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妹妹==

謝淩眉眼清潤, 聲音溫和，又著幾分低沉。

暗衛一早便有查探，聞言拱了拱手:「夫人家中姊妹很多, 但與小侯爺結親的是他們府上的二小姐，說來也巧, 這位二小姐便是夫人帶大的。」

謝淩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 在他看來，妻子一直的, 還是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姑娘。

還照顧別人。

「說來這位二小姐也是個可憐人，出生那年江州城發生水患，死了很多人，父母也在其中, 所以從小被秦家收養, 但夫人很疼這個妹妹。」迎著謝淩的目, 暗衛與他解釋。

短短數語，謝淩已然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子微微往後靠, 帶著上位者的從容:「那與小侯爺是怎麽回事」

暗衛:「其實小侯爺時住在江州城的時候，剛好住在秦家隔壁, 據屬下打聽, 他與秦二小姐是青梅竹馬的緣分, 此番結親也得到了南定侯府的首肯。」

昔年，許言廷是京城的小侯爺, 所以份不易暴，這才方便了秦父對外說是秦家二小姐與許言廷聯姻, 以至于連暗衛都沒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

謝淩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面，他覺得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什麽。

可腦海中突然閃現那日早上妻子喝避子湯的場景。

許言廷容貌俊朗, 又生了一雙含脈脈的桃花眼，這樣鮮怒馬的年郎往往最招閨閣子的喜歡。

他後來是心有所屬，那在他心有所屬前呢，那時，他妻子對這樣的年郎是個什麽覺。

謝淩心中有個荒唐的猜測。

他結滾了滾，嗓音瘖啞，帶著磁:「那夫人呢？見過小侯爺嗎。」

「夫人與秦二小姐姊妹深，應該是見過小侯爺的。」暗衛思索片刻，道。

畢竟，他們得到的東西都是打聽到的，是個什麽況秦家部的人肯定最清楚。

但那好歹是夫人的娘家，他們自然不敢「供」。

謝淩了太，其實這個時候他應該讓暗衛去江州查清楚妻子與許言廷有沒有瓜葛，就知道妻子為何會服用避子湯跟婚後的重重不對勁。

但良久，謝淩角扯了扯，溫聲道:「此事到此為止，你下去吧。」

他娶的是妻子這個人，并非背後的家族，既如此，那秦家的事他也不應過分手。

「屬下告辭。」

***

近日的天氣變化莫測，上一刻，還是晴空萬裏，下一刻，便烏雲布，雨水辟裏啪啦地打在窗沿上。

下人們都在屋躲雨，餘瞥見影拔的大人撐著紙傘進來，連忙迎上去:「大人。」

謝淩「嗯」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不好，秦若覺得男人心好像不是很好，提著角，主跟謝淩說話:「三皇子妃娘娘跟小郡主剛走。」

三皇子妃來國公府，作為宰輔的謝淩自然是知道的，但眼下謝淩并不在意這件事。

趁著下人上前奉茶的空隙，謝淩突然道:「聽說夫人與家中的二妹妹很好」

秦若掩在袖子裏的手一抖，若不是見男人神態溫和，都以為他是知道了什麽。

娘眉心一跳，這個「二妹妹」可不就是們姐兒。

秦若佯裝鎮定，笑道:「妾與二妹妹從小一起長大，姐妹自然要比一般人家深。」

「那要與南定侯府小侯爺親，這事夫人知不知道」

秦若當然知道，但長姐與阿許哥哥現在應該還在江州，他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秦若眉眼清靈，輕輕點了點頭:「之前父親的信中有提過。」

謝淩抿了口茶，淡淡「嗯」了一聲。

「二妹妹與阿許哥哥相識于年，那時候爹爹覺得阿許哥哥做事不著調，不同意這樁婚事；但後來，阿許哥哥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爹爹肯定了他，也同意了這樁婚事；再後來，阿許哥哥承諾及冠之年娶二妹妹為妻，所以妾覺得們很是般配。」

說完，姑娘態度小心翼翼的問他:「夫君覺得呢？」

早就想好了，若是哪天替嫁的事被發現，任憑謝家置，但還是希長姐跟阿許哥哥能夠長相廝守。

略一擡眼，謝淩目正專注溫的盯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秦若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心跳突然慢了半拍，試探的喊他:「夫君」

見臉似是有些畏懼，謝淩掩下心中的思量，微微笑了笑:「是般配的。」

秦若輕輕松了口氣。

那便希他知道真相之後能全長姐跟阿許哥哥。

可還不等姑娘松口氣，謝淩直接將拽到懷裏。

秦若心一慌:「夫……」

未盡的話都被男人的吻堵住了，這次，男人吻得很重，秦若想扭過頭，卻被他狠狠的摁在懷裏。

房門被合上，室的亮都暗了一半。

一吻過後，姑娘雲鬢半偏，面含。

謝淩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豔的瓣，君子有禮地笑了笑：「夫人難道不知，你越這樣看人，越讓人把持不住。」

