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nbsp;nbsp; 第 99 章

◎「下聘+結兩姓之好。」◎

==第九十九章：平行世界==

最好的姑娘……

謝老夫人將這句話反複琢磨, 笑得臉上都起了褶子，道：「看來我們子淩是開竅了，祖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這位沈二姑娘了。」

看的出來, 這孫兒應該極其喜歡沈家的二姑娘。

蘇氏聽到這話也笑了：「以前還從未見子淩這麽誇贊過人，想來這沈二姑娘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母親也盼著能早點一睹沈二姑娘的芳容。」

這兒子去了一趟江州就開了竅, 蘇氏能不高興嗎，何況沈家培養出來的姑娘, 定是極好的。

謝淩容如玉，角掛著極淺的笑意。

蘇氏見狀越發覺得稀罕，笑道：「聘禮的事, 子淩就不用擔心，母親怎麽也不會虧待沈二姑娘。」

謝淩將茶盞擱下, 長眉鬢, 淺聲道：「多謝母親。」

謝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子淩既然已經回京，那就快進宮向聖上複命吧, 這下聘的事還有祖母跟你母親在呢。」

謝淩儀容出衆的向謝老夫人跟蘇氏請辭。

正堂中的丫鬟齊齊向謝老夫人跟蘇氏道賀，謝老夫人大手擺了擺：「今日國公府上下都有賞。」

「這下你總算是能放心了。」

現如今, 子淩深帝王倚重，是朝堂上最年輕的員, 他婚事也即將定下, 謝老夫人算是放心了。

「沈家在江州一帶是族, 沈氏一族的子弟都非常出，沈二姑娘是沈家這一輩唯一的姑娘，自肯定是千百寵長大的, 咱們謝國公府肯定也要禮數周全, 免得讓人覺得咱們輕慢了沈二姑娘。」蘇氏臉上都是笑意, 點了點頭：「母親放心，妾知道分寸，在三書六禮上，肯定不會薄待了沈二姑娘，妾還擔心萬一沈家不想將兒嫁給子淩呢。」

畢竟沈家是出了名的清流之風，對待功名利祿非常淡薄，自然不會因為他們謝國公府門庭顯赫就將兒給嫁過來。

這點，謝老夫人毫不慌，道：「咱們就先將聘禮準備好，至于沈家答不答應這門婚事，那就看子淩自己的表現了。」

這個孫子已經是國公府這一輩中最出的子弟，也是京城世族子弟的佼佼者，他要是想娶沈家小兒，肯定要過沈家長輩那一關。

蘇氏也覺得是這個理，激的緒慢慢平靜下來。

京城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沒隔幾日，謝國公府即將與江州沈家聯姻的消息在坊間傳的沸沸揚揚，有些與謝國公府好的世家坐不住，親自上門去打聽，謝國公府老夫如告訴他們五個字：「在準備聘禮」，這下，完全是證實了坊間的傳言。

京城一年四季都是繁華熱鬧，相反，江州城還是一如既往地清雅畫。

這日，沈若正在翻看畫本子的時候，丫鬟叩了叩門，拿了一封信進來，環顧四周，小聲道：「姑娘，京城有信傳來。」

沈若輕抿，大概猜到這封信是從何而來，心跳得有些快，輕聲道：「拿來吧。」

丫鬟笑著將信遞過去，沈若將信拆開，裏面是短短一句話，跟一對以玉雕琢的海棠花步搖。

「有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1】。」

丫鬟沒想到位高權重的謝大人竟對自己姑娘這般上心，不由打趣道：「看來謝大人雖然人在京城，但心裏還是在牽掛著姑娘呢。」

不過也幸好謝大人是在京城，這要是在江州，謝大人說不定會爬牆頭與姑娘見面。

在詩詞中，相互慕的年往往便是這樣傳信以寄相思，沈若眉眼帶著幾分的：「謝大人有心了。」

「那姑娘可有想好回謝大人什麽？」

沈若有些糾結的蹙了蹙眉，確實還沒想好。

丫鬟見此思索片刻，笑著提議道:「其實要說男互訴相思的話，姑娘您可以給謝大人繡一個香囊。」

繡香囊……

這可是沈若最不擅長的事了，彎彎的眉梢一，然後托腮，輕嘆了口氣:「可是我繡的香囊不好看，萬一謝大人看都沒看就拿去扔了。」

因為跟他是只相了這麽短短幾日，但他的穿戴明顯都是上乘，小姑娘覺得自己繡的東西，還真不一定能他的眼，丫鬟便捂笑道:「姑娘這就想多了，這香囊更多的是心意，謝大人這麽喜歡姑娘，姑娘繡的香囊，謝大人肯定視若珍寶。」

因為謝大人對旁人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對自家姑娘，那眸子裏的溫都快溢出來了。

沈若想了好一會，也覺得是這個理，便輕輕點了點頭。

于是連著好幾日，沈若都在自己的閨房裏繡香囊。

沈彥聽說後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他那威嚴的臉皺了起來，用膳的時候跟自己夫人提了一:「若若是不是子不適，怎麽這兩日都待在閨房裏不出來」

