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會被送回宿舍的知夏,想著一路裝醉就好,可劇變化太快,如今聽著竟像是要宿在校外似的。
心里直打鼓,可一時也想不出除了繼續裝下去,還能有什麼好辦法躲過這一劫。
車緩慢停下熄了火,趕忙繼續閉雙眼,生怕被看出端倪。
車門打開,周敘白卻遲遲沒有作。
之所以總小丫頭,是因長得小,掌大的臉卻還帶了些嬰兒,一眼看過去總覺得歲數小的很。
如今一團,半靠在后座上,上蓋著他的黑外套,只出俏雪白的臉蛋,在昏暗的線里泛著淺淡澤,周敘白一時看的有些了神。
半晌,他出手,輕輕地拂開散落在額上的幾發,才穩當當的一把將抱起。
心跳聲,跳的那樣快,像這世上最集的鼓點,知夏著周敘白指尖的溫度,臉上漸漸如火燒一般。
已寒冬,夜間戶外溫度極低,他將知夏的臉摟在懷中,生怕著了風。
卻不知懷中的姑娘,心中已波濤浪涌,愈發無法控制的心跳,幾乎破膛而出。
敘白哥對如此溫,會不會也有一點點心呢?
越是心中惶惶,耳邊的聲音越是清晰——進電梯、出電梯、指紋鎖、開房門……
子到床的一瞬,知夏借著酒后的那莽勁兒,反手抱住要將放下的人。
周敘白一時不慎,被的力道帶倒在床上,還好及時用手肘撐住,方沒有整個在的上。
“敘白哥…”已經做到這一步,斷沒有退的道理,裝著酒后囈語的樣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敘白哥…我喜歡你…”
周敘白直起子的作瞬間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即掙扎要起,可勒住他腰的力道毫不減,低頭發現那丫頭睜著一雙潤的眼睛,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怯怯,瞧著很是楚楚人。
他凝視著床上的姑娘,一時竟分不清是酒后胡言還是酒后真言。
他承認,將近半年的相,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將放在心上,雖然還不能很確定是因為喜歡還是同,但那從未有過的占有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知夏于他而言,是不一樣的。
眸中緒翻騰,卻終是閉了閉眼,再睜眼后,便平靜的別開視線,“你喝醉了。”
沒有想好的事,不要輕易決定,因為承諾很簡單,但是履行承諾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更何況,本就不該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狀態下討論這件事。
知夏腦子“轟”的一聲響,鼓起的勇氣全部消失,子像是突然跌到冰冷的河中,胳膊完全失了力氣,直直的摔在床上——這是被拒絕了?
不行!不能就這樣被拒絕!不能就這樣讓敘白哥離開!
不甘心的拉住要走的人,帶著最后一希冀,語速極快的辯駁,“敘白哥,我沒有醉!我真的沒有醉,我是真的…”
“方知夏!”他呵斥出聲,說出口的語氣不容置疑,“我說了,你喝醉了!”
說罷,他逃也似的向外走去,走近門口時,步子又驟然停下,出口的聲音沙啞蒼白,“我們暫時…先不要聯系了。”給彼此一些時間和空間,客觀冷靜的想清楚。
關門聲響起,最后一妄念的消散殆盡,整個人仿佛一個被棄的布娃娃,呆滯不。
不聯系…何其果決的三個字,明明都已經堅持了半年、明明都已說服自己做家人就好、明明都已經習慣了,為何偏偏今天沒忍住。
悲痛從中漫溢,淚水奪眶而出,從嗚咽到啜泣又變不斷的低聲哭泣,知夏妄圖用牙咬住自己的拳頭,竭力制止哭聲,可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干脆破罐破摔,肆無忌憚的哭出聲。
其實周敘白并未離開,他有些頹然的倚在門上,聽著屋越來越大的哭聲,仿佛又回到了曲源村那晚,他也是如今日這般守在房門外,聽著屋的姑娘失聲痛哭。
可——那晚他是守護者,今晚他是始作俑者。
一道門,兩個人。
不同的顧慮,相同的無力。
#
被敲門聲驚醒時,知夏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就被窗外的刺了一下,才覺已天大亮,也不知昨晚何時哭睡過去。
“換洗的服給你放門口了,洗漱出來吃飯,我送你回郭家,”像是沙漠中久不喝水的旅人,周敘白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想必昨夜也沒休息好。
“謝…”想張道謝,卻發現自己已哭的發不出聲音,等踉蹌著打開房門,目所及已早無人影,只留門前一個裝的滿滿的竹筐。
有些遲緩的蹲下,認真翻看筐里的東西,發現從日用品到護品,從到合冬裝,要用到的所有品,都整整齊齊的擺在面前。
無力的落在地,整個子倚靠在房門上,淚水無聲的落下來。
就算昨夜口出狂言,敘白哥還是敘白哥——那個溫的、的、讓心的敘白哥。
呆坐了半晌,胡的抹干眼淚,下了個決定。
洗漱、護、梳頭發、換服,準備好一切,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暗暗鼓勁:方知夏,事至此、無退路,無論如何,給這場注定無果的暗一個代吧!
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踏出房門。
周家大哥當時只是想給弟弟預備個臨時休息的地方,因此這間公寓并不算大,兩室兩廳兩衛的布局,房型十分周正。
走了幾步視線豁然開朗,周敘白背對著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腳步聲,才有些愣愣的回過頭。
不過一夜未見,十幾步的距離,卻仿佛隔了重山,從來沒有過的生疏與冷寂盤桓二人之間。
“…餐桌上有粥,好歹喝口吧。”周敘白率先回避開眼神,走到餐桌旁,下意識的給拉開凳子。
知夏走到餐桌旁卻遲遲沒有座,臉上勉強出笑意,“敘白哥…”
想到剛才的決定,終于不再猶豫,堅定的向前了一步,拉住他的袖,迫使他看向自己。
“敘白哥,你寵著我、慣著我、萬事都為我著想,除了爸爸,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依賴和信任的人,”的聲音依然有些啞,因為張而不太均勻的息聲,給整個環境都增添了幾分曖昧,“我遇見困難無計可施的時候,你總能想辦法幫我解決,只要我有需要,你就會出現…”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心里都會有不一樣的安定。敘白哥,我不想再一個人了,那太孤單了…”
“求求你,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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