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nbsp;nbsp; 第 98 章

◎「謝淩：『因為是世間最好的姑娘』。」◎

==第九十八章：平行世界==

江南的風總是輕絮和緩, 吹在人的臉上很舒服，正值豆蔻年華，嗓音很是清脆：「若若要是不願呢？」

謝淩角掛著的笑容微微淡了淡, 但他也不惱，而是眉目認真的請教：「若若是不喜歡我？」

公子如玉, 再做出這般姿態著實令人難以拒絕, 小姑娘表有些糾結，最後的說了句：「爹爹跟娘親肯定舍不得我嫁那麽遠的。」

當然, 這只是托詞，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小姑娘現在腦子很，之前謝大人還說自己是半個兄長, 所以沈若是真將眼前的謝大人當兄長，畢竟誰不想要一個容貌清俊, 家世好才華好的兄長。

所以突然聽到對方說要娶, 沈若是極為錯愕的，所以手中的手帕都快被給攪爛了。

謝淩見狀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之過急, 免得嚇著了他的小姑，謝淩聲音放輕了幾分, 微笑道：「要是沈伯父跟沈伯母願意，我可以接他們一起來京城, 若若兄長不是還要考取功名嗎？」

「可是……」

兄長自然是要考取功名的, 但正因為兄長要考取功名, 所以才要陪在爹爹跟娘親邊啊。

「噓。」見小姑娘表糾結，杏眼水汪汪的，像是要急哭了, 謝淩笑著阻止了接下來的話, 接著, 他又向前近一步，握住細膩的掌心，將的掌心覆在自己的口：「我想說的話，若若聽到了嗎？」

他的堅結實，但他的心跳聲卻很清晰，沈若輕輕咬了咬，這下是要哭了，連頭都不敢擡起頭：「謝大人。」

還年輕有為，備世人敬仰的謝大人呢，此舉分明是登徒子所為。

謝淩氣若神閑，溫潤淡定的應了一聲：「我在。」

他們主子這是在故意歪解沈姑娘的意思呢，楊邵在心裏嘆了口氣。

院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但氣氛僵持不下。

沈若試探的擡起眼，便見這人瞳孔漆黑，眼眸深邃，角含笑的看著，他的眼神分明在說：「若若不告訴我答案，我就不會善罷罷休」。

沈若白細膩的掌心都出了汗，歪了歪頭，一縷烏發垂在心口，嗓音細小道：「謝大人可否讓我考慮下？」

「自然可以。」謝淩輕笑一聲，也不想太近，子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但不管若若答不答應，謝國公府都會派人來沈家提親。」

言外之意便是不管答不答應，都會是謝家的新婦。

其實謝淩并不想這樣，但他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就跟那剛出生的貓兒似的，要是不一下，還真不會做出選擇。

楊邵角了，大灰狼這是要徹底吃下小白兔了。

沈若原本松了口氣，聽到後面的話，一顆心又提了上來，半晌，了發的小手，輕「嗯」了一聲。

但那晶瑩剔的眸子，好似在控訴謝淩欺負，謝淩在心底笑一聲，他就欺負這一次。

與此同時，在幾個孩子去涼亭之後，沈彥趕忙問道：「夫人這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他是真沒看出來，謝大人竟然對他小兒有心思，在他看來，謝大人可是君子，又不是登徒子，怎麽會想著將他兒給拐跑呢。

江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道：「那謝大人看若若的眼神這麽明顯，妾想不注意到都難，是人心太大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沈彥是一介人，所以不及夫人觀察的仔細，難怪謝大人自從來了我們沈家就借著各種名頭單獨跟若若見面，原來是不懷好意。」被自己夫人斥責，沈彥當然是甘之如飴，他了自己的鼻子，這一個月發生的事頓時浮現在自己的腦海，沈彥道：「這謝大人簡直就是個狡猾的老狐貍。」

江氏面婉，問：「人可算是看出來了，那關于謝大人跟若若，人是怎麽想的？」

沈彥材魁梧，臉這會兒還有些黑，他若有所思道：「謝大人不管是家世，還是才學品行，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謝國公府家大業大，人又多，以若若的，肯定是不適合嫁這樣的人家，想來父親也舍不得若若嫁到京城去，另外，若若與謝大人才見過幾次面，謝大人對若若有意，也不代表若若對謝大人有意不是。」

他這小兒，全家可是當著眼珠子疼的，謝大人是出沒錯，但他可舍不得將他兒這麽早的嫁出去。

江氏低頭喝了口茶，那可不一定。

像謝大人這樣的世家子弟，往往最閨閣子的喜歡，江氏自然是疼這個小兒的，也舍不得嫁到京城去，但兒要是真心喜歡謝大人，那江氏肯定毫不猶豫的站在兒邊，在兒跟丈夫之間，肯定還是兒的心意更重要。

