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不說不說, 以後你就知道了。”
顧允真紅著小臉搖頭,才不要他猜到是拿來買什麽了。
說來好笑的是,當時瀏覽著橙的某寶網頁,看著薄薄的丁字上綴著茸茸的狐尾, 正臉紅心跳想著要不要“加購車”之際, 忽然收到周婷鈺的消息, 嚇得差點兒就把手機扔出去了。
一只鈺:「真真我告訴你一個超級無敵炸裂、驚天地的消息。草,我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薩耶狗狗坐板摔下來了.jpg」
「熊貓頭套傻眼.jpg」
「小倉鼠被嚇到面目模糊.jpg」
真真得償所願啦:「是什麽事呀, 和什麽有關?」
一只鈺:「和小叔叔有關。」
「小叔叔他居然有朋友了!我以為他要單到天長地久的!你說說, 到底是誰這麽牛,居然能當我小叔叔的朋友, 不是我說, 他眼簡直要高到天上去了。」
接收到這條消息,顧允真一陣手抖。
正納悶周婷鈺怎麽會這麽快知道周循誡有朋友了, 隨手點進他的朋友圈,發現周循誡朋友圈那一條橫杠上, 破天荒地有了一張照片。
就是兩個雪人兒并肩而靠的那張。
原以為, 小叔叔只是在好友問起單況時,隨手回答一句“已經有朋友了”,沒想到, 小叔叔會主發朋友圈公開。
心裏一陣甜,又一陣酸。
小叔叔發出這條朋友圈時, 一定是很想和修正果的吧。也想和他修正果。
那頭, 周婷鈺還在源源不斷地碎碎念。
「臥槽哪家好姑娘想不開居然和我小叔叔談嗚嗚嗚嗚,我先提前小嬸嬸了。
我跟你說我巨怕這小嬸嬸跑了你知道不?」
小嬸嬸。
顧允真囧。
把“小嬸嬸”代了下自己, 差點兒人都要裂開了。
真算起來還比周婷鈺小兩歲呢...一直都管“真真”“小仙”和“顧小真真”的周婷鈺,忽然改口“小嬸嬸”, 覺得自己瞬間老了十歲,簡直是對這個稱呼接不能。
而且,周婷鈺要是知道口中的小嬸嬸是,周婷鈺自己也會裂開的吧。
真真得償所願啦:「為什麽說怕小嬸嬸跑了?」
一只鈺:「嗯,因為當小叔叔的朋友也很累。你是沒見過他在工作狀態下的樣子,對人要求很高的。」
「他還非常地獨裁,堅持己見,我看啊,梁正清叔叔和謝飛馳叔叔大多數時候都要遷就他的。指不定他也要我小嬸嬸遷就他,嗚嗚,先提前心疼我小嬸嬸三秒...」
顧允真看著周婷鈺發來的大段消息,回憶了下自己和周循誡相的片段。
跟周循誡在一起,有覺很累嗎?其實并沒有。
反而,覺很舒適。
說要堆雪人,他就手,不讓把手冷到。
說要和他一起睡,他就讓拿枕頭過來。
說不想公開,他也同意了。他幾乎是很縱容的每一個臨時起意。
周婷鈺還說,周循誡需要方去遷就。
可是和他在一起,完全沒有遷就他的覺。
反而是周循誡在遷就。
那邊,周婷鈺還在持續輸出。
「小叔叔這個人,真的很不解風啦...
Eric叔叔說,當年他在高中就有很多生追。在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號稱中文系系花的孩子,用紙折了星星裝在玻璃罐裏想送給他,結果玻璃罐剛遞到他面前,他說了句‘不要’,可把人家孩子心傷得的。」
顧允真一邊看著周婷鈺持續輸出碎碎念,一邊想,其實小叔叔邊也不缺優秀吧,但他偏偏選擇了。
為什麽是?
...
那種于千萬人之中一眼命定的宿命,深深地將人擊中。
一只鈺:「對了,真真,我小叔叔好像還把他朋友帶回四合院了呢。你有看到嗎?」
顧允真:...
不僅看到了,還是他朋友。
但是這點要怎麽和周婷鈺解釋?
