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看到他這樣，沈薇薇再也坐不住，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也跟著難過起來：“對不起……”

原本這可能是他塵封在心里，努力不去回想和提及的過往，現在卻被重新翻出來，還要親口對人袒，一定是極大的痛苦。想到這一切都拜自己所賜，沈薇薇懊悔得無以復加，到底是哪筋不對，怎麼能懷疑嘉賢的人品呢？認識這段時間，他對諸多照顧，又收留了郝仁，還時常開解他們，居然會以為他是個殺人兇手？

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來挽回，只能默默握著他的手背，直到他慢慢平靜下來。咖啡廳的服務生似乎也看出一些問題，怯怯地從柜臺那邊探了一眼。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刻意想瞞你們。我只是……”嘉賢哽咽著深吸了口氣，“不想一遍又一遍提起的死亡。我相信科學，卻在死后開始迷信，總覺得每提一次，就似乎讓重復經歷了一次死亡，尤其是，因我而導致的死亡……”

“……”

沈薇薇說不出話來，這輩子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愚蠢，到底干了什麼啊？

突然，一道人影靠近他們這一桌。一抬頭，就看見剛剛那個服務員小姐姐端著一碗大得嚇死人的干冰冰淇淋走過來，然后講冰淇淋放到了他們桌上。一瞬間，整個桌子上仙氣騰騰。

“這是本店的新品冰淇淋，春山白雪。”

沈薇薇愣了下：“我們沒有點這個啊。”

“因為剛剛做咖啡的時候我們的師傅不小心做錯了，還麻煩到這位先生親自過來換，實在是很愧疚。所以這杯咖啡就算是對兩位的補償吧，希兩位以后還能再臨本店。”

做錯了……換……

沈薇薇倒吸了口氣，終于明白剛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嘉賢為什麼在的咖啡杯了。再次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

嘉賢似乎平復了一些，慢慢抬起頭來，對服務員道了聲謝，服務員小姐姐立刻甜甜一笑，回到柜臺那邊去了。沈薇薇卻愧疚不安：“對不起，醫生，我……”

話還沒說完，手機卻不合作地震起來。朝嘉賢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后接起來。

手機里傳來付澤的聲音：“下班了嗎？我去接你吃飯。老閻和任賀知道我革命功，非要狠狠宰我一頓。你知道的，我現在是有份的男人了，我不能一個人跑出去鬼混啊，所以我準備帶上你，讓你好好看著我。”

沈薇薇噗嗤一笑，剛才沉重的緒一下被沖淡。的冷靜自持在付澤面前向來不堪一擊，總是能輕易被他瓦解。但鑒于醫生坐在對面，只是笑了下又趕恢復正經：“你不用來接我，我很快到家。一會兒見。”

付澤倒是爽快，知道在路上，道了句小心就掛斷電話了。

嘉賢的表平靜多了，只剩下眼眶還有些紅暈，藏在干冰白霧后面對笑了笑：“付澤打來的？”

沈薇薇如實說：“他約我晚上吃飯。”

嘉賢點了點頭，再次溫溫一笑：“那你趕去吧，別讓他等太久。”

說完，嘉賢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沈薇薇認得，那是在他書房里看到的自己的信，從信用卡中心寄出來的。

“對了，”嘉賢說，“上次郵遞來派件，我剛好見，看你家沒人就幫你收了。后來忙起來就給忘記了，應該是你的信用卡。”

沈薇薇接過信，心里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是約了付澤嗎？快回去吧，要不然，他該擔心了。”嘉賢催促。

“可是你……”

“我沒事，我還想在這里坐會兒，你先回去吧。”

沈薇薇沒挪半步，粘在位子上：“對不起……”

嘉賢苦笑：“這是你今天第三次和我說對不起了。”

因為除了對不起，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甚至無法將自己曾經那些丑惡的念頭坦白告訴嘉賢，連說出口都覺得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醫生，你能原諒我嗎？”期盼地看著他，“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相嗎？”

