發展的,就到了如今這個局面。
可是如果要反悔的話,他應該會哭鼻子吧?
……唉,不能想。
程逢理了理頭發,左右張化解尷尬,突然問道:“幾點了?”
“你要回去了?”
自己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
……這個時間還真是過得好快。
轉過頭,仰起臉看他:“不想我回去?”
“……嗯。”
“不許撒。”
“沒。”
“還說沒有,你看你那可憐的眼神。”
“真沒。”
他悶悶沉沉地應了聲,微不可察地嘟著小。
程逢靠過去他的臉:“還說沒有……那就陪你吃塊蛋糕再回去,好不好?”
姜顛想了會,點頭:“好。”
于是他們把車門打開來,從前面抱出了蛋糕,大半夜蹲在路牙子上吃甜食,甜得牙齒都在打。不知道想起什麼,兩個人的目總是撞上,隨即又各自轉開,氣氛曖昧到要炸。
姜顛了羽絨服蓋在上,程逢怕他冷,沒一會兩個人又鉆車里去了,強行尬聊了幾分鐘,彼此都有些心思不寧。
噯?這樣顛三倒四的覺就是的催化嗎?
到凌晨三點,程逢實在坐不住了,爬到駕駛座。
姜顛送到小區門口,忽然拉住的手,看著好半天也不說話,隨后作緩慢地將圈在懷里,附在耳邊問:“我不是在做夢吧?”
程逢他的頭發:“……傻。”
“那再讓我抱一會,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低,著幾分憨的。這樣看著一點也不像平日里那個沉默的男孩,只是細細回想,就會發現他的心思很好捉。
每一分的敏,都寫著故事。
程逢解開安全帶,任由他抱著,就這樣磨磨蹭蹭,著天亮的微回到了書吧。
累得只洗了個臉就倒在沙發里,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十二點,有三個未接電話,全是戴寶玲打來的。
眼睛醒過神來,一邊走向洗手間一邊回撥過去。
戴寶玲的聲音幾乎是從電話那頭沖出來的:“大新聞啊!龐婷出事了!”
程逢擰開水龍頭,反應了會問:“……什麼事?”
“給周堯新接的一個代言活是和某個直播平臺網紅一起參加的,那個網絡不算一線流量大咖,但長得漂亮,活過程中一直若有似無和周堯套近乎,還和他親互!這個親到什麼程度呢?你肯定不敢想,當眾索吻啊!周堯臉都黑了,主持人在旁邊也超級尷尬的,現場的周周當即就跳腳了,去質問主辦方怎麼搞的,結果主辦方把鍋都甩到龐婷上,說是早前就和對過活流程了,周堯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主辦方是故意制造緋聞,借周堯炒作網紅,但是周堯很明顯事先不知,也沒配合,所以就把事鬧大了……好巧不巧那天龐婷不舒服,沒跟著周堯一起出活。助理在龐婷手下干活,被欺了好幾年,也是個包子,被主辦方幾個忽悠都懵了,也不知道怎麼理,場面一度失控。”
戴寶玲一口氣說完這些,緩了口氣又說,“結果你知道嗎?周周眼見自家偶像被揩油,要求網紅當場道歉,網紅肯定不能答應啊,這不是把臟水往自個上潑嘛,死賴著不肯承認,然后就打起來了。保安沒攔住,周堯沒走掉,在混中了傷被送進醫院了。”
熱水沒開,水還是冷的。
程逢掬了把水拍在臉上,頓時神清氣爽。
一時沒說話,戴寶玲也不敢開口了,好半天支支吾吾地說了句:“先前龐婷為炒作新劇,拿自己和周堯同出公寓制造緋聞,周周就已經很不滿了。現在又鬧出這麼低俗的一場活,網上都已經炸開鍋了,紛紛要求給周堯換經紀人。現在醫院封鎖著,他們還不知道周堯的傷,但我從公司幕消息里已經得知,他傷得好像嚴重的,眼角磕到臺階,弄傷眼角還是什麼的,已經看不清了……”
水聲忽然停住。
程逢彎著腰,將信將疑地問了句:“失明了?”
