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下落==

見他看得這般神, 三皇子星眉朗目，微微笑了笑:「我們謝大人這是在看什麽呢？」

三皇子與謝淩算是認識許久了，這人時豔冠京華, 聲名在外，後來了朝堂之後, 更是春風得意, 從未出過差錯，唯獨在他妻子上, 謝淩不僅栽了，還栽了個大跟頭。

這位夫人能在子淩眼皮子底下離開就很不簡單了，結果子淩派人找了一個月，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三皇子覺得那位夫人是很聰慧的, 完全不似尋常子, 不過沒找到夫人，子淩不應該是很著急嗎, 怎麽還有閑雅致在這賞鳥。

謝淩眉目如畫, 語氣悠悠的道:「我在想這鳥兒被關在金雀籠中，總想著逃走, 可要真放了它, 它就不會回來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將它牢牢的關在籠子裏, 三皇子殿下覺得微臣說的可對」

這確定不是在說人。

三皇子沉默了下，擡起略帶笑意的眼神, 意有所指道:「本殿下覺得這既是子淩養的鳥兒，倦鳥歸巢, 那就算子淩放它離開，它也會記得回來的。」

這兩人是在打什麽啞謎呢，周讓一臉不解的看著兩個人，眼珠子一直在咕嚕咕嚕轉，還是想不明白。

文子齊倒是聽懂了兩人的弦外之意，但謝淩是他未婚妻的兄長，他確實不太好發表意見，所以選擇沉默。

謝淩盯著金雀籠若有所思，略沉了下，他溫和笑道:「三皇子殿下請進。」

幾人進了書房，下人作規矩的上前奉茶，三皇子擡眼看謝淩，笑道:「前幾日數名史上書，說起了東璃太子殿下的婚事，希能早點將東璃太子妃的人選定下來，你猜父皇定了誰」

謝淩現在只對妻子的事興趣，聽到三皇子的話，他神平靜的搖了搖頭:「微臣不知。」

三皇子與他本來就是好友，也不跟他賣關子，道:「是太傅府的三姑娘雲悅。」

太傅是三皇子妃的父親，那他當然是支持三皇子殿下為新君，太傅府的姑娘能為東璃太子妃，那無疑是給三皇子添了一道幫助，所以三皇子這兩日心還不錯。

其實這次史提的每一個人選，都是謝淩提前給他們的，結果就趕巧了，東璃那邊就選了太傅府的姑娘。

謝淩面容溫雅，聲音清淺:「那便恭喜三皇子殿下了。」

周讓跟文子齊也向三皇子道喜:「恭喜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連眉梢都盛滿了喜悅，他微微擡了擡折扇，還有一個疑問想跟謝淩說:「不過我很好奇，好端端的，幾位史大人怎麽就提起這事了，但好在，這最後的人選對我們是有利的。」

楊益低著頭，其實這些人選都是他們主子提供的。

謝淩微了額頭，語氣帶著三分漫不經心:「結果是好的，那過程也不必糾結。」

三皇子覺得是這個理，轉而跟他說起了朝政上的事。

巳時三刻，三皇子朝謝國公府門口走，沒走幾步就被人喊住了:「三皇子殿下請留步。」

三皇子見是謝淩邊的侍衛，便停下腳步:「周侍衛，可是你們大人有什麽話要跟本殿下說」

只是要說的事方才不是都說好了嗎。

周侍衛笑道:「我們大人想問一下三皇子殿下，不知道小郡主出生之前，您跟三皇子妃娘娘都會講什麽樣的故事給三皇子妃娘娘肚子裏的小郡主聽」

三皇子徹底驚住了，從心頭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測:「子淩為何要問這個問題，難不是」

周侍衛點點頭:「確如三皇子殿下所想，我們夫人在離開國公府之前可能有了孕。」

難怪他看男人都不怎麽著急，敢是要當父親了，三皇子笑著道:「難怪本殿下覺得你們主子很不對勁，我等會讓人將那種可以給小孩子講的故事冊子送過來。」

「謝三皇子殿下。」

回去的路上，三皇子還在想，謝淩這人要是做了父親，不知是什麽樣子的。

不過這也能想象到，要是是小公子的話，這人肯定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對小公子頗為嚴格；但要是是小小姐的話，國公府有這麽多的長輩，一定會讓為國公府的掌上明珠。

