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北寒的這句話落下，馬車里突兀地陷了一片寂靜。

蕭令月遲遲沒有說話，微蹙著眉頭，看著他。

戰北寒眉心微擰：“你這是什麼反應？”

“……你是在試探我嗎？”蕭令月直言不諱地問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覺得本王該信嗎？”戰北寒冷然反問道。

蕭令月沉默，隨即偏過頭。

不知是難以對視他的眼神，還是不愿意看他。

戰北寒驟然心生不悅，傾過去，手住了的臉頰，生生地將的臉轉了過來。

“怎麼不敢看本王？心虛了？”

蕭令月此刻已經冷靜下來。

同樣的事發生過不止一次，幾乎已經習慣了，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迅速調整好緒。

輕微嘆了口氣，抓住戰北寒的手：“我不想跟你吵架。”

戰北寒：“……”

“不管我的報是從哪來的，我沒有害你的意思，這麼說也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重蹈覆轍而已。”

蕭令月淡聲說道：“你用不著這樣來試探我。”

雖然是瞞在先，戰北寒向來是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會百般懷疑和試探也很正常。

但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有緒。

即使理智上知道，戰北寒的試探并沒有惡意，也算不得是他的錯，但出于好心的提醒，卻換來帶著陷阱的試探……

蕭令月心里油然生出一種無奈的疲憊。

垂下眼睫：“隨便你怎麼想吧，覺得我瞞你也好，欺騙你也好，都無所謂。不要再話里有話的試探我了。”

戰北寒聽得不悅：“一直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的是誰？”

這麼說，倒全是他的錯了？

“是我。”蕭令月并不否認這一點，只是跟戰北寒說不通。

“既然你明知道我不肯說實話，又何必還要套我的話？”要不是時時刻刻提著心，早就被戰北寒套得干干凈凈了。

比嚴刑拷問更難應付的，恰恰就是邊人，藏在不經意間的試探。

時間久了，難免會讓人產生疲憊的覺。

蕭令月看著戰北寒，“你有你的固執，無論我說多遍，你都不會改，一直想刨究底。那同樣的，我也有我的固執，不是你試探或懷疑，我就會改變主意的。”

他們兩個本就是同樣的人。

戰北寒有他的想法，蕭令月同樣也有，從來沒想過要為了他去改變，也沒有要求過戰北寒要為了改變。

即使親如夫妻，也不可能變一樣的人，能互相尊重，求同存異，這就是蕭令月看來最好的方式了。

但可惜的是，戰北寒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他希蕭令月完全對他敞開，兩個人之間不能存在任何影和晦，同樣的，他所有的事也會對蕭令月敞開。

這樣沒什麼不好，只是跟蕭令月的觀念不符，也沒辦法做到讓戰北寒滿意的程度。

不想妥協，戰北寒更不會妥協。

這才是他們屢屢發生沖突的本原因，也是蕭令月無可奈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