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畫，仿佛要將它盯出一朵花來，可也未能從中看出任何特殊的含義，只能徒留一陣挫敗。

他看南牧仍然固執地坐在畫前，終于忍不住決定，無論如何要先出去吃口飯。

“人是鐵，飯是鋼。你總得吃些東西才有力想呀？”

南牧哪有心思想吃飯，只是低落地說了一句：“你去吃吧。我真的不想吃。”

邱子與勸不，只好獨自站起來，往外走。

由于坐的時間太久，他的都有些麻了。邱子與了背，從南牧與畫架中間走過。

他今日穿著一件長款的風，路過畫架的時候，風不小心勾到了畫架上的畫，將畫勾了下來。

邱子與下意識地想要去接但顯然是來不及了。畫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摔壞了一個角。

看著地面上被摔壞了的畫作，邱子與瞬時傻了眼。

他知道這幅畫對南牧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可現在，它居然被他給摔壞了。

邱子與滿臉懊惱地蹲下，抱起畫，一迭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牧現在的狀態本來就不太對，緒也不太好。邱子與唯恐這一舉，會是死南牧緒的最后一稻草，引發他的崩潰。

他求饒似的一頓道歉，南牧卻沒有給出任何反饋。他小心翼翼地去瞅南牧，卻看到南牧呆愣愣地坐在原地，視線一不地盯著前方。

糟了！南牧不會是被他氣傻了吧？都不知道生氣了！

邱子與心里越發的不安，愧疚地出手，打算說一些寬人的話。

偏他還沒到南牧，方才還坐在原地的南牧，忽然跪地起，前傾，整個人向著前方探出手去。

邱子與被他的作嚇了一跳，還以為南牧氣到要手呢。他還在心里暗暗發誓，就算南牧揍他一頓，他也絕不反抗。

他都打算抱頭挨打了，可南牧卻一把撥開了礙事的他，湊到了畫架的跟前。

邱子與的視線不自地順著南牧的手向前看去。他看到方才用來支撐畫作的畫架的木頭上，居然鑲嵌著一個黑的小匣子。

“這是什麼？”

邱子與詫異地看著那個黑匣子。

南牧將黑匣子從木頭上扣下來，“監聽。”

“監聽！？”邱子與吃了一驚，“誰這麼大膽，在你家裝了監聽啊？”

南牧顛了顛手上的黑匣子。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黑匣子。

這不是別人的監聽，是他的監聽。是當初，他和溫秒為了救溫棠棠和溫鑫，監聽武主任而購買的監聽。

這個黑匣子是接收，可以實時轉播、錄音和儲存的功能。

仿佛是醍醐灌頂，之前的謎團如同散去的云霧，一下子清晰起來。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溫秒會在死前比出那樣的手勢，以及想要告訴他的，究竟是什麼了。

……

南牧打開手機的藍牙，試圖連接黑匣子，但卻搜索不到黑匣子的信號。

“是不是沒電了？”邱子與擺弄著黑匣子，好奇地問。

南牧的作一頓，接過黑匣子看了看，然后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提著一個工箱回來。

他打開工箱，從里面找到和黑匣子匹配的十字螺刀，然后小心翼翼地像黑匣子的后蓋卸了下來。

邱子與蹲在旁邊，看到后蓋卸下來，“果然。這電池都有點銹了……不會是十年前的電池吧？”

黑匣子用的是紐扣電池。

“你這兒……有備用的紐扣電池嗎？”邱子與四下看了看空空的書房，對這里的品儲備量表示懷疑。

果然，南牧干脆地說了一聲“沒有”。

邱子與站起來，“那我出去買，你車鑰匙放哪了？”

車鑰匙？

南牧手上的作頓了頓，然后從兜里出車鑰匙。

邱子與要去拿，卻被南牧反手避開。

邱子與愣了愣，“怎麼？”

南牧淡淡的道，“車鑰匙上有紐扣電池。”

他說著將鑰匙上的電池拆下來，裝到了黑匣子上。黑匣子上一直黑著的指示燈終于亮了亮，跳出黃的芒。

南牧一直繃的心終于松了下來。萬幸，這個黑匣子沒有出問題，看來還能用。

他重新拿起手機，用它連上了黑匣子的信號，并打開了錄音播放的功能。

“滋滋——”

“滋滋——”

一陣電流音傳來，南牧和邱子與俱都屏住了呼吸，張地聽著。

下一秒，錄音對面的聲音在整個書房清晰地響起。

“咳咳，喂喂！南牧，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說話的聲音極甜極清，甘冽得沁人心扉。

是，溫秒的聲音。

南牧在聽到溫秒聲音的那一刻，眼尾慢慢紅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睛里仿佛飄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有種神思恍惚的迷離之，就像穿過了穿過了歲月的塵埃，陷遙遠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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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后，溫鑫就一直沉睡不醒……”

“溫鑫三番五次深陷險境，想來，必然是知道了他們什麼。可惜，溫鑫一直未醒，我自然也無從得知……”

“只有千日作賊的，哪有千日防賊？我無法坐視溫鑫和溫棠棠的命，一次次地于危險之中。所以，我決定親自去找他談一談……”

“我知道此行之危險。但我曾經承諾過你，絕不會白白送死……”

“我會隨攜帶的這個錄音設備，如果我終究是逃不過必死的命運至這一次我也要弄清楚……我們世的。”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暗示……不過倘若你聽到了這個錄音，想必你也找到了，我藏在那個畫架上的東西。”

“聽到這里，我希你沒有太生氣……我并沒有拿我的命做兒戲。做出這個決定，是我經過了深思慮的。”

“你不是說過，我們有七次的機會嗎？你看，每一次回來，你和我尋尋覓覓的，都是事的真相。可是，我們使用了這麼多次的機會，卻仍然無法窺探這背后的……”

“你說，還有什麼比詢問當事人，能夠更快地獲得真相呢？”

“他知道我即將死去，或許，也能放松警惕，讓我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