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會為了一個孩子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早知道那個孩子是的命，他還會送去醫院嗎，還會丟下去幫陸錚送戒指嗎？

他由一開始的生氣到現在了賭氣。

賭氣不回曾經他們一起住的那棟小別墅，賭氣不去墓碑前看，也不出席任何畫展，不接任何采訪，不任何和有關的信息，只有一個亡妻的名義。

畫展的事他也沒有參與，全程扔給了鄭宇去理，否則不會有人知道他辦公室還有一副的壁畫。

或許是天意，他一直不敢面對的，不想面對的，注定要在今天有個了結。

他一直好奇初在他辦公室畫了怎樣一副價值百萬的鄉村油畫，但他不敢去推開那扇門，他怕看了他會忍不住想。

他好不容易才戒斷，才重新投到工作里，可他又抑制不住的想要打開那扇門。

今天他終于給自己找了個像樣的理由推開那扇門。

下午兩點，赫利耶先生來到陸琛辦公室。

兩人簡單問候后，一起去了那間塵封了一年之久的辦公室。

門推開的瞬間，一子沒有通風的沉悶氣味傳來，約還有沒揮發的料味。

壁畫被一塊巨大的白布遮擋著，辦公室后面的裝修風格是據那副油畫的格調來的，走進去的瞬間，陸琛誤以為進了某個時空隧道，大片大片的藍裝飾以及星空吊燈讓他仿若置星辰。

“哇，裝修的很有品味，很有藝氣息，像是走進了畫廊展館。”

赫利耶先生的普通話不標準，漢語說得有些吃力。

墻角還堆積著沒有用過的料和筆刷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初的氣息早已飄散，但他卻能清晰的想起，那天在辦公室里背對著他畫畫的場景。

陸琛很難說清楚現在是什麼覺。

畫布揭開的瞬間，一貫沉穩，見過無數大場面的赫利耶先生猛地驚出聲，他用法語說了一句臟話，然后就是狂喜的贊嘆。

他詢問陸琛可以拍攝嗎，陸琛沒有回他。

從看到壁畫的一瞬間起，陸琛整個人就像被按了暫停鍵，周圍的聲音，包括他的呼吸，全都消失了。

這是他人生里最漫長的一秒。

他茫然的站在那里，整個靈魂剝離，靈魂被釘在了十字架上。

油畫里泥濘的長長的曲折的田埂，青的麥田，兩個提著螢火蟲燈籠一前一后走著的小人，遠是山水墨般的山村，炊煙裊裊，湖邊的垂柳隨風搖曳，屋檐下的燈寧靜朦朧。畫面被分割了兩半，

另一邊的小山坡上，正好，一個孩背對著正在畫畫，旁邊一個小男孩斜靠在樹干上，輕輕看著。

那目很輕，卻又像有著實質的力量。

時仿佛把他帶到了那個世界，讓他徜徉在那片溫暖悉的時熱流中。

為什麼……

初知道他當初和喬婉經歷過的事？

他哆嗦著，一個從未想過的，不可思議的答案在腦中像煙花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