===

江南天氣晴好，溫暖和煦的微風從外面飄進來，很是舒緩人心。

秦若因為做了一場夢，出了一汗，娘端著銀盤走進來:「姐兒這是怎麽了，又做噩夢了嗎？」

們姐兒這一胎，著實懷的辛苦，晚上睡得不安穩不說，平日裏也沒什麽胃口，娘現在是變著花樣給做吃的，但姐兒也沒多吃幾口。

秦若拍了拍心口，嗓音的跟娘道:「娘，你幫我倒一杯熱水吧。」

自從懷上孕之後，秦若總覺得有些幹。

娘忙給倒了一杯熱茶，這時秦若才小聲道:「我剛剛夢到謝大人了。」

在夢中的就像一個金雀，被謝大人關在籠中，這便算了，夢裏的謝大人還跟一起躺在金籠中，可勁地折騰，到最後，只能難耐的閉上眼，任謝大人予取予求。

而且完了之後，夢裏的謝大人還會掐著的腰，薄輕著的耳垂，嗓音蠱的跟說:「跑啊，怎麽不跑了。」

因為夢境太過真實，秦若就出了一汗。

娘下意識地去看的臉，卻見面紅，整個人像剛經歷一場/事，豔滴。

們姐兒做的這夢，難不是……春夢。

娘忙拍了拍的手，道:「俗話說，夢都是反的，姐兒不必張。」

「娘，我看今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出去轉轉吧。」秦若喝過熱茶，人的心也慢慢平複不，看了一眼窗外的暖，淺笑道。

懷了孕之後，子笨重不，都不怎麽想出去，天不是窩在屋，就是偶爾去外面散散太。

今日想出去轉轉。

心歡快，娘也跟著開心，將郎中先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那可太好了，郎中都說姐兒要多出去走走，這樣對肚子裏的孩子好呢。」

江南風景雅致如畫，除了畫舫與涼亭，街上更是有各各樣的小商販賣東西，熱鬧非凡，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逛著逛著，秦若與娘來到了揚州茶肆，那店裏面的掌櫃見是秦若跟娘，又驚又喜地走過來:「小人見過二小姐。」

秦若眉眼靈的讓他起，掌櫃一擡頭，就看到二小姐的手輕搭在小腹上，眉眼含著輕的笑意，有些意外道:「二小姐這是有喜了？」

看樣子應該是，怎麽林掌櫃給他的來信中沒有提起這件事。

都是自己人，娘與他解釋:「我們姐兒已經有孕一個多月了。」

掌櫃一聽，很是為二小姐到高興，一臉興的抱拳:「恭喜二小姐。」

一邊說著話，掌櫃一邊遞給秦若一封信:「二小姐，這是林掌櫃從京城寄過來的信，說是給二小姐的，因為林掌櫃只知道二小姐是來了咱們揚州，但不知道二小姐住在哪兒，就說要是二小姐哪日來茶肆喝茶，可以給二小姐。」

不得不說，林掌櫃還是猜中了二小姐的心思，知道肯定會來自己開的茶館喝茶。

秦若輕聲跟他說了一聲「謝」，將他手中的書信接過來，剛看了幾眼，秦若便無意識地咬了咬瓣，杏眼圓睜，水盈盈的。

娘見狀忙問:「姐兒，可是林掌櫃說了什麽？」

秦若將剛看完的書信遞給娘，面有些糾結:「林掌櫃說謝大人一直在找我。」

那日皇後娘娘與說，排除那段婚約，不管是，還是長姐，與謝大人都不匹配，所以等離開之後，跟聖上會替謝大人重新擇一位出生高門，溫婉賢淑的妻子。

但是看這書信裏面的意思，謝大人并沒有這樣做。

許是因為秦若的心波，的小腹有些脹疼，秦若小手落在小腹上面，讓自己心平靜下來。

娘張了張，在聽到大人還在找們姐兒，娘下意識地想到謝大人還對們姐兒有，可在姐兒離開謝國公府的前一個月，謝大人沒在床笫之間折騰們姐兒，所以娘著實不確定謝大人究竟是為了什麽。

猶豫了一會，娘問:「那姐兒是如何打算」

秦若了小腹，聲音帶著幾分輕:「林掌櫃在書信中說他并未我去了哪兒，所以謝大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揚州來，還是先在這住著吧。」

秦若長于江南，所以很喜歡江南的煙雨朦朧，這個時候讓再去別，一下子也找不到要去是地方。

娘思索一下，覺得是這個理:「姐兒懷了孕，確實不適合舟車勞頓，就像姐兒說的，這天下這麽大，謝大人怎麽就這麽巧的查到了揚州呢。」

秦若略擡眉眼，看向外面流水潺潺，曲徑通幽的小巷子，離京城越遠，就越會時不時的想起謝大人。

==二更==

可事實就是這麽巧，謝淩正在提筆作畫的時候，「咚咚」的三聲響，楊益得到他的吩咐走進來，遞給他一個卷軸:「主子，揚州縣承朱言常大人讓人快馬加鞭送了一幅畫過來。」

謝淩拿著狼毫的手一頓，猜到是有妻子的消息了，連聲音都上揚了幾分:「拿過來。」

楊益趕忙將畫卷呈放到他面前，還心的替他展開，這畫卷中的人與謝淩提筆畫的人可不就是一個人。

其實這畫很簡單，大概就是一個貌子正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風景，唯一栩栩如生的一點就是這畫中的姑娘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謝淩的手輕輕了一下，看來妻子確實是有孕了。

謝淩結滾了滾，微闔著眸，問:「林掌櫃那封信追溯到哪裏了？」

楊益立馬回答:「回主子，林掌櫃那封信追溯到揚州茶肆了，但到沒到夫人手裏，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這位林掌櫃算是個聰明人，在主子將他放出來之後，他一直沒有什麽舉，就安安靜靜的經營著江畔茶肆，當時楊益還覺得從林掌櫃這裏得不到夫人的下落，結果就在半個月前，林掌櫃寫了兩封信給揚州那邊。

