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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接嗎？讓他看到我們現在這樣？”周循誡挑了挑眉, 大拇指指腹按著的臉蛋輕輕挲，帶起陣陣意。

他格外喜歡被他逗到臉頰酡紅，泫然泣。

這小姑娘一到這時候眼淚就吧嗒流個不停，像水做的。

“不要...”

他扳著下, 強迫轉過半張臉, 看著鏡子。

“看看。”

顧允真別過臉, 心的恥達到極致，恥中, 又催生出陣陣蝕骨的難耐。視線裏, 汗順著他冷白的下，落到他一棱棱的肋骨。再向下, 兩條人魚線有節奏地舒張, 收。

周循誡握著的手機，擡高, 顧允真怕得要命，漉漉的眸子張兮兮地盯著手機屏幕。

“你別、你別按到, 別接...”

要是按到了, 那可就要被景昭肆看到了，這樣不堪的狀...抖著收，讓原本就寸步難行的某愈發艱難, 無法被墾開。

周循誡冷不丁被這麽一鉸，簡直連命都要代在這兒。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啞聲在臋上拍了拍。

“寶貝, 放輕松點，想弄死我麽。”

“什麽...”眼神還懵懂著, 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弄死他”是什麽意思，臉“唰”地紅了。

“我沒有...你出來吧。”小小聲，順勢將圓翹的臋提了提。

“別，就這樣。”他按住，將向他拉近，沉甸甸地填著，顧允真泣著低了一聲，不敢低頭看他的兇狠。

手機仍然不依不饒地響著。顧允真哪裏敢接，就著周循誡掌心按停。

生怕景昭肆再打過來，發了條微信回去：

「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我準備睡覺了。」

那邊，景昭肆很快回話過來。

「小祖宗，我想跟你聊一會，嗎？」

當然不。

“拒了。”

周循誡幹脆利落地扣下手機，按了防打擾模式丟到一邊。

“還沒做完，該繼續了。”

“還要繼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兩滴淚珠不控制地順著面頰落，嚶嚶哭泣起來。“什麽時候結束嘛...”

“小貓不能顧著自己開心，也要照顧下喂貓的。”

他撚了撚後頸一層薄汗，稍稍退出來一點，又深。

那天晚上，周循誡一直溫地哄著，誇“乖寶寶”，“真乖”，什麽好話都用來哄了，就是沒有停下來。

最後兩人洗淨一夜的放縱，重新躺回t松的被褥中時，顧允真已經困倦得支撐不住了。

像只小貓似的把被褥卷到一邊，用纖細瘦的脊背對著他。周循誡擁上去，高的鼻尖嗅著頸間水桃沐浴的清香。

“睡吧，一周年快樂。”

-

自從生日蛋糕事件後，顧允真有意無意地避著景昭肆，連平常去圖書館自習的位置都換了一個， 不想讓景昭肆找到。

但有一天，和趙雨橙從圖書館的另一側門出來，看到了景昭肆。

正值晚飯時間，校園裏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在一塊，生手挽著手，男生們勾肩搭背，只有景昭肆一人走在他們之間，顯得孤零零的，傍晚的夕將他的影拉得無限長。

趙雨橙興地指了指。“諾，真真你看，景爺在那邊誒，我們要不要過去跟他彙合？”

顧允真只是搖頭，“不用了吧。”

想，對景昭肆的疏離，他應該能覺得到。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繼續裝傻，微信上，他一樣對熱，每天噓寒問暖不落下，還問暑假要不要一起去夏威夷玩。

只有的心態不一樣了。終于知道周循誡和景昭肆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敵意”從哪裏來了。以前，一直逃避著不敢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既不想失去，也不想失去來自景昭肆的“親”。

可沒想到，有一天這兩者會是“沖突”的。

那陣子jellycat在大學生之間風靡，顧允真喜歡收集娃娃，陸陸續續買了jellycat的活潑茄子、傷心水煮蛋、手捧花和塞羅熊，特別想要一只趣味花生，可惜一時買不到。

