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如一改往日的旗袍針織小披肩，穿的是定制黑小西裝，這種定制款只穿一次，可見孟靜如對初這個掛牌兒媳還是很尊重的。

喬婉等車上的人都下來終于確定陸琛確實沒來。

喬婉微微往后靠，想了一下，以后和陸崢結婚和孟靜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推開車門下去打了個招呼。

天又下雨了。

臨近秋天，雨水真的很多。

陸琛站在書房的窗邊看了一會兒，回頭就看到被薯條打碎初換過的那個花瓶。

他把花瓶拿到桌上，手指一寸一寸過料的紋理，像是欣賞什麼稀世珍寶。

孟靜如過來時，天已經黑了。

從鄉下回來可謂舟車勞頓，孟靜如許久沒做過這麼長時間的車了。

張嬸問要不要吃點什麼，沒什麼胃口，直接來到二樓書房，進去就看到陸琛埋頭在文件上批閱蓋章，顯然是在理工作。

把一個文件袋遞給他，是火化證明復印件，以及公墓地址。

“份證還有護照還在你這里吧？”

陸琛嗯了一聲，像是不怎麼在意。

“你找個時間給初送過去吧，還有的其他東西，也一起打包送過去。”

陸琛沒回答，孟靜如像是被他的冷漠刺到了，等了一會兒，嘆口氣走了。

張嬸等在門口，給孟靜如換了一把傘說，“爺一天沒吃東西了。”

孟靜如腳步一頓說，“給他送點喝的上去。”

張嬸還是第一次來陸琛的書房，“爺，牛趁熱喝吧。”

陸琛眼睛盯著電腦沒。

張嬸聲音有些哽咽，“爺，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

“沒死。”陸琛很平淡的說，“節什麼哀？”

張嬸神凝重，“爺……”

“花房怎麼樣了？”

張嬸默默流眼淚，“月季花房已經改造好了，全是月季，開的正好，再過段時間花期也要跟著過了。”

可惜……

離別實在是來得太突然，小姐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

陸琛忽然有些，“還有餛飩嗎？”

張嬸覺得爺不是想吃餛飩，而是想小姐了，冰箱還有，但卻說，“沒有了。”

“以后冰箱里，每天都要包餛飩放著。”

張嬸突然就難過起來，“好的。”

晚上陸琛習慣的洗了澡去初的房間，開關打開的一瞬間，他才想起，這里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有初這個人了。

像是一個夢，夢醒了，回到現實，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一無所有。夢里所有的緒，知都是假的。

可現實永遠比夢境殘忍。

他還能到這間屋子里初生活的氣息——

帽間里他買的還沒摘牌子的服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睡，甚至手機充電線都還放在床頭柜，以及那寫了無數張的畫展邀請函。

淋浴室里，神花旁放著一瓶廉價的果香沐浴，還有那盆不知道什麼原因搬下去最終沒帶上車的小月季。

這盆小月季和的主人一樣，清冷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