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聽高深講他和陳碩在大學里的榮歷史,大一團建為了保護班里生和拓展基地教練大打出手的事,簡糯再一次聽還是熱沸騰。
“他總是給人一副三句不和就要手的霸氣,但其實很溫很細心,不是沖的人。”閆心悅說,“他在你家說我不要臉的時候,如果他個子矮一些,我大概會罵回去甚至手吧,但是他太高大了,我只能自己離開。”
簡糯問:“碩哥現在一定很后悔吧?”
閆心悅嘆氣:“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后悔一直道歉,在一起就開始變臉了,說那是他找到媳婦的功偉績,人生的轉折點。”
高深直搖頭:“這小子飄啊。”
然而飄的人,不是陳碩,是小高同學,跟著導航走了兩個多小時順利到達收快遞的鎮上,接下來的路,就全靠他自己發揮了。
可是天黑了,往村里去的路穿過大片大片的田野,沒有路燈沒有人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簡糯從一開始興地看星星,到后來著急想上廁所,然而好不容易進了村,繞啊繞,往窗外看,忍不住說:“這家人我記得,你已經繞過來第三次了。”
晚上十點多,農忙時的人們早就睡覺補充力,屯里的狗都不了。
“下去問問吧?”
“可是,沒有人啊。”
“隨便找一家人敲門?”
簡糯楚楚可憐地看著高深:“對不起,我真的想上廁所。”
其實高深也想,但他一個男的,找個角落就能解決,孩子怎麼行,何況外面那麼冷,車上顯示此刻的氣溫只有3度。
“給陳碩打電話吧。”閆心悅說。
“那就沒驚喜了。”高深說,“而且他肯定罵我,我自己找到他還說兩句。”
“我本來也不是給他驚喜的,我只是想來陪他。”閆心悅說,“我很謝你們送我來,他生氣也好怎麼也好,都沖我就行了,真的……”
“碩哥,救命!”
高深和閆心悅還在商量事,快憋瘋的糯糯已經給陳碩打電話了,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電話很快給了高深,被罵得狗淋頭后,陳碩發來了定位,終于在一片漆黑里找到了明。
找到家,陳碩已經等在大門口,開了大鐵門讓他直接開進院子里,接到電話時,他還以為就高深和糯糯來了,罵罵咧咧中看到閆心悅從后座下來,一下就愣住了。
幾秒鐘呆滯的對視后,陳碩立刻下外套裹在心悅的上,眼睛紅紅地說:“冷啊,別凍壞了。”
簡糯在邊上急得直哆嗦:“碩哥,廁所廁所廁所……”
其實高深上一次來東北,是大四那年的寒假,轉眼都三年多快四年了,陳碩家里不僅翻新過,他們村里還通了自來水,雖然每天限時供水,但也方便了很多。
自然廁所也改造過,由于被高深嚇唬,簡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然而一切都很平常,干干凈凈。
“因為冬天水管會凍,所以從前一直沒辦法供自來水,不是因為落后。”高深帶著糯糯上廁所回來,解釋道,“我們最冷也就零下一兩度,這里二三十都能有。”
簡糯驚呆了:“零下二三十?”
然而高深拉了拉的胳膊,前面車燈下,有兩個人擁抱著,這是預備在這里凍雕像麼?
閆心悅就是怕把陳碩凍著,敞開服要把他也裹起來,兩人著,就分開一個白天,好像一輩子沒見面似的。
“對不起,我一下子聯系不到你了,特別害怕,以為你不要我了。”奔波了一天,閆心悅忍不住哽咽,“我在家里包餃子,你說過想吃的酸菜餃子,可是你突然不見,公司的人還不肯告訴我。”
陳碩去的眼淚,怕被寒風吹皴了,笑道:“我們這里說上車餃子下車面,你看你包餃子,我可不得出門嗎,我們倆就是有默契。”
閆心悅搖頭:“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我還是沒資格過安定的日子。”
“傻子。”陳碩愧疚不已,“對不起,我當時腦子很,我、我以為我會見不到我媽了。”
“爸,是我,你干兒子。”然而后,某同學已經帶著他的朋友進門去了,還嚷嚷著找爸爸,“給我們弄點吃的,死了,爸,這是我朋友,漂亮吧?”