全北城最後一只趣味花生，被景昭肆高價從代購手中拿到。

「小祖宗，你要的就是這只小花生嗎？」

「我拿到了，六點五十來場，我把它給你。」

似乎從小到大，他總是盡力去充當邊“阿拉丁神燈”的角，只要把神燈亮三下，景昭肆就會從“神燈”裏冒出來，用好吃的好喝的去滿足。

可是，憑什麽能夠“理所應當”地他的好呢？就因為是他的“青梅”嗎？

他所求的喜歡，又給不了他。

“什麽，景爺辛辛苦苦幫你把花生玩偶找到了，你說你不能要了？”趙雨橙有點兒震驚。

“嗯...”顧允真咬著，“我打算把我談的事和他說清楚...”

趙雨橙：“那景爺估計要哭鼻子了，大哭特哭。你當真對他一點覺都沒有嘛？”

“廢話。”不等顧允真說話，陳颯搶先一步代答。“真真要是有覺，景爺早就上位功了，還用等到現在。”

顧允真沒心思搭理兩個好舍友的打趣，心中反而有說不出的酸脹。

“我其實不忍心讓他難過，我要怎麽安他才好？”

趙雨橙：“什麽安都沒有用。他沒辦法不難過啊，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陳颯：“你心疼男人幹什麽，他要喜歡你那是他自己的事，暗哪裏不吃點兒苦頭。”

“...”

到了約定的時間，顧允真鼓起勇氣去場。

景昭肆老早就到了，他好好的訓練不練，專門溜出來給送小玩偶。

游泳館外頭有一排長凳，他們在長凳上坐下，隔著一個空位。景昭肆挪了挪，更靠近一些，變戲法似地把玩偶小花生從背後拿出來。

顧允真看著他手裏的玩偶，玩偶的笑弧顯得傻兮兮的。

景昭肆：“拿著，晚上放枕頭旁邊。”

顧允真言又止。“別送啦，我不想要了...以後不用對我這麽好...”

“為啥？”

“其實...我想說，我早就...”

“停，你別說了。”景昭肆打斷。

只要不說，他就願意一直掩耳盜鈴，一直自欺欺人，當做沒有在談，當做他還有機會。

顧允真怔了怔。“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談了，對不對。”

景昭肆狠狠咬住下頜，下了又，眼睛裏有淚花在閃，只是語氣依舊斬釘截鐵。“別說了，別說了。”

不遠，場上跑步的人群熙熙攘攘，笑笑鬧鬧，只有顧允真和景昭肆之間，沉默在蔓延。

沉默半晌之後，景昭肆嗓音沉沉地開口。

“所以，為什麽是他，不能是我？”

為什麽是周循誡，不能是景昭肆？顧允真心底有答案，因為老鷹總是和老鷹待在一起，大雁也總和大雁結群。本質上，崇尚這世界上最優秀、最卓越的存在，幕強，而周循誡是見過最強的，而自己也不差。

和周循誡在一起，他們無話不談。周循誡理解對卓越的，將他在社會上獲得的閱歷和經驗傾囊相授，就像培養一個并肩而戰的戰友。

“...”

顧允真心裏知道答案，只是說不出口。

傍晚清涼的夏風掠過梧桐樹的樹梢，吹過眼睛，弄得眼睛又涼又，有點兒想哭。

“小祖宗，是不是你認識我認識得太早了？”景昭肆忽然扳過肩膀，認真地問：“如果一開始，我不是住在你家對面，而是天降，是不是...”

是不是今天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顧允真很慢很慢地搖頭，手指輕輕掰了下，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開。

他手指溫熱，而指尖冰涼。

“別問了好不好？”鼻頭變得紅紅的。

“以後別對我這麽好。”

景昭肆聲：“連我對你好，也不可以嗎？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你對我好，我沒法回報你所期待的。”

景昭肆一下子有點洩氣。“可是，我又不需要你的回報。”

“那也不行。”顧允真小聲，但是話說得斬釘截鐵。

異發小長大之後，應該就要懂得保持距離，不能一切再像小時候一樣了。

...

