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信息里對凌辰說,曲悅已經醒過來了,劉姨給熬了粥。你要是擔心的話,可以去看看,但是千萬不要面。
片刻。凌辰給我回了一個字,他說,好。
我只告訴凌辰說曲悅是酒過敏,閉口不談懷孕的事。
而后,我一路路走到了重癥監護室外,趙雁川坐在長廊上,殷切的著重癥室里邊。
我步子極輕,至趙雁川的跟前。
趙雁川抬眸看到我,先從旁拎起食品袋,里頭裝著一個打包盒。
而后,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德芙遞給我,“喏,你要的巧克力。還有你最喜歡吃的小餛飩,但是時間有點久了,可能面皮有點糊了。”
我接過巧克力放進包里,又接過食品袋放在一旁,對他道了聲謝。
接著,我在趙雁川的邊坐了下來。腦袋一歪,靠在趙雁川的肩膀上,瞬時間,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奔波了一整晚,好累。
我閉著眼,想就這樣休息一會兒。
“你……”趙雁川話到了邊,終是沒了下文。
我真的睡著了,雙手捧著那一盒巧克力。我還做了個夢,夢到席珩手忙腳的在給孩子換紙尿,孩子哇哇大哭,我心急如焚走到孩子邊,瞬間就止住了哭泣,轉著兩只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珠子看著我笑。
我登時一個激靈,忽的睜開了眼。腦子里,清晰的印著夢里那個孩子的臉。
,就是我的兒。
我驚出一冷汗,大口著氣,眼里滲出淚水來,沿著臉頰無聲墜下。
趙雁川見了我這副驚恐的樣子,立即關切的問,“做噩夢了?”
我點頭,“夢到了我的孩子。”
“沒事的,會找到的。”趙雁川輕著我的后背,試圖讓我平靜一些。
我木訥的搖頭,“我已經不抱希了。”
我聽到趙雁川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他頓了頓聲,又接著說道,“其實剛剛,席珩來過了。”說著,他又補了一句,“今天是真的來了,他說昨天在商場里到了你和咱媽。”
我愣了愣,又點了點頭,呆呆的喪氣的道,“是到了,他給孩子買紙尿。說是家里的保姆不靠譜,所以你昨天騙我說他來過的時候,我就不信。”
“海棠,你為什麼要這麼為難你自己呢!”趙雁川皺著眉,言語中著無奈。
或許在他看來,眼下,席珩就是我唯一也是最好的歸宿。
可我不這麼認為。
我抬起頭,目虛浮的看向重癥室,母親還沒出來。
我收回目,看向趙雁川,“我不是為難自己,我是怕別人為難我。”
這是我的心里話,我沒有撒謊。我真的害怕和席珩有關的一切人和事,比如席珩的母親,比如許輕煙……
就這兩個人我已經覺得很難搞定了,更何況,還有很多我沒有見過沒有接過的人。
趙雁川也許不懂,但是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我又聽見趙雁川嘆了口氣,而后他話鋒一轉,用很客套的語氣問我,“曲悅怎麼樣了。”
聽見趙雁川問起曲悅,這一次換我嘆氣了。我不嘆氣聲重,我搖頭的幅度也是極大,“我以前以為有錢,長得也不差,現在念大學,不說以后會怎麼樣,至現在生活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可是……”
我落寞的低下頭,說話都沒有什麼底氣,聲音很輕,“可是我最近才發現,人真的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鮮亮麗,各有個的酸楚和無奈,各有個的憾和惋惜。”
趙雁川一聽,竟有點急了,“所以,你才更加要把握好機會啊!”
“怎麼又繞回來了?”我有點無語。不明白為什麼,趙雁川總能把話題扯回到席珩和我。
“我們不是在說曲悅嗎?”我瞪了趙雁川一眼。
趙雁川卻是賴皮一般的聳聳肩,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挑了挑眉,語氣平淡,“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海棠,我只知道,我希你開心幸福。”
趙雁川忽的就正經起來。
我心下一暖,伴隨著的心酸。
稍稍調整了一下緒,我故作輕松狀,沒心沒肺的沖著他笑,“我現在就開心的,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學校啊?”
我適時的轉移了話題,繞過了席珩。
趙雁川猛地一拍腦門,似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隨后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通訊錄,從中鎖定了一個號碼,復制發給了我。
“這是計算機學院的輔導員,會告訴你,到時候學需要辦哪些手續。我本來想讓你恢復之前的學籍,繼續往后念,但是貌似不行,只能從大一開始。”
“我沒關系的,怎麼樣都可以,只要能回學校去。”我欣然存下了趙雁川發給我的號碼,打算等有空的時候就去打電話聯系。
這時,母親從重癥室里走了出來。
我抬眼看著一臉笑意,心知,父親終于徹底的離了危險期。
母親一眼看見我和趙雁川,喜不自勝的一手抓著我,一手抓著趙雁川,激到語無倫次,“你爸他,醒了。他終于醒了,他能開口我的名字了。”
說著說著,母親的眼淚就從眼眶里涌出來。
“他醒了,你爸他醒了。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求菩薩告,就盼著這一天。我差點以為……”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我趕從包里拿出紙巾,替母親掉了臉上的淚水。我本想安,可是自己也忍不住哭了,我哭的很小心,怕母親見了會更難過。眼淚剛一冒出來,我就抹眼睛。
倒是趙雁川很淡定,他攙著母親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也不出聲,就任由母親哭。
持續了約十分鐘后,母親終于平靜下來,語帶哭腔的對我們說,“醫生說,再觀察兩天,你爸爸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雖然以后可能會行不便,好歹現在是醒過來,沒有生命危險了。”
母親說完,趙雁川便接過母親的話說道,“那我現在送您回去休息,等晚點可以家屬進去探視的時候,我再去接您。”
母親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拒絕了趙雁川的提議。
“我就在這兒守著,就算是看不見他,我知道他在里面,也安心一點。”
母親表現的很堅決,我們拗不過,也就只好任去了。
所幸,我還得在醫院照顧曲悅。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拿著趙雁川給我買的巧克力去看曲悅。
只是,病房里空無一人,就連病床上的被子都已經被疊了豆腐塊,整整齊齊的放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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