秦若沒想到這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猛地閉上了瀲滟如水的杏眼。

謝淩低笑，然後慢條斯理的褪了的。

冰玉骨，瑩白如玉。

一陣涼風從窗外卷進來，姑娘瑟了下。

謝淩眸一暗，咬了咬玲瓏小巧的耳垂，與其說咬，不如說是在。

秦若水眸瀲滟，忍不住摟住他的腰。

謝淩輕輕了順的長發，男人最開始還很憐香惜玉，但後來，就沒那麽憐香惜玉了。

秦若紅了眼角，央求他：「夫君，慢些。」

謝淩單手了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垂眸看:「你不喜歡？」

秦若忍住哭腔:「喜歡。」

謝淩面如冠玉，眉目清淺如畫，他低低笑了一聲:「既然你這麽喜歡，那我們今晚不睡了，可好？」

秦若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已經扣住了的腰，如蜻蜓點水的吻重新落下來。

又陷新的纏綿中。

這一夜，姑娘嚨都喊啞了，男人依然沒放過。

大雨滂沱，連綿不絕的下了一夜。

而屋的靜也在大雨停了之後才堪堪歇住。

若無骨的小手挑開珠簾，秦若想起沐浴，男人卻按住的子:「再待一會。」

天微微出雲肚白，謝淩抱著姑娘去浴池，將洗幹淨之後再抱到床榻。

而謝淩則喝了一杯涼的茶，他覺得妻子應該是對許言廷無意的，可妻子在他們夫妻和睦的況下服用避子湯，是不爭的事實。

他能諒自己的妻子不想懷上他的子嗣，但若是他的妻子是為了別的男人，所以不想生他的孩子，那謝淩心底還是會生出濃濃的醋意。

因此，今晚的謝淩很是失控。

但冷靜下來之後，謝淩覺得避子湯、許言廷、秦家二小姐以及妻子待他永遠客客氣氣的態度好似了一條線，指引著他去發現什麽，而這個發現還絕對不是他昨天心中的那個猜測。

翌日，天朗氣清，秦若剛睜開眼，便覺得渾使不上一點力氣，嚨更是堵的厲害。

嘗試著起，誰知腰部又酸又疼，姑娘「嘶」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這時，珠簾被拂開，謝淩氣度清貴的走進來，溫文爾雅地開了口:「可還疼」

昨夜的瘋狂再一次浮現在秦若的腦海之中，不管怎麽求饒，男人都不肯放過。

秦若是該生氣的，可是聲線偏，又帶著幾分沙啞，聽著倒像在撒:「不疼。」

謝淩倒了杯熱茶，將的子扶起來，道:「我看看。」

秦若這會兒哪敢讓他看，輕輕搖了搖頭:「夫君，不用了。」

謝淩沒有給拒絕的機會，他將妻子的角微微往上掀，細細的看了下，道:「是我的錯，我再替夫人上些藥。」

須臾，膏藥所帶來的清清涼涼的覺很是讓人舒適，姑娘眉眼微彎，謝淩手一頓:「昨晚我還沒滿足夫人」

秦若臉瞬間若桃花，煞是奪目。

謝淩角彎了彎，冷靜自持的替上好藥，穿上裳:「夫人今日就在屋子裏面好好歇息吧。」

秦若甕聲甕氣：「是，夫君。」

相較于昨晚的失控，今日的謝淩卻十分有耐心，他在正房陪著姑娘用了早膳，秦若那句「夫君什麽時候去上朝」還沒說出口，便見男人角噙著笑意，道:「嫁給我，可讓夫人委屈了？」

他與妻子因一道婚約結緣，相較于旁人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跟妻子卻是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江州，所以他不確定妻子心中所想。

那他求一個答案。

秦若眨了眨眼。

在看來，男人既是一個好，也是一個好丈夫，在他邊自然沒到什麽委屈，但要是哪一日他知道也要娶的人本不是，肯定也不會放過。

終究，是對不住他。

秦若主牽住他的手，杏眸盈盈，嗓音堅定：「夫君待妾照顧，妾并不覺得委屈。」

謝淩難得一笑，這笑意是從心底散發的愉悅:「既如此，夫人也不用羨慕旁人。」

==二更==

謝淩去了皇宮之後，秦若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了，這一睡，便到了半下午。

娘作小心地推開門，便見正著外面的景發呆，笑著問：「姐兒在看什麽呢？」

秦若睡了一覺，人還有些緩不過神，一開口，模樣又又乖：「沒看什麽，娘，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是有些久，姐兒可要起了？」娘點了點頭，態度不自覺的帶著哄。