景昭肆：“那以後，我還能你小祖宗嗎？”

顧允真：“最好不要。”

景昭肆：“...那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吧？”

顧允真：“...可以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

“...”

顧允真：“我要說的就這些了，我要回宿舍了。”

場上，跑音樂從音響中流出，如帶般飄在全場。

「不過是大夢一場空

不過是孤影照驚鴻

不過是白駒之過一場夢

夢裏有一些相逢

有道是萬皆虛空

有道是苦海最無窮」*

在夕下往回走時，絢燦奪目的夕，被折進掛在孩面頰上的一滴淚珠裏。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再從高中到大學，隨著生活軌跡的變化，友其實是會被距離所沖淡的。

再好的朋友，也會因為理距離的遙遠而漸行漸遠。

但景昭肆，是所有朋友裏，唯一沒有和疏遠的。們搬家到哪裏，景家就搬家到哪裏，在哪裏讀書，景昭肆就去哪裏讀書。

曾經以為這是“緣分”，可現在才明白，世間哪裏有這麽巧合的緣分，所有的緣分，其實都是景昭肆“強求”來的。

可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因為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會要和景昭肆疏遠距離。

顧允真回到宿舍，收到景昭肆發來的一條消息。

「花生小玩偶你不要，我就留給我自己了。不過你放心，你和他談的事，我不會跟叔叔阿姨講的。」

「以後育課外打卡我也不能幫你跑了，你加油，每周和橙子他們去跑步，也能搞定的。」

看到景昭肆發來的這兩條消息，顧允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等晚上周循誡按照約定好的，來接一起去看天電影時，這小姑娘眼睛還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

“怎麽哭了，誰欺負我家小姑娘了。”上了車，他把車門一關，就著車外的路燈，細細看發腫的雙眸。

“都是你，都是你...”

顧允真心中的難無發洩，被周循誡這麽一問，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失去景昭肆，不亞于失去周婷鈺。他們都是生命中特別、特別要好的朋友。

周循誡約猜到什麽，了茸茸的腦袋，大掌在腰上帶了下，把抱進懷裏，強迫窩在自己的頸窩之中，下抵著的頭頂。

的眼淚像小溪流，弄得他襯衫漉漉一片。

“別哭，寶寶，是我不好。”他的大掌輕輕在纖瘦的脊背上。

“是和景昭肆說清楚了？”

“嗯...都是你，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還能繼續和他做朋友的。”顧允真吸吸鼻子，開始說氣話。t

周循誡：“你現在也能和他做朋友。”

“我才不信。我要是繼續和他像以前一樣，你不得醋死。”

顧允真嗓音悶悶地，想起那夜，都哭什麽樣了，小叔叔只是溫地哄，讓“再吃進去一點兒”，“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可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力行地展現什麽“占有”。

“...是有一點。主要是因為，你不肯告訴他我們的關系。”周循誡如實說來。

在外人看來，他強大，掌控全局，是這段裏的主導。

可周循誡知道，這段關系裏占據上風的，從來是顧允真，而不是他。

他太清楚顧允真的秉，只是在小事上耍小子，但是在大事上，從來沒有掉過鏈子，而且，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一旦想清楚，會迅速權衡好，就如今天和景昭肆做出切割。

但，萬一他真的低估了他們十八年的青梅竹馬誼，被做出切割的，是他呢？

萬一一回頭，發現有一個男孩，無怨無悔地在時裏等了十八年呢？

...

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強大如他，他也會有不敢冒風險的時候。

周循誡靜了靜氣，溫聲：“其實，某種程度而言，我和他的出發點一樣。”

他們都希好，希更好，希得償所願。

“總有一天，等他想通了，好好擺正位置，他還是你的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