這實在不像他兒以往的子，他兒明明之前活潑的，隔三差五的就央著哥哥帶出去玩，這幾日怎麽這麽乖巧，都待在閨房不出來。

江氏當然是知道，但怕說出來，這人緒會不了，于是揣著明白裝胡塗，笑道:「妾也不知道，但聽說若若這幾日在閨房裏繡香囊呢。」

沈彥有些詫異:「好端端的，這是要給誰繡香囊」

許是因為沈家這一輩就得了這麽一個小兒，所以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對一直比較疼，平日哪舍得讓給他們繡香囊，所以這香囊應該不是繡給他們的。

江氏神態愈發溫，意有所指道:「這姑娘家的心思，妾哪裏知道。左右若若想做的事，妾都會支持。」

沈彥作為沈家家主，也不是吃素的，這話裏的意思已經這麽明顯了，他想忽略都難，沈彥揚了揚眉:「這香囊是給謝大人繡的」

可是這也不對啊，謝大人不是都回京城了嗎？

沈彥忽然發現自己腦子有些胡塗了，怎麽就弄不清楚事的方向呢。

江氏知道他心底還是舍不得兒嫁出去，但有些事也不可能一直瞞著，江氏有些無奈的提醒他：「那日奕兒來府上，幾個孩子不是說要去梅花亭賞畫，去的時候幾個孩子是一起的，回來的時候是岸兒跟奕兒先回來，人難道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還真有這麽一回事，沈彥一雙眼睛瞪大，恍然大悟道：「所以那日謝大人就向若若道明了心思？」

難怪當時謝大人說什麽半個月之後回京，誰知後來又提前了幾日回去，想必是他兒給了他什麽承諾，所以他才這麽放心的回京。

想通了前因後果之後，沈彥太跳的厲害，這謝大人可真是狡猾，不將他兒勾引走，他就不走。

江氏嗔了他一眼，道：「要不然人以為謝大人為何提前幾天走，不過若若與謝大人是兩相悅，他們最後若真走到一起，肯定會過得非常幸福。」

理是這個理，但沈彥還是不願讓他兒嫁給謝大人，他中氣不足的擺了擺袖：「荒唐，若若的婚事怎麽能這般草率的定下來？」

江氏吩咐下人倒一杯涼茶過來，一邊替他肩，一邊曉之以理道：「人這是說的哪裏話，且不說若若與謝大人是真心喜歡的，就說謝大人本的才學與能力，就是世上見，謝國公府朱門錦繡，乃京城第一世族，多人家想將姑娘嫁過去呢，這門姻緣哪裏不好了？」

出自心，沈彥肯定是希自己兒能夠得到幸福，但是他就不想那麽便宜了謝大人，沈彥自己夫人給予的溫，道：「那若若從小在我們邊長大，夫人就忍心嫁到京城那麽遠的地方去？」

「江州離京城其實也沒有那麽遠，岸兒將來肯定是要考取功名，屆時他肯定會留在京城，老爺要是放心不下若若，咱們也可以在京城置辦一個宅子，到時候就住在京城。」

沈彥嘆了口氣：「謝大人溫和，謝國公府又是那樣的人家，若他是真心娶若若，那等若若嫁過去，便是謝大人的正妻，倒是不用擔心若若委屈。罷了罷了，這次就便宜了謝大人，但想讓我認下這個婿，還要看謝大人後面的表現。」

這該有的禮數，肯定不能。

江氏見他松了口，笑意道：「這是當然。」

有了沈彥跟江氏的默許，在年前，年跟一直保持著書信的來往。

年關過後，朝堂上的事務更加繁重，為了能在三月之前去沈家提親，謝淩連回謝國公府的時間都沒有，每日就歇在閣。

這天，如清風朗月之容的三皇子來找他，見他腰間掛了一個繡著「鴨子」的香囊，三皇子忍俊不：「子淩這香囊好生別致，別的郎君上掛著香囊的花樣都是梅花松柏，或者是鳥鶴，就子淩香囊上面繡著鴨子，謝大人果然不同。」

謝淩修長如玉的手指上自己腰間的香囊，眸溫，不不慢的解釋道：「三皇子殿下，微臣這香囊上繡的是鴛鴦。」

這……

三皇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這鴛鴦怎麽就那麽像鴨子呢，按理說不應該啊，謝國公府繡娘的繡工在京城都是極其出挑的，總不會分不清鴛鴦跟鴨子吧。

楊邵看了一眼面帶狐疑的三皇子殿下，笑著解釋道：「三皇子殿下，主子腰間的香囊乃是江州沈家二姑娘所贈。」

三皇子心一凜，連忙笑著改口道：「原來這香囊是沈二姑娘所贈，難怪這般別致，我這怎麽還老眼昏花起來了，這麽大的鴛鴦怎麽沒瞧見，著實是眼拙了。」

這是一本正經的說假話，他說像謝淩這麽挑剔的人怎麽會將繡著「鴨子」的香囊掛在自己的腰間，原來這是「鴛鴦」，看得出來，沈家的二姑娘是他的心上人。

謝淩角扯了扯，聲音和緩道:「其實這香囊倒是其次，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這還炫耀上了，三皇子附和著點了點頭:「沈姑娘不僅繡工巧，而且心思也靈巧，與子淩乃是天作之合，般配的。」