秦若莞爾一笑，眉眼彎彎：「起來吧。」

當天，江州城又來信了。

秦若收到信的時候已經到了半下午，拆開信，地笑了笑:「娘，長姐跟阿許哥哥半個月後來京城。」

「那大小姐的婚事肯定是要提上日程了。」娘也為大小姐到高興，而且大小姐來了京城，們姐兒肯定能多一份依靠。

「所以大人知道大小姐即將跟小侯爺親」

秦若先是點頭，然後又微微搖了搖頭:「父親對外說的是二小姐跟阿許哥哥親，夫君他相信了。」

因為阿許哥哥跟長姐這段淵只有許人知道，所以不管對外宣稱是秦家哪個姑娘，都不會引起人懷疑，而父親對外說的是二小姐。

至于男人昨晚為何如此失控，姑娘想不通。

倒是娘，說了句：「這樁婚事，可能不是大人喜而樂見的。」

「娘說的是？」秦若面疑。

娘微微嘆了口氣，替解:「大人雖然是姐兒的夫君，江州秦家的婿，可他也是當朝宰輔，他既然選擇支持三皇子殿下，那肯定是與太子殿下站在了對立面，而南定侯府是支持太子殿下的。」

世人提到謝淩，首先想到的是他作為宰輔的濟才居正，其次才是出自百年世家的名門公子。

所以秦家姑娘與南定侯府小侯爺結親，對于們大人來說，肯定不是樂見其的。

秦若輕輕抿了抿，這便是他昨晚失控的原因麽。

見狀，娘連忙止住話題，寬:「不過姐兒也不用擔心，未來京城局勢是什麽樣，我們也不知道。」

秦若輕輕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文大學士府的文夫人親自登門，謝老夫人那邊連忙派人來請:「夫人，文家來人了。」

「我這就來。」

娘替秦若梳了個飛仙髻，頭上著流蘇雲步搖，容貌姣好，腰肢款款，得如同九天上的仙。

凝暉堂，因著文大學士府文夫人在，所以裏面其樂融融。

丫鬟上前稟報:「老夫人，夫人來了。」

謝老夫人等了許久，笑瞇瞇道:「快請含兒進來。」

秦若一帶丫鬟進來，文夫人險些看直了眼，這位夫人的容貌竟這般出衆，難道是江州風水養人。

秦若纖腰盈盈地福了福:「給祖母請安。」

「含兒快起來。」謝老夫人略一擺手，接著跟文夫人介紹:「這位便是子淩的妻子，也是江州秦家大小姐。」

文夫人急忙起了，一臉熱地將手上的玉鐲褪下，不容拒絕的給秦若戴上後，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哎呦，這便是夫人，長得還真是知書達禮，傾國傾城，老夫人您真是好福氣。」

誠如文姝所說，沒人能拒絕跟國公府結親，文家對這樁姻緣也是極其滿意的，所以在確定了文子齊心意後，文夫人急忙來了國公府，就想早點將這婚事確定下來。

謝老夫人心裏清楚今日是為什麽而來，但見文夫人誇贊自己的孫媳，謝老夫人顯然是高興的，順著的話說:「文夫人客氣，都是秦家教有方。」

「老夫人說的是。」

文夫人與姑娘挨得近，方才一低頭，便看到姑娘白皙的脖子上印著的吻痕，都是過來人，文夫人當然清楚那抹是怎麽回事。

外面都說謝宰輔與夫人舉案齊眉，看來是真的。

也有意與這位夫人好。

秦若挨著謝晚凝坐下，謝晚凝今日打扮的比較明豔，頭湊過來，親昵的喊了聲:「嫂嫂。」

「妹妹。」秦若回之一笑，容貌清麗婉約。

這姑嫂竟也相的這般融洽，一直注意這邊靜的文夫人角牽出一抹笑，到底還是謝國公府，真正是世族之清流。

又喝了盞茶，文夫人進主題，笑得舒緩:「老夫人，今天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晚凝這丫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打小就聰明伶俐，我是喜歡的，這不，昨天我特地問了我們家子齊，他說他一直都很喜歡晚凝。」

謝老夫人立馬來了勁:「此言當真」

們是打算與文大學士府結親，但這姻緣除了家世相當，也要講究投意合。

所以乍然聽到對方喜歡自己家孫，謝老夫人高興的。

文夫人滿臉笑容，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話音一落，謝晚凝臉全紅了。

謝老夫人和悅，不急不慢道:「子齊這孩子，以前沒往我們國公府跑，老最是欣賞他上的那份沉穩細致，確定是一位良配。」

這話便是肯定了。

「有老夫人這句誇贊，子齊那孩子今夜怕是高興地睡不著。」文夫人拿起手帕掩了掩含笑的角，跟謝老夫人商量:「我這就回去看日子，然後我想，在定親之前，不如讓兩個孩子見面悉一下，老夫人覺得呢？」

謝老夫人覺得是這個理，道:「文夫人說的是。」

「我們學士府幾天後舉辦賞詩宴，到時候我安排晚凝跟子齊見面。」好在文夫人今日已經做好了準備，謝老夫人一答應，文夫人便將袖子中的庚帖拿出來，笑得客氣:「這是庚帖，夫人也一道去吧。」

們這些誥命夫人其實都有意與這位夫人好，只是以往沒找著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怎麽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