“的還不太清楚,但是不管怎麼著,一旦這事曝,龐婷免不了要負責任。”
戴寶玲嘆了聲氣:“依照我對龐婷的了解,不可能會在活流程上出錯,要知道主辦方想借周堯炒作網紅,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覺得吧,這事擺明了有人故意陷害,早就授意主辦方那邊的。”
程逢直起腰,從旁邊的架子上扯下一條巾,捂在臉上。
“按照我的經驗,這事最壞的打算也就是經紀公司為了息事寧人,把龐婷卸掉,重新找一個人帶周堯。但是經過這事,HA絕對不可能用周堯做年度代言人了。”
程逢沒應聲,完臉走出洗手間,冷不丁被一寒氣躥,渾哆嗦了下。轉過頭看,才發現昨天睡得晚,連窗戶都忘關了。
“……哎,我說這麼多,你就這反應?”
“你希我什麼反應?”
戴寶玲輕哼了聲:“我打算下午去看看周堯,你要不要一起?”
程逢不急不慢地套上大,走到窗戶邊上,輕輕一帶,落上銷。轉過的片刻,作頓了頓,重新拉開窗戶朝外看。
忽而展眉一笑,只見馬路對面的樹下站了一個人。
個子高高的,穿著一件黑的羽絨服,一雙經典款阿迪板鞋,腰背微微彎曲,雙手抄在口袋里。
許是聽見聲音,他忽然抬頭看過來,手緩慢出,摘下帽子,出他整張臉。白皙清俊,角上揚著,鼻頭泛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電話那頭戴寶玲久久沒聽到回應,又嘆了聲氣:“那行,我就自個去吧,看看況回來再說。”
“一起吧,下午來接我。”
“咦,你不是……”
程逢給姜顛打個手勢,穿上鞋往外走:“我去看看他傷的有多嚴重。”
“唉,你們還真是冤家。話說我打這通電話給你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就算我不告訴你,早晚你也會看到新聞的……哎呀,我不跟你說了,馬上就到高速路口了,下午直接來書吧接你。”
程逢應了聲,收線后剛好到樓下,隔著落地窗看見姜顛從馬路那頭走過來。
一開門,寒氣直往屋沖。
張哈了口白氣,抓住他的手:“什麼時候過來的?”
姜顛沒說話,反手握住,快速將門合上。
他不敢靠太近,上還都是早晨的霧水氣息,到中午了都沒有散盡。正月里寒風到骨子中,涼意經久不去,好像捂不熱的樣子。
程逢他的手,也許是因為一直抄在口袋里,溫度剛好不冷不熱,但臉頰卻和冰塊似的,都快能看到皮里的紅到了。
語氣一沉:“你該不會是一大早就過來了吧?”
他含糊應了聲:“睡不著。”
“怎麼睡不著啊?”
……激。
……忐忑。
程逢忍俊不,細細看他,臉頰鼻尖都被凍紅了,著可。了手,踮起腳捧著他的臉:“我給你捂一捂。”
姜顛臉一紅,遷就的高彎下腰來。
這麼一來,的腳后跟又落下來,半靠在吧臺上。
“吃飯了嗎?”
“還沒。”
“我也沒吃。”
昨天晚上才回來,廚房里也沒有食材,大過年的也實在沒心做。想了想,干脆說:“打電話上黃和陸別,我請你們去吃火鍋,好不好?”
姜顛反應了一會,頗有些不不愿地應了聲:“好。”
程逢趕上樓,在柜子里挑挑揀揀找出來兩條圍巾,是之前去領獎的時候主辦方送的,一條淺灰,一條鵝黃。自己戴著鵝黃的,將淺灰的套在他脖子上,一圈圈系好后,將他的羽絨服拉鏈一直往上,抵到下,左右看了看,心想長得真是好看呀。
又回到他面前,把手給他。
姜顛自覺地牽住的手。
笑起來:“我沒讓你牽我啊。”
“……”
“不過你長這麼好看,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牽一牽。”
他角一揚,終于出點點笑容:“嗯。”
一整夜沒睡,生怕只是做夢。
輾轉反側到天明,匆匆洗了把臉就跑出來。
看見書吧門口停著的車,心忽的一沉,飄飄忽忽一整夜,臨到此刻終于有了重量,好像落葉有了。可是轉而一想,又開始茫然。
站在窗戶下的幾個小時里,就在不停地想,會怎樣對待他?
想到很多可能,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溫的、肯定的方式,將他骨子里那些敏與不安都掉,讓他牽住的手。
……只是這樣好的日子,在確定關系名正言順約會的第一天,為什麼還要拖著兩個大電燈泡?
