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黎顯眼裏的笑意停滯一秒, 隨即出手：“林總比我還會開玩笑。抱歉，我剛才是玩笑話，林總還別往心裏去。”

“黎先生不多想就好。”林晉慎道。

陸宜只覺得尷尬, 即便知道林晉慎不知道黎顯的份，還是因為兩人同框而不舒服。

寧嘉主介紹他們新立的律師事務所, 比不得國大律所，收費也會相對便宜, 如果能有機會，他們一定會盡力回報。

“有機會合作。”陸宜笑道。

黎顯往前一步到前臺，要將兩桌的單一起買。

“記我名下就好。”林晉慎擡起眼睫, 出聲道。

前臺對黎顯抱歉道：“林總是會員，已經將兩桌單都記在林總名下，歡迎先生下次臨。”

黎顯維持著風度，將卡放回皮夾, 轉：“那就謝過林總，今天也是沾了老同學的。”

林晉慎：“客氣。”

四個人同時往外走, 黎顯主道：“上次同學聚會聊到陸宜結婚，大家開玩笑說都羨慕老公，陸宜一直是我們的神級的人，很歡迎。”

陸宜蹙眉：“開玩笑而已。”

“是真的, 胖子也喜歡過你。”黎顯輕聲道, 像是憶起往事有些笑意, “都提過，沒跟你說而已。”

陸宜：“……”

林晉慎握著的手, 掌心溫度暖著的冰涼：“我知道, 我老婆很優秀，所以一直很有危機。”

“是啊, 林總得看了。”

三兩步已經走到餐廳外，黎顯停下，雙手在大的口袋裏：“就到這裏吧，希有機會還能見面。”

林晉慎點頭：“但願。”

沒機會。

“再見，老同學。”黎顯揮手。

陸宜：“再見。”

車停在相對的位置，雙方轉，黎顯作稍遲，看見轉時，林晉慎握著陸宜的手放進大的口袋裏捂著，陸宜擡頭向邊的人，莞爾一笑，兩人地往前，影子都不可分。

曾幾何時，他們也這樣過。

在英國連綿雨天，陸宜的手腳冰冷，他總覺得捂不暖，萬般小心地放在大口袋裏。

這種事，也有其他人為做了。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寧嘉之前對黎顯執意選擇這家餐廳困，他們在剛創業階段，時間恨不得掰兩半花，他非要繞遠路過來，就當是因為口碑好吧。

見到陸宜時，有懷疑但不確定，畢竟老同學見了高興無可厚非。

可吃飯時，黎顯頻頻錯過，看向後的位置就不正常。

寧嘉抱著手臂，往前邁步說：“黎顯，你要知道，我出來跟你單幹，是賭上我自己的發展跟所有積蓄的，我不是來陪你玩過家家的。”

“我清楚，我沒有當兒戲。”黎顯道。

“希你清楚，陸宜看著跟老公還恩的。”寧嘉似有似無地道，希他可以想清楚，過去的就是過去，人家都已經結婚，別惦記自己不該惦記的。

對方明顯不是他能招惹起的人，黎顯代表的也不只是自己，還有他們律所。

不希到時候律所被殃及池魚。

黎顯替拉開車門：“明白。”

寧嘉言又止，最後彎腰上車，希黎顯是真的明白。

—

陸宜系上安全帶，開始頭疼。

手指抵著額頭，在思考用什麽語氣介紹黎顯是自己的前男友比較好，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沒什麽經驗。

幸好只談過一任，這輩子不想再經歷一次。

就說，黎顯就是我那位前男友。

陸宜覺得可以，等林晉慎啓車後，才用平穩的語調道：“我有件事要坦白。”

林晉慎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修長漂亮，聞言，他道：“黎顯是你前男友。”

“？”

陸宜一下子坐正：“你怎麽知道的？”

所以他們剛才的對話，都在建立他知道黎顯的份上，難怪他一下子話那麽多，每一條還有點嘲諷意味，不是因為他天生說話就這樣，而是故意的？

林晉慎：“上次在你房間看到的，書架上有他送你的書，尾頁有他的名字。”

“他的東西我很早就清理掉，送給室友，正好想去二手市場擺攤。”陸宜仔細想下，還真有可能掉書。

畢竟書是混著買的，時間一久，也記不清楚。

清理二字很聽。

陸宜說：“一個名字你就知道他是前男友？”

林晉慎：“……”

“林總，你有點厲害。”陸宜真心實意道，一個名字，一條節日祝福短信，就能想到前男友頭上，他才是當代列文虎克。

林晉慎擡起眼睫，問：“你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見到他？”

畢竟當時，神并不意外。

陸宜：“是，我等你的時候，他們剛好進來，只是打個招呼。”

林晉慎聲音低沉地問：“沒想過跟我說？”

陸宜：“畢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沒有說的必要。”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林晉慎薄輕勾：“你說的對。”

