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是想和周楠辯駁的,可是,我沒有底氣。周楠的話,就像是把我心掩蓋起來的傷疤,又一次揭開展在別人眼前。
丑陋不堪,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
我愣愣的看著他,只覺得絕又崩潰。這是我繼昨天找不到路之后,第二次覺到崩潰。有那麼一瞬間,我在想,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的話,我可能會沖上去,狠狠的扎在周楠的口。讓他也嘗嘗這利扎心的滋味。
“怎麼了?不說話了?趙海棠,我說你怎麼放著席珩那麼個金婿不要,原來是另有所圖啊!怎麼著,這又是哪家的公子?是不是很有錢?還是家里很有權?”
周楠的嘲諷還在繼續,我已經顧不上邊的白落川會作何想,正巧一旁的花壇里有一個石塊。我死死的盯著那塊石頭,幻想著將石頭狠狠砸在周楠的頭上。
眼下,我的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今天不是周楠死,就是我亡。
我真的掙了白落川的手,自顧自的走到了花壇邊,我撿起了那塊石頭,忽而轉過,接著一步一步朝著周楠走了過去。
周楠這才看清了我要干什麼,他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他指著自己的腦袋,極度囂張的沖我嚷道,“來,往這兒砸!狠狠的砸!只要你敢手,我就敢往這兒一躺,看我們誰能玩兒的過誰。”
我猛地抬起頭,只是,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白落川突然出來的手給阻截在了半空。
“海棠,你冷靜一點,我已經報警了。而且有現場圍觀群眾拍的視頻作證,他跑不了的。”
白落川死死拽住我的手臂,我怔怔的看著他,幾近咬牙切齒的道,“你放開我!”
“你冷靜一點!”白落川加大了音量,連語氣也變得強勢了一些。
我心知白落川不讓我手,完全是在為我考慮,可是在當時那樣的況下,我的腦子全然被憤怒所吞噬,已經不容我思考那麼多。
我當時真的,就只想把周楠給打死了算了。我甚至想,如果在場的不是白落川,而是凌辰或者李慕白的話,他也許會替我出頭,而不是阻止我。
“白落川,你讓開。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他,既然他不肯跟曲悅離婚,我就直接讓曲悅變喪偶。”
我憤憤的掙扎著,手上還握著那塊石頭。奈何,不管我怎麼掙扎,白落川都把我的手抓的的,毫不愿意松開。
偏偏一旁的周楠還在不停的刺激我,“來啊,你朝著這兒打,要真把我打死了,到時候曲悅不了要給我爸媽一筆錢,誰讓還是我爸媽的兒媳婦兒呢!你把我打死了,你也得進去,最好的這些年都在里頭過。我也不虧,反正我現在也找不到工作,能拉一個是一個。”
反而是周楠的這一番話,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恍然間,我忽的意識到,就算是真的把周楠打死了又能怎麼樣?我依然沒辦法替曲悅出氣,沒有辦法替我自己出氣,我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廢了多大勁才從過去的生活里掙出來,現在又要因為這麼個男人重新回到深淵里,那多不值啊!
心思及此,我愣愣的看向白落川,卻見他正用滿臉關切的神著我,接著,他沖我稍稍頷首,“放下,相信我!”
我乖巧的點點頭,緩緩的垂下右手,并把手上的石頭放到了他的手上。
我以為白落川會立馬把這個石頭給扔掉,出乎意料的是,他握著石頭,一步一步的走到周楠的跟前。
許是白落川長得就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以至于周楠毫一點都不怕他,至相比曾經凌辰站在跟前的那種迫,白落川要遜很多。
“我警告你,不要再來糾纏海棠。但凡我聽到或者看到一點不利于的消息,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下半生都在里頭呆著出不來。”
白落川說話間,同時忽的舉起右手,作勢就要朝著周楠的腦袋上招呼去。
這一次,周楠不住恐慌,本能的向后撤了兩步。
白落川卻是笑著垂下手,倏爾將石頭扔進了一旁的綠化叢里。
而后,白落川不再理會周楠,他回過,緩緩走回到我跟前,接著手溫的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一同往路邊走去。
對于白落川的作,我意外的沒有反抗。
事實上,我已經陷了深深的哀怨之中,無法自拔。
我的耳邊不斷的回響起周楠的辱罵,腦子里不斷的閃現著過往的畫面。我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生活,好不容易,以為自己以后可以安安穩穩的,和平常人一樣過日子,和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上學畢業找工作。
這一切,都因為周楠的突然出現,全都化了泡影。
哪怕坐在白落川的車里,我的子依然在止不住的抖,我害怕極了,眼淚亦是止不住的往下落。白落川還想將我擁懷里,給我一個安的擁抱。
可這樣的安,對于此刻敏又脆弱的我來說,無疑等同于另一種侵犯。
“海棠?你看看,是我!我是白老師。”
白落川拼了命的我的名字。
我怔怔的抬起頭,淚眼朦朧間,卻看到了席珩的臉。我了眼睛,接著,席珩變了凌辰。再接著,凌辰又變了白落川。
視線中的人臉,就在這幾個人中間來回切換。
再然后,我什麼都看不清了,意識也跟著渙散,整個人都陷了昏迷中。
好累!好累!
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里,我沿著一條看不到頭的甬道,獨自往前走,我不停的喚著別人的名字,從趙雁川到席珩,再到凌辰李慕白,可是回應我的,只要回聲。
直到我筋疲力盡,力氣全無,我依然沒有走出那條通到。
反而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不見一亮。
我在一片黑暗中驚醒,睜眼后,眼前卻是一片刺眼的白。
視線中,一袋鹽水在一滴滴的往下落,沿著管向下,我下意識的想要挪一下我的手,奈何左手手背上扎著針,針管連著皮,我稍稍一下,就覺得一陣疼痛襲來。
我只好小心的放下左手,而后轉了轉眼珠子,看了一眼四周。
白的墻壁,白的窗簾,白的被罩。
我又被人送到醫院里來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似乎總在醫院里輾轉。我小心的舉起左手,而后用右手撐著床沿,坐了起來。
床頭柜上放著一束花,還有一籃水果,果籃的旁邊,放著我的手機。我拿起手機,無意間翻到了通話記錄,卻翻到了一個悉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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