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歲懵了。

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張臉。

傷痛折磨，他整個人比之前瘦了一圈。

他原本就冷白皮，傷痛讓他臉顯得更白了，瘦后的臉部廓更為清晰，給他那孱弱的氣質增加了幾分強慘。

桑歲忍不住看著他的。

薄輕抿，勾著一抹。

親一下……

好像也沒吃虧。

桑歲抬眼，對上他眼睛：“你真的……”

男人溫熱的指腹上來，沿著的耳垂慢慢往下，最后在下頜停下。

桑歲嚇得不敢彈了，眼睛忍不住跟著他手勢走……

看見，盛以澤腦袋慢慢過來，俊臉微側，薄慢慢湊近……

咕咚咕咚。

桑歲心跳得飛快，下意識閉上眼睛。

屬于男人的呼吸全拂在臉上，像是柳絮掃過心尖，的。

呼吸忍不住重了起來，既期待又有點害怕。

當年他在醫院親，直接懵了，什麼覺都沒有。

后來他們當群演，他只親了角，這次在這氣氛下親會是什麼覺呢？

會不會很……

“爺！！”

一道聲音突然砸過來。

“嘭——”

所有好畫面在這一刻破碎。

桑歲形一頓，倏地睜開眼。

劉管家站在他們側，看了看，又看了看盛以澤。

“你們在干什麼？”

盛以澤：“……”

桑歲臉倏地紅了個遍，迅速推開盛以澤，后退好幾步，聲音震大——

“沒干什麼！！！”

盛以澤被這一推可沒撐住，直接一屁跌坐在地上。

“哎呦我的爺啊，你怎麼摔了！！”

劉管家急忙上前，把他上半扶起：“您沒事吧？”

桑歲神一，慌忙上前：“對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爺，你腳流了！！”劉管家驚呼出聲。

桑歲慌忙看去，發現他被白紗布包裹的右腳已經滲出了。

浸白紗布，紗布上洇了一片紅。

看到早就倒在一邊的拐杖，桑歲突然明白了什麼。

“盛以澤，”桑歲紅著眼看他，眼淚忍不住落，“你剛剛一直在忍著痛站著？”

從他抱開始，他手里的拐杖已經倒在地上。

所以……

從剛才到現在，他都一直在忍著劇痛抱？

他瘋了吧！！

盛以澤額際冒了層細汗，他咬牙關，忍著劇痛，抬手上臉。

他笑著，輕輕掉臉上的淚：“別哭，我沒事……”

話音剛落，手從臉上重重落下。

盛以澤徹底昏了過去。

-

盛以澤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他嘗試著起來，發現傷的腳換了藥，正掛在托架上，他一就很疼。

他重新倒回床上。

桑歲察覺到他靜，連忙起，看見他醒來，欣喜：“你終于醒了！”

說著，眼里又落下了淚。

“別哭……”盛以澤抬手，想幫拭去眼淚，才發現自己手本夠不著，“你一哭，我就心口疼，別哭了，乖。”

桑歲這才止住了眼淚，胡了，把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

“還有哪兒疼不？”

盛以澤抓著手不放，就這麼看著：“沒有了。”

“你嚇死我了！”

知道他傷，但不敢相信他傷得竟然這麼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如果不是醫生和劉管家告訴，永遠不知道盛以澤為了救差點丟了命。

當時他全都被火燙傷了，只是上被燙出了水泡，不算很嚴重，最嚴重的是掌心和右腳。

兩只手掌心被燒紅的欄桿燙得起了水泡，水泡破裂，幾乎褪了一層皮。

右腳是被火燒傷的，皮燒開，幾乎見了骨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他上的燙傷和掌心都漸漸好了，只是右腳的傷還是很嚴重，不敢下地，每天上藥都疼得他幾度昏厥過去。

桑歲不敢想他每次上藥有多痛苦，那簡直比上刑還要痛。

現在都不敢回想，他昏過去的時候，醫生和護士給他上藥時的畫面。

他明明都昏過去了，卻還是痛得在昏睡中皺了眉頭，右腳也控制不住地搐抖。

盛以澤忍著劇痛，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他把拉進懷里，掌心順著后脊骨輕輕安著：“別哭，我真的不疼。”

“你說謊！”

桑歲把他抱，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很快把他肩頸的病號服浸了。

“盛以澤，你明明很痛的！對不起，全是因為我，你才變這樣的。”

“桑歲，這不是你的錯，救你是我心甘愿，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當初就是猜到，如果得知是他救了，肯定會有心理負擔，加上他當時以為還跟岑與在一起，所以他不敢讓知道，甚至躲著，即使直接跑過來，他也不敢承認他救的事實。

“可我……應該對你說聲謝謝的。”

“不用跟我道謝，你能平安地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謝。”

桑歲心頭一震，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后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盛以澤把抱，忍不住親了親耳朵。

“桑歲，我現在很慶幸的。”

桑歲一愣：“什麼？”

“慶幸你平安無事，慶幸你還活著。”他眉眼泛，“我不敢想你像我這樣全燒傷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更不敢想你奄奄一息、甚至沒了氣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如果你有可能會變這樣，我寧愿承這一切傷痛的人……”他呼吸一凝，“是我。”

桑歲沉痛地閉上眼。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想你變這樣啊。”

男人笑聲漾在耳邊，“是啊，所以我很慶幸，那個人是我。”

“你……”

桑歲掙開他懷抱，一臉又氣又委屈的模樣看他。

這模樣屬實可，盛以澤忍不住了下鼻子。

“干什麼呢？”

“盛以澤。”

“嗯？”

“你怎麼那麼好啊？”

這世界上最好的人就是盛以澤了。

男人笑出了聲，把人拉過來。

“是啊，我這麼好，那你是不是可以喜歡我一下？”

桑歲愣住，看著他認真的神，才想起。

似乎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喜歡。

當年留給他的那封信，他大概是信了吧。

他一直覺得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所以在回國后，一次次卑微地求，讓喜歡他一次。

桑歲吸了吸鼻子，笑了：“可以。”

“真的？”盛以澤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得有個條件。”

“什麼？”

“就像你說的，你救我和我原諒你，是兩碼事。同樣，你救我和我喜歡你，也是兩碼事。”

“……”

他第一次這麼想撤回這句話。

“所以……”坐起，著他眉眼，“盛以澤，你得追我。”

“追你？”

“是啊！你都沒跟我告白，也沒給我送花，也沒問我可以不可以在一起，你想親我，這是在耍流氓知不知道！！”

盛以澤忍不住笑，“是，我在這里跟你道個歉。”

“所以啊，你想追我，就得盡快好起來。”說，“到時候我喜歡你了，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挑眉，頗認同地點點頭：“就沒有直接在一起的辦法？”

“沒有。”桑歲垂下腦袋，低聲嘟囔，“我這不是還沒驗過被你追的覺嘛……”

“什麼？”

“沒什麼。”

“我聽到了。”

桑歲臉微紅，起：“我去給你打點熱水……”

盛以澤突然手，握住手腕。

還沒等反應過來，桑歲就被他扯得跌在他上。

男人過來，薄微側，在小耳朵上輕輕吻了一下。

桑歲猛地一，整個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男人嗓音低啞，著勾人的蠱，在耳邊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那換哥哥來、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