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追著慕傾幽出去,卻沒追上人的顧時硯,煩悶了兩天。
他特意讓助理去調醫院電梯的監控,倒要好好看看那天站在慕傾幽旁邊的男人到底是誰!
可醫院負責人卻拒絕提供監控,就算是以顧氏名頭去都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這讓顧時硯更加生疑。
“顧總,不過我們查到了慕小姐的母親醒了。”
“醒了?”顧時硯驚詫。
跟他結婚,就是為了母親的醫藥費。在床上睡了整整五年的人,這是醒了?
顧時硯眉峰擰,“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助理無言以對,以前也沒見顧總對慕小姐的母親這麼關心啊,只是定期囑咐他往母親的賬上匯錢而已。
現在兩人離婚了,倒是突然變得上心了?
助理微訕,“對不起顧總,之前南邊幾個項目要跟進,又遇上了秦小姐回國。事一忙,就忘了。我這次特意去醫院問了慕小姐母親的管床護士,聽說之前病危急的還進了ICU。不過現在算是轉危為安,還意外的醒了過來,簡直是奇跡!”
ICU
這些況,慕傾幽一個字都沒跟他提。
顧時硯手指用力的握著鋼筆,骨節泛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秦小姐剛回國那一陣的事。”
顧時硯擰眉回憶,那會兒的他在哪里?
他忽然想起來有一次在醫院里遇見慕傾幽,就是那次莫名其妙跟他提出離婚。
所以就是那天?!
顧時硯坐不住了,他好像知道了慕傾幽跟他離婚的真正原因,抓過外套朝門外走去。
“欸,顧總,等下還有個會!”助理出聲阻攔。
“取消!等我通知再議。”
他說不清,可心底有一個莫名的聲音,仿佛在催促著他,再晚一點,可能以后他們兩人真要形同陌路了。
顧時硯不該在乎才對。
可想到兩人再無復合的可能,心臟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用力的攥。
悶的他發疼。
慕傾幽想起來之前送過去的保溫桶沒拿,讓陸枝遙先走,自己轉上去拿桶。
明天還準備給母親換著法子準備心湯呢。
“傾幽——”低沉的嗓音有些急。
在住院部一樓人來人往的人群里,看見那疾步朝著走來的男人,柳眉微擰。
收回視線,煩躁的又摁了下電梯上行鍵。
顧時硯注意到了手指尖的作,太突的一跳,表面還是波瀾不驚:“傾幽,你來看你母親嗎?”
慕傾幽不看他,只是盯著那不斷跳躍的數字,“顧總,你這是巧合呢,還是其他?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跟你匯報了。”
人的淡漠,讓他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傾幽,我們談談。”
他看著不為所的表,聲音放,“就五分鐘。這里人多,我們去那邊好不好?”
慕傾幽掃了一旁邊時不時投來好奇眼的路人,這里確實拉拉扯扯的只會惹得他人側目,抿了抿:“說好了就五分鐘。”
見松口,顧時硯算是舒了一口氣。
他沒發現今天的自己卑微的有點不像話。
樓梯間門被關上,隔絕外面的喧囂。
“說吧,你想說什麼?”
顧時硯又一次詢問:“傾幽,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來看阿姨的嗎?”
呵,現在想要關心是不是太晚了點?
那日無視短信的,難道不是他嗎。
“顧時硯,你就想問這個?”邊泛著嘲諷。
“我聽說你母親醒了,是在我們離...”他不太喜歡離婚這個詞,遂換了個說法,“是在辦手續之前?”
慕傾幽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現在說這個,重要嗎?”
“怎麼不重要?你媽媽醒了這麼大件事,不應該第一個告訴我嗎?那會兒,我們還沒離婚。”
如果他知道,他不可能無于衷。
先是低低的笑,后笑得整個腔震。
慕傾幽眸閃爍,意味深長:“顧時硯,那晚我給你發求助短信的時候你在哪兒呢?”
“哦,讓我想想,那天是你給秦雙雙辦的接風宴。”
明明眼睛在笑,可聲音冷若冰霜:“所以告訴你又有什麼用呢。顧時硯,你已經出你的回答了。現在我們都離婚了,說這些沒有意義。”
“短信?”顧時硯抓住了話里的重點。
他記得上前一步,捉住的手,“傾幽,什麼短信?我這段時間沒收到過你的短信!”
慕傾幽盯著他清雋的眉眼,曾經自己為這樣的他著迷。
可是時過境遷,有些東西放下了,就是放下了。
掙他的手,“顧時硯,你收到也好,沒收到也罷,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五年前是你在我陷泥潭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不敢忘記。但五年的付出,我想我應該還清了欠的這些債了吧。”
債也好,錢債也罷,覺得還清了。
“現在我只想照顧好我唯一的親人。”
顧時硯看著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溫人,以前只要自己一個皺眉,就會費盡心思哄他開心的人,現在似乎真的不見了。
“傾幽...”
“我們已經離婚了。”
冷漠的句子砸向他的心。
顧時硯深吸一口,呼吸很急:“你現在這麼決絕是因為那天電梯里的男人?”
慕傾幽心跳快了一拍,他看到裴知聿了?
不,應該沒有。
如果是知道了,不應該是這個語氣。
慕傾幽斂眸輕笑,抬起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是。”
“顧時硯,我結婚了。”
“那天你看到的人可能是我的丈夫,也祝你跟秦雙雙百年好合吧。”
話落,顧時硯大腦有些發懵。
他聲音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抖:“你...結婚了?”
與他的不平靜相比,慕傾幽則一臉淡然,“是,我結婚了。”
顧時硯覺得渾的都凝固似的,手腳冰冷,心里發。
說不上的緒將他的腔堵的水泄不通,他結微滾,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顧時硯,曾經我也以為離開你我會過不下去,可事實告訴我們,”輕嗤,“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都能過的很好。”
“謝謝你,曾經是照亮我唯一的,現在你自由了。你可以去尋找你的了。”
慕傾幽抬起腕表,看了看。
不多不,剛剛好五分鐘。
毫不留的拉開樓梯間的大門,門發出吱呀的響聲后,又重重的闔上。
而顧時硯一直站在原地,讓黑暗將他吞沒。
他心中無法言語的鈍痛,好像自己真的錯過了。
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結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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