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結局(上)捉蟲 簌簌産子
深夜, 房中燭火微微跳,映著床上綿整潔的被衾。
倆人都在睡之中。
一滴淚劃過男人刀削筆刻般的臉頰,落到枕上。
然裏頭的小姑娘與他的狀態恰恰相反。
渾然不知, 無憂無慮, 正睡得香甜,夢中歡天喜地與人一起吃著香噴噴的烤, 口水都流了出來。
擡手蹭了下,子, 換了個姿勢, 又沉沉香香地繼續睡去。
的夢裏除了金子便是吃喝, 而招貓逗狗, 不是玩便是吃,好不快活!
天兒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小姑娘悠悠醒來, 緩緩地睜開眼睛,眨了眨,不時又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看側的男人。
漸漸地起了。
待坐穩之後, 再瞅向那睡著的男人時,簌簌微微一怔, 擡起手去了眼睛, 定睛再看, 發現自己沒看錯, 他臉上竟是有淚痕?!
而順著看下去, 簌簌更驚, 只見那枕上了一片!
什麽況?
小姑娘呆了, 小手探測似的,過去輕輕的了,發現果然是的!
他做了什麽傷心的夢了?
簌簌可從未見蕭玨哭過, 也想象不到他還能會哭?
這般瞧著實在是太稀奇。
不過稀奇過後,儼然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弄醒了後尷尬。
一旦尷尬起來,他不高興,兇也是有可能的。
簌簌可不沒事找事。
輕輕地穿好了服,趕起了床去,出了臥房。
巧雲端了洗漱的水來,剛要說話,簌簌立馬把食指豎立在了邊,沒讓出聲,把人領遠了。
直到洗漱完了之後,還在想,還在覺得不可思議,好奇心的驅使,很想知道他夢到了什麽。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臥房中突然傳來很大的靜,是那男人醒了。
簌簌一驚,頗為擔心,趕過去看人。
“殿下!”
蕭玨是醒了,額上滿是汗珠,眼睛微紅。
他是驚醒的,一顆心被掏空了一般的覺,一時之間,本就沒反應過來哪邊兒是夢,哪邊兒是現實,尤其是在聽到那小姑娘的聲音,以及看到的小臉兒後,仿佛猶沉浸在夢中沒出來,一把便摟住了,地抱住,呼吸甚至有些急促。
“簌簌!!”
小姑娘一聲輕嚀,當然萬萬沒想到,嚇了一跳。
“殿下?”
那男人是第一次這般喚,也是第一次把抱的這般,要把融裏一般,到了讓到不適,忍不住想-。
蕭玨眼尾泛紅,子有些虛虛的抖,這般好一會兒,方才漸漸回神兒,知道了那是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松了口氣。
簌簌在他懷中乖乖巧巧的,并不,許久才漸漸到那男人抱著的力氣減弱了,繼而慢慢地松開了。
小姑娘也終于看到了他的臉。
見他額上的汗珠,拿出帕子,給他輕輕拭著,這時也便問了出來。
“殿下做了什麽噩夢?”
蕭玨的視線又回到了的上,朝去。
夢中的種種再度浮現在腦海,那種撕心裂肺,痛不生般的覺讓他此時仍記憶猶新。
太真實了。
小姑娘長長的睫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睛,一臉好奇地著,等著他回答。
蕭玨沒說,卻攬了懷,然後在的額上深深地親吻了一下,再度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小簌簌一怔,眼睛眨了兩下。
許久,那男人松開了,恢複了常態,“嗤”地一聲,角微微,擡手很自然地拍在了的上,這才回答的話,“沒事。”
小姑娘的臉無疑又紅了,也趁著這會兒站起了,再對上蕭玨的視線時,瞧著他確是恢複了一貫的樣子,便是看的眼神兒也恢複了。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眼睛定在了的上,無疑不知不覺之間,還在想著那夢,那夢中他的妻,他的小姑娘。
小簌簌又被他看得拘謹了。
蕭玨不不慢地擡手拉坐下,逗弄,又仿佛很寵溺似的撥了撥的小臉蛋兒,攬過來又親了一下的額頭,接著起了,去了淨房。
短短一會兒功夫,那男人一連幾個作,小簌簌被他撥的小臉兒早就緋紅了去,乖乖地坐在那一都不,直到看不到他了。
簌簌擡手,呆呆憨憨地了下被他親過的額際,又了下被他了下的臉蛋,看不懂他,自然就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夢?
