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奇商店出來,結果什麼都沒買,閆心悅見糯糯被“嚇到”了,打算先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而剛才在店里,簡糯真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碩哥這個人做計劃都是來真的。
到餐廳點了一些吃的,搶著買單,畢竟碩哥給買了那麼貴的尊卡,門票本來是AA的。
提到錢,閆心悅算了賬給糯糯聽,陳碩眼下是無負債的狀態,攢了一筆小錢,但換車都不夠的,更別提買房子了。
自然在他們相識之前,陳碩礙于戶籍,暫時沒結婚對象的話,要等落戶后才有資格買房,所以短期不考慮再置業,又不是很懂投資理財,就只是存了錢。
閆心悅自己也攢下一點錢,原本是這次搬出來的唯一底氣,不過和陳碩在一起后,錢已經不重要了。
“那套房子賣掉,可以在市區付首付,目前在是直接買學區房,還是先選離彼此公司近的地方的問題上,我們有分歧。”閆心悅切開了面前的米奇頭匹薩,分了一只耳朵給糯糯,說著,“當然也要考慮綜合價比,陳碩在loft住了三年已經憋壞了,他特別喜歡你家的房子。”
簡糯笑道:“那房子是我爸媽名下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賣。”
閆心悅忙說:“我開玩笑的,太大了,暫時不適合我們,因為這些計劃都建立在陳碩繼續在上海工作的前提下,如果他哪天離開上海,一切都要跟著走的,但房子帶不走。”
簡糯捧著米奇耳朵沒吃,認真地問:“心悅,要是碩哥去深圳什麼的,你也去嗎?”
閆心悅點頭:“雖然我也有事業心,想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里做出些什麼,但過日子還是要回歸現實的,我們說好了,誰的收高就跟誰走。他這行收是高,但在國的前景大環境影響,他說剛畢業職時就不怎麼好,當時無數小公司倒閉,他們算是過來的一批,誰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端著飯碗。反而我的職業沒什麼大風險,行業也能順利找工作,就是不做到中高層,薪資比較普通。”
閆心悅一邊說,一邊要把匹薩腦袋這一塊也切開,但簡糯擺手:“我夠了,我把我的分給你吃。”
見低頭理食,還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閆心悅終于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做個傾聽者還是蠻安靜的。”
簡糯抬起頭看著心悅,為難地一笑:“我都不知道從哪里跟你說起。”
閆心悅如所說的,很安靜地聽著,簡糯把吃的分開送到盤子里后,終于敞開心扉:“昨晚有一瞬間,我想和高深結束了,我很怕有一天會變我媽媽,因為我很他,我是說高深,我很他。”
閆心悅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聽著,其實餐廳的環境還是相對嘈雜的,但們仿佛彼此隔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不外界的干擾。
簡糯說:“我老板就差拿個鞭子在后面催我了,催我長、催我學本事、催我去深造,從一開始高深就站在他那邊,他認為我不會再遇到這麼好的前輩和上司,他認為我是有能力和潛力才會被看重,他鼓勵我去迎接挑戰,整個夏天多虧了他,我才熬過那麼忙的工作。”
簡糯喝了口水,還是堅持沒買飲料,之后繼續道:“他的經歷你知道,在佛山兩年,和他師父做得風生水起,被總部看重又調回來,但這完全都在他自己的計劃里,他看起來那麼隨和好相的人,對于工作的野心比碩哥還強,你信麼?”
閆心悅點頭:“我能到。”
簡糯說:“而我爸爸,和他一模一樣,他把一生都奉獻給工地了,據說修橋造路是大德,下輩子能換福報的,我爸估計都夠飛升了。”
兩個姑娘笑起來,話題突然就變得唯心了,趕拉回正題,簡糯說:“而我媽媽呢,等了他一輩子,在我看來就算去了他邊,依然是一種等待。至于我,二十六年來,一直都是不被選擇的那一項,我很怕將來又一次被高深選剩下,并不是離不離開上海的問題,我想你明白的。”
閆心悅點頭:“我一開始很喜歡坐在沙發上看陳碩工作,但沙發壞了之后,坐著不舒服了,自然這本就是一件很無聊的事,看兩次新鮮勁過了,也變得漫長和煎熬了,他們的忙碌,超過我對忙的定義。”
簡糯說:“我很他,在我們相遇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但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他的忙碌在我接的范圍,所以我們在一起了。可我突然發現他的思維和我不在一個世界,他原諒我爸爸的大度我很謝,但他為什麼要我也原諒,我覺得他和我爸爸是同一類人,妻子孩子在他們的世界里,只是附屬品,是可以被拋下的。”
閆心悅捧著咬了一口的米奇耳朵,很認真地說:“糯糯,恕我直言,我覺得你的想法對高深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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