三皇子殿下的話說到謝淩心坎上去了，謝淩面是難得的溫潤如玉，他俊雅一笑，道:「三皇子殿下來尋微臣是」

「這不是看子淩最近都歇在閣，所以過來探下。」

其實三皇子原先想說的話是看子淩是不是在閣紅袖添香了，但看這人對江州的沈家小姐這麽牽掛，面前堆著將近一個月的公文，那打趣的話就沒說出口了，畢竟這人本來就不近，沈二姑娘那是例外。

閣環境典雅，牆上掛著各個名家的字畫，屋燒著地龍，屋外的冷風一點都沒吹進來。

謝淩微微垂了垂眸，子微微往後倚，氣定神閑道:「等將京城這邊的事安頓好，子淩要去沈家提親。」

三皇子算是明白他為何要夜夜歇在閣了，敢這是要提前將公務理好，急著去江州沈家提親呢。

思及此，三皇子不自的笑出聲:「原來如此，那本殿下就不打擾謝卿辦事了，還子淩能早點得償所願。」

算了下時辰，他已經耽誤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于是謝淩沒有挽留三皇子，點頭道:「三皇子殿下慢走。」

三皇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要讓世人知道朝中最年輕的謝大人為了能早點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不眠不休的批閱公文，估計要驚掉下，這未免也太猴急了些，三皇子心想。

但是這麽多年，他才遇到一個中意的，這肯定不一樣。

===

二月底，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候，謝淩帶著一百六十六擡聘禮來到沈家。

帶著「謝國公府」標志的馬車到江州之後，引來江州諸多百姓圍觀，百姓們一邊看一邊議論:「謝國公府真不愧是百年家族之首，這出手就是大方，這麽多聘禮，我等見都沒見過。」

另外一邊穿著布的百姓笑容滿面道:「不止你沒見過，我和沒見過，這聘禮起碼都有一百多擡了吧，不過從這聘禮上，也能看出謝國公府的態度，這樁姻緣要是了，那還真是結兩姓之好。」

原先說話的那個百姓聽完連連點頭，笑道:「謝國公府是京城世族之首，沈家是咱們江州族之首，這樁婚事是再合適不過了，謝大人跟沈小姐也是般配的。」

沈家門前，沈彥跟夫人江氏并排在臺階上等著，謝淩今日換上了一墨貂鶴錦袍，玉冠束發，腰間掛著香囊，臉龐清俊完，氣度翩然，他過來朝沈彥跟江氏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晚輩見過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朝廷重臣向自己行這麽大的禮，沈彥還有些不習慣，他努力維持威嚴的表，輕咳一聲:「賢婿請起。」

謝淩笑意隨和溫雅，姿頎長的站起來:「多謝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這邊寒暄完，那邊楊邵一手提著大雁，一手拿著聘禮單子，沖沈彥跟江氏客氣道:「沈大人，沈夫人，這是我們謝國公府下的聘禮，共計一百六十六擡。」

一百六十六擡……

圍觀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這謝國公府還真是家底雄厚，難怪說世家的力量不可小覷。

沈彥跟江氏對視一眼，眼裏都是滿意的，他們其實并不在乎聘禮的多，但聘禮代表男方對方的重視程度，謝國公府下這麽重的聘禮，也是真真切切的將他兒放在了心上。

楊邵見狀輕輕松了口氣，知曉沈家主跟沈夫人對自家主子還算滿意，便聞弦知雅意的將大雁放飛，吩咐下人開始唱聘禮單子。

這頭，沈若的丫鬟蘭兒匆匆忙忙進來，在門口險些被絆一腳:「姑娘，姑娘。」

沈若擡起那雙晶瑩剔，婉轉的眸子，嗓音溫溫的，問:「何事如此驚慌」

蘭兒拍了拍自己的口，臉上喜氣洋洋的開口:「姑娘，謝大人已經帶人到了門口，正在唱聘禮單子呢，謝國公府的聘禮足足有一百六十六擡呢。」

旁邊伺候沈若磨墨的丫鬟也有些驚訝:「竟然有這麽多這都快趕上皇室迎娶正妃的聘禮了。」

蘭兒笑瞇瞇道:「所以說謝大人對我們姑娘有心啊，算算時辰，謝大人應該很快可以進府。」

都是從小在沈若邊伺候的丫鬟，知道自己姑娘即將嫁到國公府，而且對方還這麽看重自己姑娘，自然是極其高興的，齊齊向沈若道賀:「恭喜姑娘。」

沈若臉明豔，略帶幾分紅暈，看起來格外勾人:「今日海棠苑上下都有賞。」

丫鬟們喜不自勝，再次福了福:「謝姑娘賞。」

頃，沈彥派丫鬟過來請沈若過去:「姑娘，老爺請您過去呢。」

小姑娘這邊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沒有很慌張，那小鹿般的眼睛盈盈如水:「爹爹沒有為難謝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