蕭玨在淨房,兜頭澆了自己一涼水,抹了把臉,甩了甩頭,而後閉眼笑了。
他生平第一次那麽害怕。
所幸那是夢,謝天謝地那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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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梅會尚未結束,今日是第二日。
蕭玨親送了那小人兒過去,沿途一路都在想那夢,眼睛便沒離開過,看了一路。
小姑娘可可,還是穿的極多。
眼下已經有快六個多月的孕了,雖然竹苑離著程家不遠,蕭玨也不打算讓折騰了,尤其他明日便要南下,是以決定讓提前搬回程家住一段時日。
“你在竹苑的東西,晚會兒孤人給你送去,放心,孤會趕在你生産之前回來。”
簌簌了小手,的小聲音應著,點了點頭。
其實回程家住是歡喜的,但當著蕭玨的面上當然沒表現的那麽明顯。
蕭玨把送到了地方,亦是親自抱下來,乃至親自送進門,到程夫人手中後,方才走。
當朝有風俗,婚男在大婚前兩個月不能相見。
眼下距離倆人大婚還有半年,蕭玨算是提前讓回來了。
他南下一面是奉皇上旨意,現在還有了另一件事,他想親去一趟靈寺。
蕭玨是定為翌日出發,白日裏在朝中忙忙碌碌,覺還不甚強烈,然一旦閑暇下來,奇了,他便想那小姑娘,控制不住地想。
晚上他回了竹苑,本想早早地睡了,第二日好啓程,哪知澡也洗了,服也了,人也躺在床上了,卻本睡不著,抓心撓肝地想那小人兒,到底是天都黑了,起,去了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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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小簌簌渾然不知,那男人這麽一會兒沒見,便想想的渾不適。
和父母,祖母,及長姐待在一起,很歡喜,甚至這一天,都沒想起蕭玨。
眼見著天兒黑了,剛要從母親那回房,便見小廝來了。
“老爺夫人,二小姐,太子來了。”
這乍一聽,屋中的人,包括簌簌都是微微一頓,畢竟時辰有點晚。
但接著幾人便想,怕是太子有什麽事?
程璟平當然是趕讓人請太子進來。
然小廝卻道:“太子說要讓二小姐出去。”
程璟平夫妻面面相覷。
最後讓兩個丫鬟扶著兒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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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玨覺得荒唐,扶額,了太。
他坐在馬車中等著,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小姑娘來了。
馬車的門一打開,蕭玨便看到了小姑娘穿著件的鑲裘披風,戴著帽子,帽上的絨映著一張白白淨淨,豔滴的小臉兒,此時正仰著頭,用那勾魂似的目著他。
“殿下........”
蕭玨出雙手,把人拉了上來。
夜風微拂,發上的香氣飄進他的鼻息之中,男人結,扶著坐在了車裏。
“殿下,怎麽這麽晚來了?”
“晚麽?”
蕭玨知道有點晚,但第一反應是微微蹙眉,反駁。
他一否定,那小姑娘當然就不敢接這話了。
果不其然,只見瓣囁喏了兩下,說了別的。
“殿下找簌簌有什麽事?”
蕭玨什麽事都沒有,是後悔了今日就把送回了程家,甚至眼下有沖把帶回去。
但想想罷了,他當然不會折騰,此時也沒那般直接的說,而是笑了那麽一下,深邃的桃花眸定在了的小臉兒上,逗弄閑扯了起來,問著,“孤說是因為想你了,你敢信麽?”
簌簌的臉紅了去,搖了搖頭。
“殿下慣逗簌簌,簌簌自然不信。”
蕭玨微微向前,近了,結,嗅著的香氣,語聲變得曖昧了,“可是,要是真的呢?”
瞧著像是假的,但小姑娘不知,這男人說的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簌簌攥了攥手,覺又被他調戲了。
“是真的,便是真的吧。”
“嗯?”
男人拖著頗長的語調,角含笑,“那你,打算怎麽打發孤走?”
