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沒靜,連點水聲也無。
宋硯又喚,敲得更重了,柳箏還是沒理。
眼看又要過去一盞茶的時辰了,宋硯狠了狠心:“箏箏,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要進去了。你這樣多人擔心,就是姥姥在,姥姥也要說你的。”
他重複幾次,柳箏還是不應,宋硯擔心得不行,去廚房拎了一桶熱水來。臨近門前,他想了想,拿帕子系在眼前才推門進去了。
屋裏先前那屬于他的味道還沒散去,又有一種新的幽香與之混在了一起。水汽淡淡,縈繞在鼻尖,的。他尋著的氣息,依著記憶走到了浴桶邊,試著手去,到了垂在桶外的滿頭烏發。潤得像綢緞,帶點氣。
宋硯原想醒的,忽然又不想了。他心裏起了不太磊落的想法。
這樣任,該罰一罰……
宋硯因這想法怔了一怔,不明白自己怎會起這樣不好的念頭。他怎能忍心罰,又有何資格罰。
可他確實不太想就這麽把醒。
如此不設防備,睡在浴桶中,好似了任人宰割的那個。一醒來,必會將他攆出去,他先前隔門同說話都嫌煩的。
宋硯迷的氣息,著的發彎吻了吻,又吻了吻的額頭與眉心。尚在睡,毫無所覺。宋硯蒙了眼,什麽也瞧不見,便用與指描摹過的臉龐。呼吸勻停,這樣都不醒,可見確實沒睡夠,他不忍心喊醒了。
親了一會兒,他往桶裏試了試水溫,果然都泛涼了,再過一會兒能被生生冷醒。
他的臉,又又憐又無奈:“你這樣怎麽讓人放得了心呢。”
他俯再去拎熱水桶,偏了被燙了指尖。他略蹙了眉,拎起放置桌臺上,拿瓢準備舀進去。
這又讓他犯了難。
萬一澆得偏了,燙傷怎麽辦?
宋硯糾結了一會兒,決定把帕子摘下,這浴桶中有花瓣遮掩,只要他控制住自己不看,不會看到不該看的。
他滾滾結,解了帕子,視線卻控制不住上移看了會兒睡到發紅的臉。越看越喜歡,他真是沒辦法不喜歡。
宋硯閉了閉眼,摒除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拿瓢順著浴桶壁慢慢地澆進去。只要把控好速度,連花瓣都不會掀起一瓣的。
他沿著浴桶澆了一圈,水溫升上來了,夠再泡一會兒了。
宋硯怕睡得硌,又拿一塊新巾子疊了,略擡起的腦袋給墊上。終于有了點反應,但只是擡擡手,歪歪頭,枕著巾子又睡了。水聲一陣輕晃,晃得宋硯心跳跟著搖曳。
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硯又悄悄親的臉,還忍不住咬了一口,好在沒留下印子。他揩了水漬,重新把眼睛遮起,坐到床沿支著腮等睡醒。
約莫著水要冷了,他就去提熱水來添,不過至多只能再添一次了,否則水都要滿溢出來淹到下了。那時再困他也得把喊醒。
柳箏越睡越覺得愜意,還沒怎麽做夢,睡到後面約聽見水聲,才猛地想起自己原本在洗澡的。
迷迷糊糊睜了眼,擡手眼睛,意外發現水還熱著,就是腦後多了塊巾子。誰給放的,睡多久了?
撐著桶沿想調整調整坐姿,忽地看見宋硯從床榻那邊走過來了。瞠目,趕沉了子,宋硯指了臉上的帕子:“別怕我呀,我看不見的。”
“你在這待多久了?我沒同意你進來。”
“我怎麽喊你你都不醒,水都要涼了,就進來給你添了水。添兩回了,你竟都沒醒。昨晚實在苦了你了……”宋硯索著走到後,輕地捋著的發,嘆道:“你既醒了我就放心了,快些洗吧,馬上天又要黑了,你都沒吃飯。”
柳箏這才發覺自己得厲害:“你吃了沒?”
“沒呢,想等你一起吃。”
柳箏了解他,他不會趁睡著對做什麽不好的事的。上其實早洗得差不多了,就是胳膊沒勁兒,擡不起來洗頭。他既這麽玩的頭發……
宋硯給捋好發就要擡步出去,柳箏轉個,手拉了他的袖子:“別走了唄。”
宋硯微愣:“你要留下我?”
不等柳箏說出再次肯定的話,他就轉過來了,還牽了的手,歡喜道:“那我守著你,給你添水遞裳。”
“倒也不必,幫我把頭洗了吧。”柳箏疊臂趴在桶沿上,對他笑道,“帕子可以摘了,不然洗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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