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邵斐極了。

他很快就狼吞的將小姑娘遞過來的幾個小包子吃完了，但他還是好。

“給，再吃點吧。”這時一個圍觀的路人，將自己買的菜盒子餅也遞給了他。

“唉，是真可憐啊，估計下一次吃飽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司邵斐又一口氣連吃了兩個菜盒子餅，這種他往日本不會吃的小攤東西，才勉強住他翻滾難的胃酸。

“哎！你們看這傻子還沒吃飽，還眼的看人家手中的拎著的湯罐呢！”

拎湯罐的是個晨起鍛煉的老大爺，二話沒說的，就將自己手中的排骨湯遞給了司邵斐。

“來，喝點吧小伙子，喝點暖暖子。”

“唔~”司邵斐激的接過，迫不及待的就要喝，但是好燙，燙的他一下子就出了淚水。

“嗚嗚，老婆，我最喝老婆做的排骨湯了……”

“嗚嗚，老婆你在哪兒啊？”

司邵斐越想越難，不一會兒一個大男人竟然嗚嗚的將頭埋進膝蓋蜷著哭了起來。

之后，路人問他記不記得有什麼家人什麼的，他都搖頭。

他只有老婆了。

可是他找不到老婆了。

沒辦法，那些好心的路人也是有心無力。

很快，司邵斐吃飽了，就開始繼續在街上游。

“你、你見過我老婆沒有？”

這是司邵斐遇到每一個人，去的每一個商場店里都要問的一句話。

“嗚嗚，看一眼，求求你看一眼我老婆，見過沒有？”

大部分人對他還算是敷衍一句沒見過。

但也有一些人嫌他上臟的，直接皺著眉避開了他。

“看到沒有，寶貝兒子，長的好看有什麼用？還是要好好學習，不然也像這個男人一樣臟兮兮的流落街頭。”

“嗯，我記住了媽媽。”

司邵斐毫不知道，他這位曾經在云州只手遮天的人，了別人家孩子的反面教材。

很多高檔大型的商場司邵斐都進不去。

就因為他現在是流浪漢，保安攔著，讓他上別的地方討錢去。

一天下來，他不知道跑了多地方，問了多人，遭過多不耐煩的白眼和避之不及的嫌惡，卻依舊沒有問到答案。

冬天的夜幕降臨的格外早。

大約在五點左右，天就已經有要黑的跡象，此時又是一天沒吃飯的司邵斐，就抱著喬的照片，可憐的遠遠蹲在一個夜市的外面。

過已經亮起來的夜晚燈，眼的看著路上買了小吃的行人。

就盯著他們手上拎著的飯看。

他好啊。

但是路人行匆匆，這麼大的雪，他們都忙著帶點吃的回家，在昏暗的路燈下，誰也沒有注意到蹲在路燈影里的他。

司邵斐沒有出去搶東西或者討飯。

雖然他被所有人都看了傻子流浪漢甚至是討錢的乞丐，但很奇怪，他還有莫名的自尊心，潛意識覺得那樣做是不對的。

一直到夜市快結束，中間也只有一個背著書包的五六歲的小孩注意到了他。

“大哥哥。”

小孩穿著很普通，但是長的好看，尤其是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

應該是哪個擺夜市小攤主的兒。

扎著兩個小辮子跑過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串爸爸剛給買的糖葫蘆。

見司邵斐的盯著的糖葫蘆看。

“你要吃糖葫蘆嗎？大哥哥，糖葫蘆可好吃了，很甜的。”

司邵斐眼睛一不的盯著糖葫蘆點頭。

“是、是甜、我老婆最吃了、吃了就會笑、笑的很好看~”

五年前喬拿著糖葫蘆對他笑的那一幕，幾乎了永恒的場景，深深的刻在了男人的腦海里。

即使現在傻了，但他仍然很求的想看喬對他笑。

“嗚嗚，我老婆笑的比糖葫蘆還甜~”

司邵斐嗚咽不清的說話間，目一直癡癡的盯著小孩的這串糖葫蘆。

“那我把這串糖葫蘆送給你了大哥哥。”

小孩眨著靈的大眼睛，主將糖葫蘆遞給了司邵斐：“大哥哥，你把它送給你老婆吧，這樣就會對你笑了~”

“嗚~好~”

司邵斐接過小孩手中的糖葫蘆，像個孩子一樣很滿足的揚起了角。

他要快點找到他家阿，然后把這串糖葫蘆給吃。

就會不生他的氣了。

就會要他了。

就在司邵斐傻傻的著糖葫蘆笑的時候，小孩的爸爸過來了。

“小悠，過來！”

他一看到自己的兒竟然跟一個臟兮兮的流浪漢在一起，頓時將人拉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讓你去那邊寫作業，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還跟一個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我平常怎麼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小心壞人把你拐跑！”

小孩被訓斥，莫名的委屈。

“爸爸，大哥哥不是壞人！他還想吃小悠的糖葫蘆呢！”

小孩的爸爸這才又仔細的看向司邵斐，發現他好像沒反應一樣，只在那用一只大手認真又興的著冰糖葫蘆袋上落下的雪。

似乎在做什麼夢。

原來是個傻子。

小孩的爸爸直接將拉走了：“你也不嫌臟！這種人上都是細菌！好了，趕快跟爸爸回去，好好洗個手，先吃點東西，你不是剛剛就了……”

小孩走了。

司邵斐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從現在開始，這串冰糖葫蘆就了他現在最貴重的東西。

他在路燈下，小心翼翼的拿著，看著，有的時候還忍不住的揭開糖紙，貪婪的聞一聞里面冰糖葫蘆甜膩膩的味道。

想象著喬吃它的模樣，忍不住的沉溺發癡：“嗚嗚、老婆，你好甜~”

即使很很，司邵斐也沒舍得吃上一口。

就的在手里攥著，然后抱起喬的照片，在十一點整個夜市都散了之后，他進空無一人的里面，趁早上凌晨三四點掃大街的清潔工人還沒有上班，找找哪里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但是沒有。

只有滿地的塑料袋。

司邵斐不可能去撿地上的東西吃。

桌子上人家吃剩的，他的了手，但最后因為骨子里的潔癖，還是沒有拿起來。

“嗚嗚，老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