簌簌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仰著小臉兒一點點向他湊去,在他的上親了一下。
蕭玨長睫如扇般緩緩開合,笑笑,板住了小姑娘的腦勺,沒讓回去,反而湊了上來,語聲曖昧。
“這就打發了孤?孤的胃口你不了解,嗯?乖乖?”
小簌簌困了,還有些擔心太久不回去,娘親擔心,想著這男人明天就要離京,說也得兩個多月能回來。他膩便膩吧,這般一尋思,便勾住他的脖子,隨了他喜歡,的,輕輕細細地親著他,又給了他不的甜頭。
這回那男人瞧著好像是滿意了。
蕭玨笑。
但滿意肯定是遠遠滿意不了,不過是怕在車上坐久了累,這般見見,一炷香的功夫,也便可以了。
他了下的小臉兒。
“行了,回去睡吧。”
簌簌應聲,還是那般乖乖的樣子,但剛要,看了一眼那男人。
他不來,今天和家人在一起,有些昏了頭,沒想起他,可他來了,也知道,他這一走,要好久都見不到他了。
小姑娘心裏也不大舒服,地道了句,“殿下要好好照顧自己,簌簌等你回來。”
這是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句話了,但蕭玨聽到,心中卻突然仿佛被針紮了一般,鼻息不知怎地有點酸,一下便憶起了自己這兩日來的夢。
夢中,這小姑娘也說過類似的話。
說,“四要好好照顧自己,簌簌等你回來。”
蕭玨心,突然便不控制了似的,一把扣住簌簌的腦勺,親上了。
倆人舌相纏,纏綿又熱烈,如此也不知親了多久,他才放開。
簌簌稀裏糊塗的,自己怎麽就被摁住親了,也不知道。
但向來順從他,此此當然也沒例外。
只是分開後小臉兒滾燙,手還在他的膛上,很赧了,看都不大敢看他。
下車之時,蕭玨先下了去,而後又抱了下去。
男人親自給戴了帽子,系了披風的帶子,目送著進了府,程府的大門關了,他方才收回視線。
心裏竟是空落落的覺。
男人笑了那麽一下,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上了車。
那大門關上的瞬間,簌簌也下意識地回頭去瞅他,呆呆地瞅了半天,聽到巧雲喚,方才轉回頭來不再看,但接著沒走幾步,便到了娘。
程夫人擔心兒。
雖然那是太子,但畢竟是晚上。
做母親的對孩子往往便是這樣,有時甚至自己嚇自己,後怕,想著那來人要不是太子怎麽辦?要是有人假借太子之名擄走兒怎麽辦?
雖然可能極小極小的,但程夫人確是越想越害怕,到底是坐不住,親去了。
這般路上看到兒回來了,程夫人松了口氣,但再一看兒那副小模樣,那微紅的小臉兒,和已經被吃的幹淨了的脂,便什麽都明白了,也不用問太子來幹什麽了。
程夫人心有些複雜。
太子喜歡兒,心中有兒,當然欣又歡喜,也放了心。
但再一看兒隆起的小腹,雖然昔日是太子良娣,如今份歸位,大婚在有孕之後,是正常之事,旁人也沒人會說什麽閑話,亦不會影響兒的名譽,可做娘的,還是心疼孩子。
若無十七年前那事,兒從小便長在程家,便是太子,也得八擡大轎,迎娶了,給妻的名分後,方才能。
程夫人想想便後怕,也心疼的很,所幸一切歸位,謝天謝地。
小簌簌不傻,母親雖然什麽都沒說,也沒問,但知道娘看出來了。
這般來了外力,來了其它的事,倒是讓姑且又放下了和蕭玨分開之事。
這邊放下了,但蕭玨儼然并未,回去後依舊,一宿都沒大睡好,翌日一早啓程,還沒走,便開始盼著回來了。
男人扶額,搖頭,笑的無奈,也很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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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荏苒,歲月不居。
轉眼那三日的梅會過去,簌簌也正式更名為了程琬,祭了程家的列祖列宗。
繼而接著三個月也過了去,腹中的寶寶足了月,即將臨盆待産。
近來母親,祖母,及姐姐幾人什麽都給備好了。
皇家那邊也早就派來了兩名專門的嬤嬤伺候照顧簌簌,産婆亦是也早在一個月前就被送進了程府。
不僅如此,每隔三天,皇後,太後邊的嬤嬤和姑姑也會來程府看簌簌。