這一鬧,全家人都起來了,平時就陳碩爸媽住在這里,時下農忙,今年稻子都倒了不好收,于是親戚之間一家家著幫忙干活,陳碩的大爺大娘、姑姑姑父,還有二姨父和老姨老姨父都在這里住。
“那小子能藏得住什麼事兒!”陳碩嫌棄地罵了一句,摟著心悅進門來。
屋里溫暖如春,長輩們陸陸續續起來,見陳碩手里牽著漂亮小姑娘,男同胞們慌地轉回去穿整齊,姑姑姨媽們則瞬間圍上來,眾星捧月的架勢,閆心悅臉都紅了。
“這我老姨、我姑、我大娘,我二姨在醫院陪我媽……”
陳碩一一給長輩們介紹朋友,簡糯也跟著高深來喊人,有糯糯在一起,閆心悅放松了好多,之后被擁簇著上了暖炕,各種吃的往們手里塞,姑姑已經去燒水要給孩子們做飯吃。
白天陳碩能回來,家里人已經夠高興了,這下熱鬧得本睡不著,圍著幾個孩子問好些話,但畢竟夜深,明天干活的干活,回哈爾濱的回哈爾濱,重新分配了一下屋子,給簡糯和心悅騰了一間房,炕上燒得熱熱的,讓兩個姑娘安心睡。
“半夜了喝水。”陳碩站在門前,只手進來拿著兩瓶礦泉水,“你們當心冒,太熱的話來我。”
閆心悅下炕來,拿過水瓶,門只開了一條,陳碩說:“你們會很干的,高深第一次來我家睡炕,第二天早晨滿臉鼻。”
“我們會多喝水。”閆心悅抱著水瓶說,“糯糯很累了,我們先休息,明天再說話。”
陳碩朝屋里看了眼,糯糯正躺在炕上擺弄手機,沒往這里看,他立刻摟過心的人親一口:“悅,我太高興,真的,我媽沒事了,你還來了。”
閆心悅他的心口,再說下去可沒底,已經很晚了,讓陳碩早些睡,就把門拉上了,轉遞給糯糯一瓶水,說高深第一次來這里時,天天流鼻。
“熱乎乎的好舒服,我覺得里的氣都烘出來了。”簡糯四仰八叉地躺著,想把每骨頭都熨一熨,了肚皮說,“吃得太飽了,還好我們就來兩天,不然我減沒希了。”
剛才商量好,長輩們繼續留在家里收稻子,他們明天就跟陳碩回哈爾濱,陳碩幾時回上海還沒定,但讓高深和糯糯一定回去,閆心悅可能請兩天假,等十二號再回公司。
“糯糯,謝謝你們,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真是有點瘋狂。”閆心悅躺下,也把四肢在炕上熨一熨,腰里熱乎乎的直覺得疲倦全消,而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手拉了糯糯的手,“糯糯,能認識你真的太好了。”
簡糯嘿嘿笑著:“我要是計劃來東北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行,這樣說走就走太瀟灑了,和高深在一起后,我做了好多以前不會做的事,還認識了你和碩哥,我也多了朋友的呀。”
“其實我很張,一下子見這麼多家人,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他爸爸長什麼樣了。”閆心悅很小聲地說,“明天我會不會錯人,我好張。”
簡糯立刻翻出照片,本來是拍給爸媽看的,沒想到派了用場,趁著記憶還新鮮,倆姑娘湊在一起認人。
閆心悅說:“這個老姨看起來好年輕,覺就四十來歲樣子,一點也不老啊。”
“是小阿姨的意思。”簡糯好歹是看了多年東北食博主視頻的,解釋道,“老姨老舅老叔什麼的,都是最小的意思,還有老姑娘就是小兒的意思。”
閆心悅恍然大悟,對糯糯更加佩服了。
這一邊,兄弟倆一間屋子,高深去上了廁所回來,見陳碩坐在炕上拿著他的電腦在寫代碼,嘚瑟地問:“我要是不帶電腦來呢,你可真行,就把自己帶回來。”
陳碩抬起頭:“我弟有。”
高深不服氣,爬上來躺平,愜意地長嘆:“舒服啊,我打算家里以后裝修就裝地暖,糯糯也喜歡。”
陳碩踹了他一腳:“你多瘋啊,這麼就來了,你未來岳父岳母該怎麼想,兒這就被拐跑了?”
高深猛地張,一骨碌坐起來,他把簡爸簡媽在上海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陳碩哼笑:“真有你的,就這麼把他們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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