陸宜笑笑，好在家裏有泡芙，很早就知道，順哄就對了，一下不行，就順兩次，保管哄得服服帖帖。

已經到春日，空氣裏還帶著涼意，冬日還未完全過去。

陸宜洗完澡下樓，打開電腦，理未回複的郵件。

泡芙已經減掉春節胖的一斤，再就到平臺期不掉秤，也認清現實，去寵醫院也做過檢查，健康跟個小牛犢似的，也就不在吃上面過分苛刻，只是該運運。

陸宜一會沒搭理它，它覺到冷落，跳上茶幾，齜牙咧地咬屏幕。

還沒下口，就先抱它下來，翻來覆去地一頓狠，泡芙發出投降的喵喵。

林晉慎下樓，帶著他的電腦，在的斜側方坐下，打開電腦，開始理工作。

陸宜：“？”

林晉慎看著屏幕，仿佛額頭長眼睛，看到的表，說：“科學理論，健康的夫妻關系，應該一周相時間不低于四十個小時。”

又補充：“除去睡眠時間。”

陸宜：“……”

林晉慎：“鑒于我們相時間嚴重不足，所以有必要盡量補足時間。”

“哪裏來的科學理論？”陸宜從沒聽過。

林晉慎：“你在質疑科學。”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在質疑你？

陸宜笑下，握著鼠標，點開一個最近的郵件，懷裏的泡芙已經跳去林晉慎的懷裏，自己找位置躺下來。

短時間裏，只有各自工作的時間，誰也沒多說話。

陸宜偶爾擡頭，看見電腦屏幕前林晉慎的臉，五立，神過分地專注，十分養眼。

忽然覺得一起辦公的覺很不錯。

郵件的回複差不多，陸宜關掉電腦，合上筆記本，招手讓泡芙來媽媽這裏，泡芙還算給面子，邁著優雅的貓步，任由被抓起來親親抱抱。

林晉慎停下喝水，目落在旁邊的一人一貓。

喝水的作停頓，他問：“你跟前任是怎麽認識的？”

“……”陸宜抱著泡芙在半空中，聞言一滯，泡芙小短蹬空氣。

衆所周知，現任問起前任的問題，都是送命題。

陸宜：“……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林晉慎：“好奇。”

“不方便說？”

“怎麽會！”陸宜將泡芙放下來，有一下沒一下著泡芙的腦袋：“只是這種問題一般比較敏。”

“你說，我不會生氣。”林晉慎放下水杯，手沒直接松開，手指輕易地覆蓋掉杯，骨節是冷白。

陸宜想說這可是你說的，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開學時見過，有共同的朋友，朋友攢局聚餐就認識了。”

很普通的開始。

黎顯很優秀，是屬于二代裏面格穩重，有自己想法的年輕人，兩個人加上聯系方式，互幫互助。

沒多久黎顯追求，遲疑過，想維持朋友關系，人有些麻煩，追大半年，還是點頭答應。

後來兩人正常，彼此緒都穩定，也沒爭吵過，所以他們分手時，朋友們才會那麽意外。

細節已經忘掉，陸宜講述的容更是乏善可陳。

但在林晉慎聽來，是怕自己會介意，所以才會省去中間發生的事，他偏偏想知道。

想知道他們是怎麽的，黎顯對有多好，也想知道他們擁抱親吻過多次，他希這次數是在十次以下。

年輕人，心思應該放在學業上，而不是談。

陸宜唔一聲，說：“我真不記得了。”

“一起旅游過嗎？”林晉慎問。

陸宜輕輕點頭，又補充：“大多都是跟朋友一起去玩，自駕游，去海邊什麽的。”

一聲輕嗤溢出。

林晉慎似乎能想到那個畫面，年，青春活力，有著揮灑不完的力，在落日下……他及時掐斷不該出現的畫面。

他把玩著杯子，繼續問：“牽過手嗎？”

“……”

陸宜稍愣地點頭。

“接過吻嗎？”

好好好。

陸宜汗流浹背已經，真誠地建議：“要不你直接生氣吧？”

也不用問了，跳過這個環節，他可以直接生氣的。

林晉慎合上筆記本，睫下的眸底還算平靜，他再次申明：“我不生氣。”

陸宜想到網上看到的段子，問及前任問題，問之前都說不會生氣，結果一問一個不吱聲，沒想到這事有天也會落在頭上。

到底是誰之前說過的不介意的。

在他的目下，陸宜慢慢點頭，談不接吻，那還談個什麽勁。

林晉慎也不知道為什麽問一個早知道答案的問題，他點頭說也正常，收回目，重新打開電腦工作，只是屏幕的刺眼，他皺下眉，順手調節亮度。

陸宜看著他。

在一起久了，有時候緒判斷不用看表。

趴在茶幾邊，慵懶地從下往上地看，問：“你不問是不是初吻嗎？”

林晉慎：“……”

他擡眼，目從電腦屏幕移開，落在臉上，漆黑眸底終于有變化，仿佛空調制冷，冰冰冷冷的。

就差將生氣兩個字腦門上。

陸宜移靠過去，擡起手點在他的眉心，一下兩下，說：“你有聞到什麽味道嗎？”

林晉慎：“什麽？”