正堂的氣氛有些寂靜，這時，沈岸帶著江奕從外面走進來：「爹，娘。」

「舅父，舅母。」

沈彥下意識的擡起頭，結果沒看到自己俏俏的兒，沈彥額頭又跳了跳，問：「若若呢？」

沈岸還沒開口，江奕就先一步回答：「謝大人說關于昨天的棋局，他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表妹，所以我們就先過來了。」

說到此，江奕難免就有些失魂落魄，因為他發現雖然謝大人才在江家暫住這麽一段時間，他跟表妹的關系好像就非常好，而且謝大人風姿出衆，表妹清麗俗，兩人是站在那就般配的很。

要是在這之前，江奕說這話沈彥肯定不會多想，但他已經察覺到人家對他兒的心思，這再不多想自然不可能，所以沈彥太狠狠的跳了幾下，才克制住自己的緒，道：「既如此，那奕兒跟岸兒就先坐下吧。」

沈岸挑了挑眉，他爹這表不對啊。

頃，丫鬟笑道：「謝大人跟姑娘回來了。」

正堂悶聲喝茶的幾個人都擡起頭，便見年從外面走進來，一人姿儀出衆，如謙謙君子；一人貌無雙，巧笑嫣兮，猶如九天仙，是這麽瞅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沈彥一顆心莫名覺得有些梗，因為不可否認，謝大人跟他小兒確實很般配，這姑娘生得好就罷了，謝大人一介男兒要生的這麽好作甚。

沈若眉梢還帶著嗔，朝自己爹爹跟娘親問安：「爹爹，娘親。」

「嗯，快扶姑娘坐下。」面對兒，沈彥還是比較溫和，他笑著點點頭：「傳膳吧。」

謝淩默不作聲的在一旁坐下，猜到沈家家主應該是知道些什麽了，不過他本來就是要娶小姑娘為妻的，所以也不會知難而退。

用膳的時候，氣氛很是溫馨，沈彥然就開了口：「算起來江州侍郎等一衆員應該到了京城，不知謝大人打算何時返京？我們好提前備下一些江州土産給謝大人帶回去。」

自從知道謝大人對自己兒的心思，沈彥看他就沒之前那麽順眼，以前沈彥是不得他能在沈家多住幾日，但現在，沈彥是盼著他能早點回到京城。

楊邵在心裏默默地想，他們主子怕是只想要沈二小姐，偏偏沈二小姐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沈家主跟沈夫人肯定是舍不得的。

謝淩自聰慧過人，所以他能聽出沈彥對他的不滿，但他依舊面不改，笑意清淺道：「大概半個月之後。」

在求娶心上人的時候，面子是最不重要的，所以謝淩假裝沒聽懂沈父話裏的深意。

還要半個月……

這半個月不會就想著怎麽拐走自己兒吧，沈彥心懷警惕，偏偏他又不能拒絕，沈彥總算知道什麽「引狼室」了，他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我還盼著謝大人能在我們沈家多住些日子，但謝大人如今深得聖上倚重，這朝堂怕是離不開謝大人，那客氣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這一杯酒我敬謝大人。」

謝淩臉比沈彥更溫潤，他作雅致的端起一杯酒盞，微笑道：「應該是子淩敬沈伯父才是。」

他們說話的時候，沈若就悶著頭吃菜，那水盈盈的杏眸讓人不由心思一，江奕不可控制的朝這邊看了兩眼，等他準備看第三眼的時候，突然覺得背脊一，這一回頭，便看到謝大人那漫不經心的眸正盯著他，江奕立馬將頭低了下去，不敢再朝表妹那裏看。

夜微深，房間裏燒著炭火，點著燭，香爐裏染著好聞的檀香，讓人心很容易平靜下來。

但沈若一顆心卻很難平靜，托腮看著外面的星辰，腦子卻不知在想什麽。

想起白天裏男人對說的話，沈若心裏就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告訴應該答應，畢竟謝大人確實是一個極好的郎君；一個卻告訴不要這麽快答應，因為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正在這時，房間的珠簾被拂開，滿面的江氏帶著丫鬟進來，丫鬟手中還端著剛燉好的燕窩，下人趕忙見禮：「奴婢見過夫人。」

「起來吧。」江氏笑著擡了擡手：「看若若晚膳都沒吃什麽，娘親讓人燉了燕窩，若若快嘗一下。」

沈若眉眼帶著笑，俏道：「謝謝娘親。」

「小丫頭跟娘親還這麽客氣。」江氏作輕的點了點小姑娘的額頭，打趣道：「這轉眼之間，我們家若若也長大了，都到了要嫁人的年齡了。」

一抹暈紅浮上沈若的臉頰，有些害的抿了抿：「娘親說什麽呢，我才不想這麽早嫁人，我想一直在家裏陪著爹爹跟娘親。」

江氏臉上一直掛著溫的笑容，笑問：「那謝大人呢？」

沈若一雙杏眸瞪大，像雪白的貓兒似的，瞳孔亮晶晶的：「娘親，你都知道了？」

「謝大人看若若的眼神那麽明顯，娘親想不注意都難，謝大人既然打算半個月後離開京城，那他應該向若若訴說心意了？」江氏有些無奈的開口，今日謝大人故意支開岸兒跟奕兒，他要沒跟小兒說什麽，江氏是不信的。

