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消失在視線里,蘇韻這才打開車門下車,然后,看見了褚晨。
似乎就是在等著的,視線直直的看向這邊。
這才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已經了面,傭人也傳話進來了,家里這邊不可能不知道來,怎麼會下車的時候連個傭人都沒有呢?
合著這是褚晨故意安排的,免得引起太多的?
既然都回來了,當然不至于還躲躲藏藏的,攏了攏服,直面著他的位置走了過去。
“你終于回來了。”看著站定在自己面前的表妹,褚晨開口說道。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的言外之意,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不作數。
略點了下頭,他說,“爺爺已經在等你了。”
有他帶著自然更好,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一路肯定也是清空了閑雜人等的。
“對了,謝謝你上次給的資料。”想起上次見面,他特意給的東西,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聲謝謝的。
褚晨頭也不回,“謝什麼,反正你也沒用得上。”
東西是給了,但最后還是保留了下來,并沒有把所有的事都兜出去。
從褚晨第一次找上開始,就知道,褚家對于的事,表面上看起來不聞不問,其實也差不多都知道,不然的話,不會這麼清楚的況,還搜集了遠航這麼私的資料給。
“但是不管怎樣,這聲謝謝我還是要說的。”
從邊上的小樓進去,走到后面再穿過一條長廊,就到了后面的樓。
前面基本上是會客的,到了后面才是褚家人真正住的地方,也不會那麼輕易讓人隨便進出的,所以到了后面就會覺得格外的清凈。
“既然都已經砸了這麼多的證據出來,為什麼不干脆連這份一起了?”他一邊走一邊說,“還念舊?”
蘇韻搖頭,“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這不是從小就學的麼?你忘記了?”
褚晨當然不可能忘記,也不過是調侃了一句,他腳步頓了下,角有上揚的痕跡,“原來你還記得。”
“……”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差不多是深骨髓的東西,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進了后面的樓以后,蘇韻習慣的要上樓,卻看到褚晨徑直往前走,拐了個彎,方向是一樓的房間。
愣了下,隨上去,“外公換房間住了?”
“年紀大了,腳不方便,住一樓比較方便點。”頓了下,他回看,“你真的是太久沒回來了。”
太久了,所以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蘇韻沉默下來,他又說,“爺爺年紀大了,有些小病,你最好……”
頓了下,他卻什麼也沒說,走到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爺爺,是我。”
房間里傳來輕微的咳嗽聲,然后是個有些蒼老但還算響亮的聲音,“進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但當要踏進這個門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張了。
房間很大,在地上鋪了地毯,讓整個房子顯得格外的安靜,老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目幽遠,這樣一幅畫卷倒是格外的讓人心寧靜。
只是——
的眼睛落到了老人下的座椅,那不是普通的一把椅子,而是椅。
即便看上去很結實很高級,但那的確是一把椅。
“外公?!”喚了一聲,開口聲音就發。
他……怎麼了?
“回來啦!”老人視線沒有收回,淡淡的應了一聲。
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卻在他面前的位置停了下來,又想上前,又有些心生畏怯。
直到這時,老人的椅才轉了過來,正面看向,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只是看上去更蒼老了許多,頭發白了不,皺紋也多了,但是目卻沒有以前那麼凌厲,好像多了點平和和慈祥。
這是離開太久了,所以無形中都覺得他變得溫和了嗎?這一瞬,蘇韻忽然覺得,外公對自己,應該也不是那麼討厭的。
“你長大了!”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老爺子開口說道。
語氣中有欣,有慨,曾經那個還不到他腰高的小姑娘,如今都已經長得這麼高了,而他現在只能坐著,抬頭看。
這就是長,這就是一代一代的替啊。
眼睛里有點熱,蘇韻干脆再往前走幾步,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看著他的雙。
至看上去,雙還是完整的,沒有缺失,可椅……
“外公,你的……”蘇韻仰起頭,疑的問道。
“爺爺的是痛風,嚴重起來的時候站不起,走不了路,不嚴重的時候,偶爾還能站站。”站在后的褚晨開口說道,“老病了,有幾年了。”
“……”
所以,也從來沒人跟說過,這些年,上發生的事,家里都知曉,可是家里的事,是真的不知道。
所謂的決裂,所謂的離開,也不過只是單方面的認為,到最后,還是褚家的孩子的。
把手輕輕的,試探著放在他的膝蓋上,并沒有換來呵斥,這才稍稍放下一些,“不能治好嗎?”
“痛風治不了,不犯病的時候還好,犯起來就……”
“好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歲數大了,總有這樣那樣的小病,這算什麼!”大概是嫌他說的太多了,打斷了他的話,老爺子有些不耐煩。
他這樣說,褚晨也就不再解釋了,安靜的站在那里。
“我聽說,你最近拿了個什麼獎?”老爺子低頭問話,蘇韻應了一聲,“嗯,香水品鑒大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獎項。”
至離的目標,還是有段距離的。
褚公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轉瞬即逝,“你能繼續做下去,倒是讓我很意外,好,很好。”
見的手還停留在自己的膝蓋上,便覆蓋住的手,“站起來!”
被他忽然蓋住手,蘇韻愣了下,抬眸看向他,然后幾乎是被他拉了起來的。
重新站定,視線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他的膝蓋上,那麼的輕描淡寫,但一定,還是很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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