顧允真將一縷頭發在手指間繞來繞去,正考慮要不要“坦白從寬”時,周婷鈺忽然發來一串嘆號。
「!!!!我舍友說隔壁住的大帥比回!來!了!不說了我要去看帥哥了,真的賊帥,晚上拍照片給你看,拜拜。」
顧允真看到這條消息,松了一口氣兒,姑且算自己搪塞t過去了。
-
回到學校後,顧允真恢複了正常的大學生生活。
十二月末,北城大的學生們基本從期中季無銜接到了期末季,學生們一個星期學完一整個學期的知識,哀嚎聲漫山遍野。
“口袋”上,被#當代大學生期末季現狀#大學生神狀態#期末周哪有不瘋的等話題所霸占。
「要瘋了要瘋了要瘋了,學不完了要!準備去王可真樓,一躍解千愁。」
「特麽的!期末季你欠我的拿什麽來還?老娘真是氣虧空,再這樣下去都要閉經了。」
「那些年,人們終于回想起了被期末季支配的恐懼...又又恐懼又累又困。
怎麽辦啊,我在圖書館自習,坐我對面那小哥哥已經在香香甜甜地睡覺了,睡得好香我簡直不忍心醒他。」
「滴,真是期末季解鎖新的睡覺地點,不論是理教還是圖書館,真的都好好睡,一整個容spa頌缽驗簡直絕了。」
此刻的412宿舍。
陳颯正在電腦前刷LeeCode,趙雨橙在整理采訪課的錄音稿,顧允真在完一門通選課《地方政府與法治》布置的論文。
“這個B學,誰上誰上,哪個天殺的跟我說的,上大學就輕松了?”在整理錄音稿的間隙,趙雨橙哀嚎了一句。
“我現在急需一杯黑糖啵啵牛茶,來藉我被期末季狠狠傷害的小心靈。”
剛哀嚎完,就跟“兩岸猿聲啼不住”似的,陳颯敲鍵盤的作也停止了,跟著喊道:“我要喝抹茶山頂雪。”
顧允真饞蟲被勾起來,了角。“我也要,我想喝芝芝莓莓蓋。”
三個孩子喊完之後,面面相覷了下,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被課業折磨得生無可”的神。
陳颯趁機捅了捅趙雨橙。
“喂,小橙子,昨天是我出門給大家帶了南門燒烤,前天的晚飯是真真出門買的。今天到你了,快,做一回茶騎士,我和真真都在嗷嗷待哺。”
趙雨橙:“現在除了尿急,否則我是不會離開椅子的。要不這樣,讓裴學長給我們帶?”
上次自從酒吧事件後,顧允真和趙雨橙“問”清楚了陳颯,有關和裴行之關系的來龍去脈。
當時陳颯將頭發一甩,不在意道:“其實...就是Sex Partner關系啦,各取所需。反正我又不結婚,每個周末睡著玩玩,反正就沖著裴行之那張臉,那材,我也不吃虧。”
陳颯上是這麽說,但顧允真和趙雨橙都看得出來,裴行之可不甘心只將關系局限在“Sex Partner”的範疇,總還想籌謀著更近一步。
不過,陳颯可不給他任何更近一步的機會。當機立斷道:“別,你們想喝,我出去帶買。”
恰好這時,顧允真手機屏幕亮了。
是周循誡給發來了消息。
周:「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南門。」
看到這條消息,顧允真角翹起。
他們說好元旦要見面,周循誡果真在元旦假期到來之前,從滬城趕了回來。
周:「吃晚飯沒有,沒吃我打包一份給你,你想吃什麽?」
看到這條消息,顧允真忽然有了主意。
真真在趕DDL:「可憐/可憐/可憐,你在南門對嘛,可不可以幫我們帶茶和蛋糕。
我和立風還有橙子都在嗷嗷待哺,我們一個下午沒吃東西了。可憐.jpg」
真真在趕DDL:「小貓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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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北城大學南門,一輛黑啞漆面的奧迪A8長驅直,在南門附近尋了個停車位。
忙著刷人臉驗證進校的學生正納悶這校外車輛緣何能直接開進校,再一看那車後綴著的連號車牌便懂了。
此時,車後座。
周循誡穿著一件英式立領黑大,單手握著手機,袖口落間,可見勁瘦有型的手腕上佩著一支腕表,折出銀冷。
男人看著屏幕上“小貓撒”的圖,角不覺勾了勾。
這時,副駕駛的林恒遠出聲:“周總,車是要開到顧小姐宿舍樓底下,還是就在這門口放著?”
“在校門口停。我下去買幾杯茶。”
那頭,顧允真已經不客氣地將茶名稱發了過來。此外,還點名要茶店旁糕點店裏的蛋糕。
周循誡掃了一眼,便將各杯茶對應的糖度記了下來。
“您要買茶?”林恒遠眼皮跳了跳。“我怎麽記得,您不喝這種玩意兒?”
“嗯,不是我喝,是給帶的。”
林恒遠遲疑了下,“要買什麽茶,讓小李去買就...”
周循誡打斷了他,“不用。林叔,你和小李在這裏等我就好。”
話畢,他起,頎長英的軀越出車門,一雙矜貴锃亮的黑牛津皮鞋落在水泥地上。
林恒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只見周循誡下車後,徑直朝茶店的長隊走去,排在了最末尾一個,和前面排隊的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小這,看起來親得。
林恒遠慨,三爺都快不像三爺了。
“這呀,還得人三爺親自談。”一旁的司機小李道。
林恒遠鼻子,嘆道:“小李啊,這甜得我,我糖尿病要犯嘞。”
小李:“...您老人家悠著點兒,這車上可沒放胰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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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宿舍。
顧允真放下手機,對扭一團、對誰去買茶爭執不下的橙子和立風道:“你們不用爭啦,已經有人幫我們買茶和面包了。”
趙雨橙和陳颯停下向對方的“魔爪”看過來,異口同聲道:“誰啊?”