「謝大人說想讓我看他將來如何位極人臣。」

做了朝廷命的人說話就是這麽含蓄，江氏一臉溫的問：「那若若想嗎？」

沈若杏眼兒有幾分迷惘，誠實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小兒還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江氏循循善，故意問：「要是現在你爹爹將你許配給你江表哥，若若可願意」

這下小姑娘連黛眉都輕輕蹙了起來：「可是我只拿表哥當兄長啊。」

其他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將頭低下去，這府中上下，論最了解姑娘心思的人，當屬夫人。

「是嗎？那謝大人之前不是說讓若若將他當兄長，既然只是一位兄長，那若若也不必這麽糾結，咱們沈家雖然不及謝國公府門庭顯赫，但兒的婚事還是能做得了主的，等明日，我就讓你爹爹去向謝大人傳達你的意思。」

作勢，江氏就要起。

「娘親不要。」沈若心一慌，連忙攔住自己的娘親，江氏便轉，笑的瞅著，沈若咬了咬，明白娘親的用意了：「我……」

江氏了順的烏發：「傻丫頭，娘親永遠會站在你這邊，所以不管你想嫁誰，沈家都會是你的家，娘親跟爹爹，還有兄長也會是你永遠的依靠。」

沈若的心被溫暖包裹著，眉眼彎彎的開口：「謝大人確實是一個極其好的人，兒也願意做謝大人的妻子。」

有爹爹跟娘親，還有兄長在，確實不用害怕。

看著俏麗如花的兒，江氏笑道：「吾家有初長，謝大人風華灼灼，確實非尋常子弟可比，娘親也很喜歡，所以娘親才不想若若將來後悔。」

因為謝大人是天子重臣，若無意外，將來他也不會再來江州，所以這次他跟小兒要是錯過了，那還真錯過了。

沈若依的靠在江氏的懷中：「娘親真好。」

江氏笑意漸濃，了下盛放燕窩的白玉盞，語氣帶著哄：「這燕窩再不喝就冷了，娘親喂你。」

數日，謝淩都沒有見到小姑娘人，謝淩眸越來越深邃，知道對方是在躲著他，難道小姑娘真的無意，所以想著用這個法子來婉拒他，那真的太天真了，因為只要他想，他可以有一百種法子讓嫁給他，只是他不願，他想是因為心悅他，才想嫁給他。

但就在這日下午是，沈若邊的丫鬟說有一給謝淩，是一個特別小的錦盒，謝淩將錦盒打開，裏面放著一個小紙條——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1】。」

謝淩突然就笑了，腔都在，楊邵見狀就知道是好消息，急忙問：「主子，沈姑娘說了什麽」

看來他們主子跟沈姑娘是兩相悅。

謝淩未答，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傳信給謝國公府，我們後日啓程回京。」

這是急著回京準備聘禮呢，楊邵很為主子高興，匆匆忙忙地作了個揖：恭喜主子。」

沈彥這邊得到消息之後還有些驚訝：「謝大人不是說半個月後再離開江州，怎麽突然又提前了？」

下人趕忙解釋：「謝大人說京城還有要事理，所以提前回去。」

沈彥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讓下人這兩天好生伺候，莫出差錯。」

謝淩回京這天，江州城下了一場極大的雪，沈彥夫婦送他到門口，還有著白狐貍鬥篷的沈若跟沈岸，謝淩先是看了一眼如春明的小姑娘，才溫潤客氣的跟沈彥道：「子淩此次來江州辦案，多謝沈伯父跟沈伯母收留，子淩激不盡。」

沈彥樂呵呵道：「謝大人客氣了，這些都是沈某應該做的，祝謝大人早日抵達京城。」

這時，謝淩將目放到了沈若上，溫文爾雅道：「沈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彥眉心又跳了跳，這走之前都要勾引他兒。

沈若輕輕點了點頭，隨他來到了馬車旁，微微福了福：「謝大人。」

謝淩眉目帶笑，嗓音繾綣的道：「年後，子淩會親自南下下聘，若若不會忘了我吧？」

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之後，聞言，沈若眉眼有幾分赧，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笑道：「祝謝大人一路順風，順利抵達京城。」

謝淩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小姑娘，笑著點了點頭:「借若若吉言。」

他們很快會再見的。

待謝國公府的馬車離去，沈若還一直著謝國公府馬車離去的方向，沈岸故意拿手在面前晃了晃，笑道：「妹妹不會舍不得謝大人嗎？」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沈彥那帶著殺氣的眼神馬上就朝自己兒子看過去，笑道：「謝大人都走遠了，那我們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