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徐知道自家爺的脾氣,只敢腹誹,表面上唯唯諾諾:“那林徐不打擾爺了。”
說完,他就準備悄然退出總裁辦。
“等等。”沙發上的厲瞬覺卻突然住了林徐,他直起,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著太,低聲道,“給江醫生打電話,請他過來一趟。”
“是,爺。”林徐微微一愣,旋即回過神來,立刻應聲。
辦公室的門悄然合上,厲瞬覺的后背重新靠上沙發,蹙起的眉頭皺得更。
關于那個人的問題一直纏繞著他,讓他心神不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讓江西濂給他開一副靜心定神的藥才行。
林徐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半個小時而已,他再次敲響總裁辦的門,邊站著的正是清雋文雅的江西濂。
“江醫生。”厲瞬覺欠了欠,客氣地了一聲。
“厲總快坐著別。”不等厲瞬覺站起來,江西濂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
他是月城第一人民醫院的專家,也是全科醫生,中西醫都通,兩手指搭上厲瞬覺的手腕,那雙修長的眉微微蹙起,“肝火旺盛,思慮過多,厲總這幾天休息也不太好吧?”
“是啊,爺每天晚上很晚才睡,晚上還睡不踏實。”林徐端了茶過來,說完這句話又有些后怕,趕悄悄覷了一眼厲瞬覺的臉。
厲瞬覺果然瞪了他一眼,林徐趕放下杯子,閉上默默站在一邊。
“睡不踏實?看來厲總是心里有事。”江西濂微微挑眉,淺笑著看了厲瞬覺一眼,“我給厲總開一些靜心安神的藥,不過藥只是輔助治療,厲總還是要學會放下,不要想那麼多才好。”
他雖然一個字也沒有提到方郁婉,甚至本就沒有問厲瞬覺心里有什麼事。
可厲瞬覺就是能夠察覺出來,江西濂就是在暗指他放不下方郁婉。
那個人,哼,他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何來放下之說?
“我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只是公司最近在進展新的項目,因此多心了一些。”厲瞬覺眉頭一皺,語氣很有些冷淡,“江醫生,開藥吧。”
“原來是為了公司的事。”江西濂眉梢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從隨帶來的藥箱里面取藥。
一邊的林徐卻深深看了自家爺一眼,把沖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爺在撒謊,他本就不是為了公司的事心得心神不寧。
柯大這麼大的公司,哪個月沒有幾十個新增項目?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接任了公司總裁一職,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節奏。
怎麼可能會是為了公司的事才這麼心的?
他明明就是惦記著夫人,為了夫人心神不寧的!
但是林徐什麼都不敢說,只是接過江西濂手里的藥,記下了服用的劑量。
“大概就是這些藥了,一定要按時服用,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再找我。”江西濂代完最后一句,便站起來。
“江醫生,多謝了,林徐,送江醫生回去。”厲瞬覺臉緩和,點頭吩咐林徐。
雖然剛才被人看穿了心思他有些不痛快,可江西濂畢竟是盡職盡責的家庭醫生,他的禮數還是要到的。
“是,爺。”林徐應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作,“江醫生,我送您。”
“好。”江西濂笑著應了一聲,轉朝門口走去,才走了兩步,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抬頭看向厲瞬覺:“厲總,還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您一聲。”
他差點忘了那件事,那件很不對勁的事……
“什麼事?”厲瞬覺一怔,輕聲問道。
“是……夫人的事。”江西濂斟酌了一下用詞,輕聲開口。
又是那個人!
厲瞬覺剛剛緩和一點的臉迅速沉,濃黑的眉頭蹙一團:“又怎麼了?”
站在一邊的林徐則心中一,盯著江西濂的,忍不住出聲追問:“江醫生,我家夫人怎麼了?”
江西濂語速飛快:“今天上午我在醫院到了夫人,劉君閑送來的醫院,的臉看起來很不好,我問了一句,藏起了單子,只說勞累過度去開補品的,我后來去藥房窗口查了一下,取的雖然是益氣養的補品,可是那張藥單是從產科開出來的……”
上午方郁婉的舉止慌,太惹人懷疑了,他當然沒有相信說的話。
在理完事以后,他特意趕到了藥房窗口查了一下方郁婉領出去的藥,那藥沒有什麼問題,可單子有問題的。
單子居然是從產科開出來的。
醫院的婦產科是分開的兩個科室,一般的問題都去婦科,產科主管的是孕婦的問題,按常理來說,方郁婉的單子應該從婦科開,可的單子居然是產科開的。
江西濂懷疑懷孕了。
林徐原本提著的一顆心咯噔一聲,眼睛驟然睜大,閃過一道亮,語氣急促又張:“我,我家夫人,是不是……”
剩余的幾個字還沒有出口,卻被旁邊一道沉的聲音打斷。
“跟誰一起去的醫院?劉君閑?”厲瞬覺一張俊臉沉到了極點,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他本就沒有捕捉到江西濂這句話的真正重點,只聽了頭兩句話就忍不住炸。
那個人跟劉君閑的事不是記者瞎編造的嗎,他們之間不是簡單的朋友關系嗎?怎麼居然同意那個男人送去醫院?
難道說,真的跟那個男人產生了?
腦袋仿佛被什麼東西點燃,火焰轟隆隆燃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林徐心中暗一聲不好,趕了一聲:“江醫生。”
“是的,厲總,是劉君閑。”江西濂已經下意識點頭,回答了這個問題,但他很快覺察到不對,立刻加了一句,“不過,劉君閑只是在醫院門口等著夫人,并沒有跟著夫人一起進醫院……”
直覺告訴他,他剛才的表述出了一點問題,厲總好像誤會了他,他得趕解釋一下。
然而,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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