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安與面對面地坐著,繼續道,“無論是單槍匹馬地跑去和那位莫先生據理力爭,還是拿著所謂的證據,對你母親落井下石,我覺得都不可取。畢竟那是你母親自己的事,母倆本就不太親睦,你若再胡鬧一通,更是雪上加霜;再者,說句不中聽的,你母親未必就不知曉,你還年輕,要知道,有些扮糊涂,非得已,但也無可奈何,所以,我不主張你貿貿然替母親要個公道。”
“周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哪天你父親背叛了你母親,總歸有由的,肯定是你母親哪里做得不夠好?所以你也會勸你母親,非得已,但也無可奈何?!”言晏重重放下手里的刀叉,手勁大了點,刀落盤的聲音,引來鄰桌的注目。
周是安沖噓聲,示意稍安勿躁。
“我父親已經七十了,即便有那個歹心,估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換個人作比方吧,嗯?”周是安毫無脾氣地回的不敬,笑,眼波無限寬容之。
言晏驟起的氣焰,就這樣莫名地被他拂平了。
且還無窮無盡的悔,又冒失唐突了。
“我找朋友幫你查,不過你答應我,如果屬實,不要鬧脾氣,心平氣和地與你母親談一談,原諒與否那位莫先生,也請你尊重的選擇。”
眼下的立場,周是安比言晏更像個晚輩。
言晏無地塞一塊牛到里,鼓鼓當當的,含糊一聲,“我哪次不尊重的選擇。”
周是安清楚看到,垂首時,一顆淚掉進的餐盤里。
*
三天后,周是安那邊有了答復,他打電話給言晏,說已經讓小汪去公司樓下接了。
“可是,我今天得加班,你就直接告訴我結果就行了。”
“無妨,小汪在樓下等你,你忙你的。”
他永遠一副答非所問。
“我只想知道一個事實。”
“你過來,我告訴你。”
二人較勁。
言晏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拿住的短,故意算準了,不會拒絕。
忙完手頭的工作,下樓的時候,已經薄薄夜,小汪還特地下車給開車門,言晏萬分惶恐,“你不要把我當你老板的客戶了。”
“嘿嘿,”小哥哥憨憨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言小姐可比周總那些客戶矜貴多了,上次送你回家,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報平安,他已經電話打過來了。”
言晏微微一窘,要不是知道周是安的脾,嚴重懷疑,是他教唆下屬這樣說的。
斑駁陸離的夜城耀,落在奔馳的車窗上,言晏浮空心神看了會兒,眼角生疼,收回目,心里一直盤算著一個問題,卻也不敢貿然問出口。
小汪很有眼力價,“言小姐有話說?”
“沒有。”言晏。
小汪笑,“關于周總的?”
被人猜中心思,言晏臉即刻燒了起來,抻抻脖子,作沒所謂狀,“就是有點好奇,我舅舅那邊也不曾聽說過,……,周、他,是不是有疾,所以才不能自己開車?”
“抱歉,言小姐,可能你問我些周總平時有沒有別的朋友什麼的,我還能準確回答你,關于他的這個問題,我確實沒怎麼過問過,我只是個司機。”
“明白,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小哥哥,請你不要跟他提起剛才的事。”
小汪被后座上這比他還小幾歲的妹子弄得沒啥脾氣,后視鏡里瞄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言晏權以為他答應了。
小汪在會所停車場泊了車,親自送言晏上去。
輕車路地找到了他們長包的那間廂房,言晏本以為會一屋子的人,烏煙瘴氣的那種,推門而見,冷冷清清,算上周是安才四個人。
胡鬧的只有馮淮生,他清脆地吹了個口哨,說,主角登場。
沒人響應他的玩笑,周是安不急不徐地站起,關照一行的人,“你們自便,我和朋友說個事。”
“小朋友!”馮淮生繼續拆周是安的臺。
周是安聽進了這句話,一黑襯衫,隔一些距離,招呼還在門口的言晏,神里依舊貫日的自若,他很清楚這一點,但不妨礙他招惹。
包廂里間,還有一小耳房,周是安領言晏進來,隨即掩上了門,所有的喧囂全隔在一門之外,突地的安靜,讓言晏不覺吊著一口氣在嚨間。
周是安沒有和言晏賣什麼關子,也沒什麼寬之言,就這麼刻板地扔一疊資料與照片在言晏眼前。
給自己去消化。
……
白紙黑字,沒言晏不認識的,照片對而言,也是年人都能領會的。
偏偏始終不說話了。
周是安轉轉杯中的酒,坐著,他站著,“別蔫,這應該與你料想中的沒啥區別,只會好一點,對方只是莫敬的一個非神層面人,應該是與你母親確認關系后,依舊藕斷連了而已,那的不只莫敬一個姘頭,這一點莫敬也很清楚。”
言晏依舊不說話。
周是安也隨,陪這麼靜悄悄地待著。
良久,看著他擱置下的那杯酒,嗓音啞啞的,問他,“我能喝一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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