問完，忐忑地等著他的答案，短短幾秒間，仿佛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夕從落地窗外好不容易照進來余，落在嘉賢臉上，卻被一輛行駛過的貨車將這難得的掩去。

然后在晦暗不明的線中，聽見了嘉賢一如既往和的聲音。

“當然，我對你的友從來沒有變過。”

梗在沈薇薇嚨口的巨石瞬間落下，余又照了進來，燦爛無比。其實還想告訴嘉賢關于那張明信片的事，可想了想，又不確定那個孩到底是要做什麼，萬一是報復呢？一時間也不敢說，生怕嘉賢再度傷害，只能又到心底去。

從咖啡廳出來后，沈薇薇趕回家，付澤已經洗了澡換了服，正用啫喱水搞頭發，陣仗極大的樣子。

愣了愣，問他：“今晚不是跟任賀他們吃飯嗎？用得著這麼心打扮嗎？”

“開什麼玩笑，今晚一起吃飯的還有閻昊這家伙呢。你知道他綽號的，有他在的場合我當然要極度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萬一我被他比下去，那你不是很沒有面子？”

“關我什麼事？”

付澤停下弄頭發的作，嚴肅地看著：“你難道不希你男盆友是整條街最靚的仔嗎？”

沈薇薇笑得差點在沙發上打滾：“對不起，不希！”

付澤滿臉黑人問號：“為什麼？”

沈薇薇也嚴肅起來：“因為我不希我的男朋友整天被別的孩子掛念啊。雖然他長得帥會讓我很有面子，可我是個沒安全的人，如果你太好看，我會害怕的。”

付澤愣了幾秒鐘。

“好吧，你這個理由本爺接了。我就勉為其難為你降低下我的值吧。”然后他隨便抓了抓頭發，就宣布自己搞定了。

沈薇薇換好子，補了個妝后，才想起來：“阿珍呢？沒在家？”

付澤：“你知道我和向來是不可能獨一屋的，互相排斥。今天我在家，肯定又跑出去玩了。別管，我們去吃我們的。”

然而付澤和沈薇薇都沒料到，他們到達約定的餐廳時，呂思珍已經坐在那了，邊是閻昊。

沈薇薇杵在原地，愣了半晌：“你們……”

呂思珍急忙站起來：“老沈，你別誤會，我是被他騙過來的！”回頭沖閻昊，“你不是說同學會所以找個人充你朋友嗎？你居然騙我？”

閻昊慢條斯理：“這的確是同學會啊。阿澤也是我大學同學，那沈薇薇會來不是也很正常嗎？我哪里騙你了？”

呂思珍：“……你就是騙我！”

閻昊推了推眼鏡，一側角藏在手背后微微一勾，寵溺地出聲：“好好好，是我騙你，你別氣壞了自己。來都來了，吃完飯再說嘛。”

呂思珍雙手往前一：“誰要跟你吃飯啊？”

本來該是主角，現在無端端被搶走戲份的付澤心真是去他爺爺的，但還是要保持微笑，帶著沈薇薇座，然后翻開菜單和沈薇薇商量吃什麼。

沈薇薇哪里有心想吃什麼，滿腦子都是疑，老覺得閻昊和阿珍之間肯定有什麼。抓住付澤的袖子扯了扯，躲在菜單后問：“他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付澤眨了眨眼睛，故作懵懂。

“你沒發現他們倆之間有貓膩嗎？”沈薇薇瞪大眼睛，“閻昊是不是對阿珍了心思？他是場閻羅王，他這次是不是又……”

又來了，只要跟呂思珍有關的事，沈薇薇就瞬間神經過敏。

“呂思珍往過的也不吧？他們倆屬于半斤八兩，不是正好登對嗎？”

“那怎麼一樣？阿珍是孩子啊！”

“……”付澤思考了幾秒，這是什麼邏輯？

還沒想明白，任賀終于姍姍來遲：“抱歉抱歉，店里臨時出了點事，來晚了。”他拉開椅子坐下，突然覺到不對勁，“等等，仿佛有什麼地方不對？”

任賀掃了下自己左邊，一對；再掃了下右邊，一對。

他坐在中間仿佛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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