眼下,全京城都知簌簌這胎金貴的要命。
此乃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如若是個男孩,便是太子的嫡長子,皇上皇後的嫡孫兒,何等金貴可想而知。
程家全家都歡歡喜喜的,便就等著這位小郡王還是小郡主降生。
外人私底下如何說,皇家如何期盼,程璟平都告訴兒,莫要聽,莫要盼,什麽都好,一切聽天由命。
簌簌虛心地點頭,聽父親的話。
實則倒是真的什麽覺都沒有。
沒期盼過是男嬰,也沒猜過會是什麽。
覺無從猜起,人說酸兒辣,但在這裏也都不好用,什麽都吃,吃什麽都好吃,也從不孕吐。
至于蕭玨喜歡什麽,簌簌也從來沒問過,稀裏糊塗地什麽都不知道。
太醫每日都來請平安脈。
近來每日都與說同樣的話,便是小孩隨時可能降生。
簌簌膽子小,又怕疼的很,最近常淚汪汪的,最怕的就是生,再,便是等蕭玨回來。
蕭玨不日便會抵達京城,簌簌三日前已經收到了他的來信。
說來也是巧,腹中的寶寶遲遲也沒靜,不肯出來,好似就在等爹爹回來一樣。
這日原本也毫無征兆,但午間,小廝剛過來報完太子回來了,簌簌這邊兒立時便有了反應!
“我,我肚子痛!”
一句肚子痛,全家都張了去。
一時間整個程府沸水開鍋了一般,匆匆碌碌,不可開。
蕭玨進府便得了這消息。
說不張肯定是假的,男人直奔了簌簌寢居。
小姑娘嚇的淚汪汪的,心裏頭阿彌陀佛都叨咕了起來,眼睛一直往外瞅,等蕭玨,找蕭玨。
終是看到了珠簾相,那男人一襲白,風塵仆仆地進來。
“殿下.......!”
簌簌已經躺在了床上,又起了,看到他就哭了。
“殿下怎麽才回來?”
眼下最金貴,也是許久未見了,很是想念,一時之間倒是驕縱了。
蕭玨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見落淚心裏面就翻騰。
他抱住了人。
“乖,孤讓你久等了,孤陪著你,別怕。”
小姑娘也摟著他的脖子。他這般一說,更哭了。
那男人輕著的背脊,又扶住的香肩,小臉兒,哄了許多句。
終是被宮中的兩個嬤嬤請勸了出去。
蕭玨在側屋中聽著裏頭,坐立難安,如何還能呆得住。
他會到了度日如年,每一刻都極為煎熬。
屋裏屋外,忙忙碌碌。
那男人立在那,不覺間手上一層一層的冷汗。
他便是上戰場,也沒這樣張過。
張的也不止他一人,屋中的程家人亦是如此。
直到良久良久,臥房中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程夫人、程璟平、程姝、程老夫人,乃至皇後太後邊的兩位嬤嬤,極其蕭玨可謂同時將視線投向了那隔著的珠簾。
接著便傳來了産婆的笑聲,“生了生了,是位小郡王啊!”
屋中一片嘩然,衆人欣喜,産婆不時,便匆匆忙忙地抱著孩子出來,出來便跪在了蕭玨的前,喜不自收,“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太子妃為殿下誕下了一位小郡王!”
話音剛落,外頭的人還不及向太子道喜,但聽裏頭突然又傳來了另一位産婆的喜聲,“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啊!”
衆人瞬時驚呆了一般!
不時,只聽屋中果真又傳來一個嬰兒的啼哭,果不其然地還有一個!
“是位小郡主!”
産婆的聲音已經自那屋中傳出,而後沒一會兒,人也奔了出來,將另個嬰孩兒抱給了太子瞧,笑的都難以合攏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太子妃為殿下誕下了一對龍兒!”
蕭玨看著那兩個小東西,初為人父,心可想而知,顯然眼睛都不大夠用了。
他的臉上自然是早就了笑,而後便就一個字。
“賞!”
接著人便急著進了那屋去,去看床上早已哭了淚人兒,筋疲力盡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本來已經累的雙眸無神,渾抖了,但見到蕭玨,人便仿若突然來了神一般。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