顧允真:“我男朋友。”
“你是說,周先生?你竟然讓周先生給我們帶蛋糕和茶?”趙雨橙驚訝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他答應了嗎?”
顧允真歪了下腦袋。“當然答應嘍,為什麽不答應。”
“拜托啊!他可是日理萬機,毫不誇張地說,一分鐘值一個億的男人,你竟然使喚他去給你買茶...真真,你還真是暴殄天。”
趙雨橙誇張地嘆:“媽耶,我新聞標題都擬好了。價過億大佬在商場叱咤風雲,下班秒變腦,排隊給小朋友帶茶。”
“這有什麽。”陳颯搶過話頭。“茶到了喝你的就是。周先生在社會上再怎麽厲害都行,在真真這兒,就只是男朋友。
男朋友給朋友帶茶,天經地義。”
“我沒想這麽多,他說他在南門,我就讓他帶了。”顧允真說。
也沒覺得這種事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這次是周循誡幫和舍友帶茶,下次如果周循誡有喜歡吃的,也會給他和他的好朋友帶的。
北城大學南門。
排茶的隊伍漸漸短,很快就排到了周循誡。
排在周循誡後頭的一對孩子,其中一個捅了捅另一個的胳膊。小聲。“臥槽,這男的太帥了,材好過男模。”
“臥槽,真的好完。果然人在期末季還是要多出來走走,不要整天在宿舍裏死氣沉沉的,不走這麽看得到這麽絕的男的。”
“我覺他看我一眼我心都會,你看,店員看他都看呆了,話都接不過來。而且,他聲音也好好聽,這聲線絕了,我耳朵會懷啊啊啊啊啊啊...”
“我早就注意到了,這整條街有半條街人都在看他。沒想到帥哥也會來買茶喝,他喝什麽口味,我待會讓店員給我上帥哥同款嗚嗚。”
“他哪裏是買茶喝,他是給他朋友帶的。”
“給朋友帶茶為什麽要帶三杯?他朋友一個人喝三杯嘛?”
“這還想不通,我們學校宿舍一間三人,另外兩杯當然是朋友喊他幫舍友帶的嘍。”
...
對于這些議論,周循誡早已見怪不怪。眼下,他修長的中指上掛著三杯茶,走進了一旁的糕點店買蛋糕。
買完蛋糕後,再走到宿舍區。
宿舍樓下,冬天天黑得晚。他走到自行車棚兩側的人行道上,遠遠就看到三個孩子在一塊,等在一旁的自行車棚裏。
他一眼就看到了三人中央的孩子,穿著一件米羽絨服,頭上帶著同貝雷帽,因為天冷,把兩只蔥白樣的小手舉在邊呵氣。
孩恍若冰雪堆一般,小臉糯致,兩頰還泛著因為天寒而凍起的紅暈,像白瓷上淡淡的一層紅瓷釉。
傍晚的天空是鉛灰的,在這鉛灰樣的天空下,一t雙貓兒眼顯得格外黑白分明。
似乎也看見了他,角很淺很淺地彎了下。
顧允真將舉在邊呵氣的小手放下來,目視著周循誡走過來。
他量高,材比例實在太好,又穿著一件黑大,就這麽走過來,倒讓他旁的自行車棚也因為他而顯得有質了起來。
一旁的趙雨橙趁機用胳膊肘捅了捅顧允真,簡直按捺不住心的激。
陳颯比淡定一些,但周循誡走過來時,無形的上位者氣息還是令人到了威。
“周先生好。”
“周先生好。”
等周循誡走到面前,兩個舍友略顯拘謹地打招呼,并在心中暗暗祈禱,希這尊大神千萬不要記得們“攛掇”顧允真穿小吊帶和超A短去酒吧的事。
“你們好。”周循誡禮貌回應,將茶、蛋糕遞給們,唯獨扣下了顧允真那份。
“咦,我的呢,怎麽不給我。”顧允真眼看著周循誡手上最後那份芝芝莓莓和草莓蛋糕,
“你不是沒吃晚飯,跟我去吃晚飯,吃了再給你。”周循誡低聲,修長手指勾住那杯茶,晃了兩晃。
“噢。”顧允真又被他抓包沒好好吃飯,一時窘在那裏。
周循誡垂眸看了一眼。
他還不知道?
一天天的,不好好吃飯。
顧允真瞪了他一眼,聲。“給我嘛,我想先喝茶...”
“...不給。”周循誡不為所。
他們對話的同時,趙雨橙就一直在旁邊聽著、看著。
周循誡低頭注視著顧允真,角始終掛著一縷淺淡的笑容,低沉磁的嗓音裏含了寵溺。
這兩人在流之間,好似天然形了一層磁場,在這磁場裏頭,只有他們兩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第三者能到他們中間。
趙雨橙扯了扯陳颯的袖子,兩人道謝過後,就回宿舍樓了,省得在這裏當兩顆锃亮的大電燈泡。
等兩位舍友走後,顧允真將小手周循誡的大掌中。
他的手有點兒冰,只有掌心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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