“好大一酸味，”陸宜撐著手臂起，放走泡芙，蓋上他筆記本電腦，慢作地靠近他，拉過他領細聞。

“原來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停頓：“醋味。”

“……”

林晉慎握著的手臂，帶到懷裏，面對面地坐在他的上。

陸宜兩手指放在他眉骨上，強行將蹙起的眉給展開，笑意在畔：“噯，你真有點可。”

明明每一個頭發都在洩他的緒，還要說自己不生氣，這樣的林晉慎真有點可。

好喜歡。

“……”

林晉慎握著的腰的手不輕不重地研磨著，眉就生生被展平，他緒不是對，正因為不知道對誰，反而生出無能為力的覺。

如果可能，他們能早有一點遇見，就沒別人什麽事。

他問：“我跟他，你比較喜歡誰？”

“……你確定要問這種問題？”陸宜頭又開始疼了，怎麽有人滿腦子的雄競。

林晉慎擡眉：“很難回答？”

陸宜失笑：“不是難回答，而是顯而易見，你看不出來？”

“誰？”他問。

“手給我。”陸宜拿過他的手，五指攤開，可以完全覆蓋掉整張臉，握著他手指往下，掌心朝著的方向，用指頭在上面畫著筆畫。

掌心蘇麻，猶如電流湧過，他做極細微的吞咽作，沒收回手。

寫完，放他的手，他舉著手沒放。

林晉慎問：“什麽字？”

陸宜睜著眼，不明白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氣笑回答：“是泡芙！”

泡芙以為自己被召喚，立刻跳上來，在他們中間，仰著腦袋：“喵？”

林晉慎著它的腦袋瓜，笑容一點點加深。

他知道，掌心裏是一個字。

——你。

—

設計部裏會議剛結束，陸宜將近期工作安排下去，張放跟其餘組長都積極響應。

工作剛代下去，公司私人群裏就聊起來，想說他們部門現在是真的重視起來，下午茶每周兩三次，再加上總部，有時候能一天兩杯茶咖啡，出去跟其他對接部門也很順利，沒有人故意卡著不讓過。

而陸宜自己加班，但是不要求他們加班，屬于卷自己不卷底下人，加班費也不會，還有宵夜可以吃，打車可以報銷。

簡直皇族待遇。

【我為自己以前的口出狂言道歉，還蛐蛐宜總，我怎麽敢的！】

【我也是，現在只希宜總能在設計部多待些時間。】

【我當初說什麽來著，我就看出宜總是真心想做事。】

【……】

尋常的午後，甘荔從外賣員手裏拿到一束花，抱著敲響陸宜的辦公室：“宜總，你的花。”

陸宜擡眼：“我的？”

“是的，但是沒有署名，是林總吧。”甘荔眨著眼睫，花是郁金香跟劍蘭，還有別的不認識，用綠印花包裝紙，系著蝴蝶結帶，看起來清新漂亮。

林晉慎嗎？

陸宜想象不到，總覺不是他的風格，接過花束，的確沒有卡片，甘荔也說外賣員也不知道是誰。

但花很漂亮，下新鮮怒放花瓣。

“放在這吧。”陸宜道。

甘荔：“好的。”

陸宜拿著手機打電話當事人：“花是你送的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低沉，說是，問喜歡嗎？

“怎麽會突然想到送我花？”陸宜低頭聞了下，花香淡淡的：“是我忘記什麽日子了嗎？”

想過，結婚紀念日還過早。

林晉慎：“只是路過花店，認為這束花放在你辦公室會很漂亮。”

陸宜哦一聲，又問：“只是路過？”

林晉慎：“……嗯。”

不過是下樓，順便走過一條街，路過一家花店。

他好像從來沒送過花，他輕聲說：“之前沒送過給你，但以後每天都會有。”

每天這個詞總是輕易打人。睫輕，花瓣上沾著珠，在下閃閃發。

陸宜想想好像沒什麽可回禮的，說：“那我投桃報李，今天我下廚。”

“確定不是蓄意報複？”林晉慎正經問。

陸宜手扯著帶，輕輕的，聞言說：“你就等著吧，不會你失。”

做飯能有多難，有食譜，按照步驟就好。

雖然沒做過但是不妨礙有這個自信。

林晉慎輕扯下領帶，溢出聲輕笑：“好，我很期待。”

掛過電話陸宜已經在想晚上的食譜，印象裏白人飯比較簡單，準備做煎牛排跟意面，便跟方姨提前說好，請幫忙買好食材。

方姨對牛排什麽的一竅不通，但還是按照食譜上的材料替準備齊全。

陸宜下班後直接到家，方姨告訴怎麽打開火，調節大小，廚的位置，陸宜系著格子圍，紮起長發，如臨大敵一般。

方姨擔憂地問：“確定不要我幫忙嗎？”

“不用。”

陸宜點頭，笑：“沒關系的，時間不早，方姨你早點回去。”

“好吧，有什麽東西找不到，給我打電話。”方姨“憂心忡忡”地離開，希明天再來廚房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