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課去喝酒?”王樂站在沙發邊,“你在幹什麽?”
應行閉著眼,整個人昏昏沉沉,突然聽見王樂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一個抱枕砸在臉上,他這才按著沙發坐起,擰著眉費力地看過去。
“王……樂?”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一個名字念出來,聽得王樂皺了眉。
“阿姨上班,穗穗一個人在家,你也能喝這樣?!”
應行撐了下額頭:“哦,忘了。”
王樂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圍巾:“穗穗睡著了,你小聲點。”
擡手給自己戴上,開門時應行跟了出來:“我送你回去。”
一路的沉默,他們的影子被月拉長,保持著禮貌距離。
孫姨家樓下,王樂在推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後的男生。
應行卡著帽兜,眉眼被碎發遮擋,在影裏。
“我和我朋友說的話你聽見了?”
想不出其他理由。
應行深深一了口氣,點了下頭:“嗯。”
還真聽見了。
“聽、聽見多?”有點磕。
應行沉默片刻:“全部。”
王樂仿佛海綿寶寶附,整個人突然松下來,又突然收了。
懊惱、慶幸、驚訝、期待、難過等一系列完全不能相融的緒在心底翻了天。
攥了下手指,故作鎮定:“哦,那你知道了。”
沒說的什麽,但那些省略了的青的愫,也不是這一刻才發覺。
應行偏了偏頭,沒有任何反應。
王樂咬了口下,努力克制住微微發的聲音:“你今晚想想,總得給我個態度。”
轉要走,卻被後稍重的嘆息留下腳步。
“你回京市吧。”應行低聲說。
王樂的鼻一酸。
“你本來就不該在——”
“你不喜歡我!?”帶著突然發出的驚訝和質疑,王樂兩步沖到應行面前,“不可能!”
應行往後踉蹌一步。
他喝了酒,本來就站不穩當,被王樂這麽迎面一懟差點沒直接倒下去。
帽兜往後掉了一些,出一雙驚訝的眼睛。
他被姑娘家水淋淋的雙瞳看晃了神,一連後退幾步抵在了牆角。
“我這麽好看,你是瞎了嗎?”
王樂不敢置信。
應行膛起伏劇烈,總覺得自己在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王樂“啪”一聲,把手掌按在了應行的臉邊。
雖然以的個頭,從手指到腳跟都努力地往上拔高,但說出口的話依舊響徹四方:“你考慮好了再開口!”
帶著哭腔的疑似威脅。
應行的帽兜掉去了耳朵後方,一個腦袋跟剝荔枝似的,就這麽暴在了月之下。
瓷白的臉,烏黑的發,年五鋒利,表呆滯,極喜。
王樂的五擰著,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我——”
“、?”
幾乎同時,應行的聲音和另一道聲響起。
梁長在看清被王樂堵著的小可憐是自己兒子後的那一瞬間,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媽、媽!?”應行下意識扶了把後的牆。
王樂“唰”一下就把手給收回來了。
因為作過快,甚至重心不穩地往前沖了一下,差點一頭撞應行上。
“啊……”梁長聲音都帶著抖,“穗……穗、穗穗打電話讓我回去。”
出食指,指向前面,眼睛很忙,在王樂和應行上來回打轉,最後還是選擇多看了幾眼自己靠在牆角弱不能自理的兒子,慌裏慌張地走了。
一個小曲,打斷了王樂惱怒後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
咽了口唾沫,腦子裏開始回放自己剛才的英勇畫面。
有些人活著,但已經死了。
王樂木訥地轉,木訥地開門,木訥地上樓,像一生長在撒哈拉沙漠邊的筆直小白楊,就這麽直地倒在了床上。
怎麽回事?是被拒絕了嗎?
而另一邊,本就有些醉酒的應行已經站不住腳。
他頭暈目眩大腦缺氧,耳邊似乎還回著王樂的質問,以及姑娘家上的香。
脊背蹭著牆面,慢慢坐了下來。
他疊著雙臂,把臉埋在裏面。
肢圍的黑漆漆的一小片空間,裝滿了灼熱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
“你不喜歡我!?”
問得那樣理所應答。
怎麽可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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