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心好，然聶晗心就不怎麼好了，他咳嗽兩聲，繼續道：“你怎麼不來樹人學院上學？以后有什麼打算？”

小七爸坐在一旁，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這孩子一直這麼含蓄下去，蘇長樂能明白過來才有鬼了。

如今看來，喻燼其實是了解蘇長樂的。

只有說出來，才勉強能明白，畢竟方面，還遲鈍得不行啊。

蘇長樂回答：“不想上學了，學駕駛機甲嗎？”吃了媽媽留下的花瓣，又強了一些，去考S級估計都問題不大，加上現在又有一群聯邦老藝家們做靠山，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真的被人懷疑了，還有人蝎的幽靈船呢，隨時都能跑。

今時不同往日咯。

蘇長樂頓了一下，一本正經地道：“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的事沒說，桃源基地的事是絕對機，看聶晗的樣子，他應該并不知道里頭的準確信息，自然，也不會提自己是想去給外公報仇，以及找自己親媽了。

這些，都是不能說的。

“宇宙那麼大，我想去看看。”蘇長樂略帶地笑了。

聶晗被蘇長樂的回答噎了一下，他從的眼睛里看到了認真，那清澈干凈的眼睛讓聶晗微微慌神，他沉一會兒才繼續說：“蘇長樂。”

“你覺得我怎麼樣？”纜車是面對面坐著的，他倒是想坐蘇長樂旁邊，但旁邊坐了兩個機人，他就只能坐對面了。

此刻問出這句話，聶晗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長樂，他又意識到自己這個作有些太高傲，實在是坐著的蘇長樂看起來太矮，視線角度不方便他壁咚耍酷，于是糾結了一下，他蹲下，跟蘇長樂齊平。

他們的臉離得很近。

近到呼出的熱氣，都能溢滿對方的臉，于是他連呼吸都謹慎了許多，只覺得連眨眼，都變得小心翼翼。

一般況下，如果對方也對自己有意思，青年男得如此近，都會有些不自然。

在聶晗自己非常不自然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蘇長樂很平靜。

依舊是老樣子，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就那麼盯著他，似乎有點兒奇怪，卻沒有半點兒不自然和怯。

目清澈平靜，像是給聶晗澆了一盆冷水。

他知道那些喜歡他的生是什麼樣子。

他現在也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就是他現在這樣，張，忐忑。

這些，蘇長樂上都不備。

他的理智又瞬間回籠，在那一瞬間，聶晗腦子里又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蘇長樂對他毫無興趣，他能為追求做到哪種程度呢？

那麼強大，他需要付出什麼，才能得到的心。

然就在這時，樹纜車抖了一下，本來蹲著的聶晗一時沒蹲穩，膝蓋直接著地，了單膝跪地的姿勢。

也就是說，他跪在了蘇長樂面前。

聶晗：“……”

曖昧半點兒沒有，尷尬倒是撲了一臉。

就聽蘇長樂說：“好的，加油。”

然后手，了兩下聶晗的頭。

小伙子，加油。

聶晗站了起來，回到座位上。

隔了一會兒，他才說：“你是要做星旅人嗎？”

在聯邦，有一小撮人的目標就是看遍宇宙，一直在太空中探索，十年八年都難得返回一次，有不，最終都死在了星空之中。大家稱這樣的人為星旅人。

太空旅客。

蘇長樂沒否認，勉強可以這麼解釋了。

“我還有一個月就要參加年禮，要不，你等我一個月，等我完年禮之后，我跟你一塊兒旅行一段時間。”

如果蘇長樂的追求是星旅人，那他跟在一起的可能，大概就真的很小了。

他不可能拋棄家族去做星旅人，但此刻，卻也不想就這麼完全放棄，或許還能掙扎一下？

理智和在戰，最終，聶晗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蘇長樂或許現在不明白他的，但如果給個機會呢，如果也喜歡上他，是不是，不會離開，不會為太空里的星辰，而選擇呆在他邊。

蘇長樂：“……”

你臉大哦，我還等你一個月。

很果斷地拒絕了。

“我后天就出發。”說話的時候語氣稍稍嚴肅了一些，都能讓人覺到殺氣，聶晗怔怔地看著，半晌之后角微勾，輕輕一笑。

“好。”

他出右手，“一路順風。”

蘇長樂知道這是要握手，沒拒絕，也出手，跟聶晗握了一下。

這次，沒使絆子，手上沒用勁兒。

一直對聶晗印象不差來著，至跟同期的那一批人比，跟當初去藍星的那一批五大學生相比，聶晗在眼里是最順眼的一個。

幫樹人學院拿第一，就是還聶晗的人，如今做到了，自然兩不相欠。

“人禮拿個好績。”蘇長樂笑笑，繼續鼓勵他，“加油。”

在聶晗面前，加油已經了蘇長樂的口頭禪。

“好。”他依舊只說了一個好字，松開手后，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聶晗看向窗外，有些出神。

窗外是樹，連綿無際的樹。

在這個城市的最中心，有一顆幾千年的銀杏。不管從哪個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昨夜下了雨，把每一片樹葉都洗得干凈鮮亮。

現在，那銀杏樹的葉片是金黃，耀眼奪目，金燦燦的像是聚攏了天邊所有的。

外面風霽月，心卻是霾蔽天。

頭一回覺得，目之所及，皆無，因為心不佳，世間萬都黯淡無。

可對面那唯一的源，他卻沒信心去抓住。

下一站到了，聶晗唰地一下站起來，他沖蘇長樂彎腰，低頭笑笑，眼睛瞇起來，看起來狡黠如狐。打完招呼，聶晗轉離開，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他想，既然追求不同，那就沒有繼續糾纏的必要。

正好，他的喜歡還很淺，還懵懂不知道。

只是目送那纜車遠去的時候，聶晗覺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他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小時，都有小鳥在他肩膀上歇腳，發出了歡快的鳴。

“一路順風。”他喃喃低語，最終，轉離開。

五大學院舉辦的機甲聯賽結束之后，很多記者都想采訪蘇長樂，然而退學之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家找不到。

去了哪兒，只有極數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