這就剛好對上了……

謝淩微微一笑，清貴儒雅。

逃的再遠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給找著了。

楊益覷了一下他的臉，試探道:「主子，屬下這就帶人去江州，請夫人回來。」

他是謝國公府暗衛之首，一直聽從主子的吩咐辦事，他相信這次他肯定會幸不辱命。

「不急。」誰知謝淩給拒絕了，他將兩幅畫都收了起來:「去祖母那。」

到了凝暉堂，謝淩給謝老夫人問安:「子淩給祖母請安。」

這個點來凝暉堂給請安，謝老夫人是過來人，當即就觀察謝淩的臉:「讓祖母猜猜，看子淩眉間皆充滿了喜悅，可是有若若的下落了？」

謝老夫人足夠了解這個孫兒，朝堂上的事可沒這麽牽他的思緒，看他這神，謝老夫人就能猜到是因為誰。

謝淩淺笑一聲:「還沒有的下落，但有個大概，所以孫兒打算親自去江南。」

上次娶為妻，謝淩因公務繁忙，沒有親自南下迎親，這次他會親自去江南。

謝老夫人有一瞬間的詫異:「所以若若是在江南，可之前不是」

那兩個字謝老夫人沒有提，但衆人心知肚明，國公府最開始就派了人去江州，但來人說若若本就沒回秦家。

想想也是，若若連南定侯府都沒去，怎麽可能又回到秦家。

謝淩眉梢微揚，聲音清淺，道:「在江南，但是是在別。」

他怕是已經知道了若若的下落，只是藏著掖著不讓們知道呢，謝老夫人面和藹，笑罵道:「原來如此，那子淩你就去吧，只是閣這邊」

謝淩不像旁人，他還是閣宰輔，這京城裏的事也很重要。

謝老夫人主要是擔心帝後那邊不肯放人。

謝老夫人能想到的事，謝淩都考慮到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儀容，淡聲道:「孫兒等會就會宮向聖上言明此事。」

「子淩考慮的這麽周到，祖母也就沒什麽好囑咐的，等你在江南找到若若，你告訴，在老這裏，老只認一個孫媳。你與始于一場『梁換柱』，但也就了一段良緣，只要你們心裏有彼此，就很好了。」謝老夫人不想阻攔謝淩，囑咐他幾句話。

管它過去是什麽樣，他們現在把日子過好最重要。

謝淩微微點了點頭，道:「那子淩就先宮面聖。」

沒多久，謝國公府上下都知道謝淩要去江南了。

謝晚凝還特意挑了一個亭子，就在國公府門與書房的路上，謝淩帶著下小廝走過來，謝晚凝跟個兔子竄出來，小廝忙給謝晚凝行了個禮:「奴才見過三姑娘。」

「起來吧。」謝晚凝語氣帶著幾分撒，央求謝淩:「兄長，你是要去江南接嫂嫂嗎？那我要跟你一塊去。」

許是因為不久後就能見到妻子，謝淩心還算不錯，溫和的語氣含了幾分揶揄:「你去能做什麽」

謝晚凝聽著他這個語氣，覺得很不服氣:「我去可以陪著嫂嫂呀，要是嫂嫂不想跟兄長回京的話，那我還可以在旁邊勸一下嫂嫂呢。」

謝淩看一眼:「你怎麽覺得你嫂嫂不願意跟我回京」

「那還不是因為……」謝晚凝被他反問的啞口無言，有些氣惱的看了他一眼:「兄長就是不懂兒家的心思，這兒家有什麽心事肯定更喜歡跟兒家說，我去不僅能陪著嫂嫂聊天，還可以幫兄長勸嫂嫂回來。」

謝淩語氣溫和的將的話全部擋了回去:「你嫂嫂有什麽心事，做丈夫的會為排憂解難。妹妹要是覺得沒什麽事可以打發時間，可以與祖母學習一下中饋，這樣當外人提起謝國公府的姑娘時，定是贊賞有加。」

提到中饋，謝晚凝就蔫了，對這學東西是最不興趣的。

謝晚凝來找自家兄長的時候，是興致滿滿，覺得兄長一定會帶自己去江南，結果還沒一會就被兄長給「打發」了。

以至于大家在國公府門口給謝淩踐行的時候，謝晚凝都悶在屋裏不出來。

「這丫頭，還是這麽任。」蘇氏聽完無奈地笑了笑:「那就不等了，子淩，母親祝你此番一路順風，祖母還有母親等你跟若若平安歸來。」

以及若若肚子裏的孩子，蘇氏在心裏補了一句。

謝淩眉如墨畫，面溫潤如玉:「子淩會的，母親先扶祖母回去歇息吧。」

謝老夫人搖了搖頭，看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孫兒:「祖母不累，我們等你走了再走。」

等到謝淩上了駿馬，謝老夫人與蘇氏才收回，蘇氏嘀咕道:「也不知子淩此行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