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井匠他們剛到陳家門口,和柳箏了個照面。柳箏看了眼跟在後面走的小段,又看向領頭的段井匠,段井匠笑著跟打招呼,問怎麽樣,似乎沒什麽反常的。柳箏笑著客氣幾句,還沒寒暄完,小段嘟囔一句“還走不走了”,扛著打井用的就大步進了陳家門。段井匠呵呵笑:“真是,認識多天了,還害個什麽勁。”
柳箏默默地想,其實昨天讓他看到宋硯,也不是壞事。他們之間本就沒可能。
跟誰之間都沒可能。
宋硯拿著柳箏給的髒簍放到井邊,打水上來倒進盆裏,拿了皂莢和搗杵洗服。馮策想過來幫他打水,宋硯吩咐道:“去把箏箏要的花買回來,還有,把各式各樣的食譜都買一份回來。”
宋硯挑出一件服浸了水,馮策剛要走,他又住了他:“再買些針線回來,我要學。”
“啊?這也要學?”馮策很看不過眼,“爺,您能文能武的幹點啥不,怎麽就非得為柳娘子做這些人家家幹的雜事呢。”
“做事為何要分男。”宋硯笨拙地皂莢,琢磨著怎麽用搗杵捶打服,說著說著臉上又浮起了笑意,“要是能為箏箏洗一輩子服就好了。”
馮策學了王初翠的口音:“啊呀呀,嘖嘖嘖,沒得救咧沒得救咧,要命哦!”
宋硯沉目看向他,挽了一掌水花直接朝他的方向擲了過去。馮策趕一躍跳上牆頭,那掌水花啪嗒碎在了牆面上。馮策嚷道:“不是我說啊,爺你能不能消停點,別又折騰壞了傷口,到時候柳娘子以為你是故意的,肯定要把你攆走。”
“滾。”
馮策躍下牆頭,悄聲悄氣地滾遠了。
宋硯翻弄著柳箏的服,看到了那件昨晚穿的藕單,心跳突然快了幾分。他將服仔細地平鋪在洗板上,挲著肩膀領口的位置。他拿了搗杵,卻舍不得捶,也不知道該怎麽捶,幹脆直接用手一點一點輕地洗過去。他一件一件地洗,一件一件地滌,洗了沒兩件,從髒簍裏撈出了一件玉短衫。
這短衫太小了,單單薄薄的一面,唯有兩細長的帶子垂在後面,布料格外。宋硯把短衫放進新打上來的水裏浸了浸,了沒兩下,忽然停了作。他手指蜷了蜷,攀上了他的脖子和耳。
他雖不通.事,但聯想到這裳的穿法,也能猜到是什麽了……
宋硯站起,看著水裏漂浮著的系帶,結滾來滾去。良久,他重新坐下,撈起淋淋的短衫輕輕弄著,試著了。一些春滿溢的畫面不控制地從他腦海裏冒了出來。
他每次都將箏箏抱得那麽,當然也曾到過背後那只細弱的結,也曾過的心跳。
洗了沒兩下,突然有兩滴落水中,洇髒了短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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