陸別早上起得晚,仗著家里有暖氣,穿著條七分大衩,頂著窩頭在客廳里走來走去,魂還在夢里。被老頭子指著罵半天也沒反應,一邊掏耳屎一邊抓后背,邋遢地不像個人。好不容易老頭子不罵了,讓他中午一塊去走訪親戚,他又開始裝死,躺在沙發上一也不,實在躲不過去又裝病,嘟噥著頭疼,像是發燒了。結果戲還沒演完,接到姜顛的電話,立馬一個前空翻從沙發上跳起來,沖進房間拿起外套和錢包,前后不到三十秒就出了門。
只是當他以這副造型出現在火鍋店的時候,已經經歷了渾抖站在小區門口打車五十分鐘沒有人接單,不得已步行十三分鐘到公車站,目睹了春節期間車車滿的盛況還被人下車后,憤怒之下頂著寒風狂奔三十分鐘到店,已然對這個世界失去了興趣。
只差一分鐘,他就該原地炸了。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吃!火!鍋!知不知道老子跑得衩都快掉了!”
黃剛好從他后頭走進來,掀起他的大瞅了眼:“這不是還在嘛。衩里面那邊角是大紅的?大過年的這麼啊!”
程逢順勢看過去,不一愣。
“你是不是瘋了?這麼冷的天穿個七分算什麼意思?走秀呢?”
陸別推開黃,佯裝著朝他揮了揮拳頭:“……老頭子在家里叨叨念個不停,我怕他抓著我干其他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出門了。誰知道外面這麼冷?”
“你的車呢?”
陸別一,在對面坐下來:“送去保養了,難道開老頭子的?哎哎,不說了。”他擺擺手,煩躁地不想再提這事。
黃扯過他旁邊的椅子,剛要坐下,陸別忽然手擋住他,看向姜顛:“阿顛你坐過來。”
“什麼況?”黃瞪著眼睛,一著急拽了句文縐縐的話,“你莫不是嫌棄我?”
“我特麼能嫌棄你?當然是有事要和阿顛說。”
“什麼事啊?”
“這要能說,我還把阿顛過來干嘛?”
黃恍然大悟,一副他說得也有道理的樣子,心想不計較了,和神坐一道也不吃虧。拍拍手走到桌對面,踢了下姜顛的凳子。后者沒反應,他愣住了:“……阿顛,快坐過去啊。”
“就這樣說。”
“這樣你讓老子怎麼說?”
黃也炸了:“我靠你們這是搞事?老子到底坐哪?坐鍋上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
姜顛的眼神是:你坐吧。
陸別的眼神是:關我事,反正也不燙我屁。
黃:這飯沒法吃了,簡直不讓人好好做人。
……
程逢沒忍住笑了,每次他們欺負黃,他都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你們也敢放肆”但偏偏就是束手無策的樣子,實在太有意思了。
笑過之后,推了把姜顛。他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抬起繞過去,拉過椅子,在陸別邊坐下。
陸別趕湊到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姜顛臉一變,朝程逢看了眼。
過了會,臉上浮現可疑的緋紅。
“說什麼呢?這眼神不對勁啊?”黃兩眼放。
陸別翹著二郎晃:“擒拿十八式,你小孩子家家的肯定不懂。”
“什麼十八式?”
程逢算明白了,拿筷子敲敲碗邊:“還是吃火鍋吧,你們想要些什麼,隨便點?”
陸別大手一揮,在菜單上劃了幾樣,邊寫邊問:“你不是說初三要見老師?怎麼這麼快回來?”
程逢輕咳了聲:“……老師臨時有事,我在家也閑著,就回來了。”
“哦,那怎麼沒和裴小蕓一起?”
“怎麼?”
陸別瞥了眼對面穿著紅沖鋒的黃,嗤笑道:“你沒看見旁邊坐著一只嗷嗷待哺的大黃狗呢?舌頭快拉到地上了,真特麼惡心……我說黃,你今天怎麼氣沖天的。”
黃冷哼了聲,心想你知道個屁。
就算隔著十萬八千里,就算吃著玻璃渣,中的人也會渾散發著氣。
你這個單狗,就是羨慕!嫉妒!恨!
他輕蔑地斜了陸別一眼,大發善心地把服務員送過來的飲料,陸別特地點的熱牛打開,給他倒滿一杯,笑嘻嘻道:“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沒人疼沒人,穿著個大衩滿世界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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