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氣沉沉，不見，空氣里像摻雜著冰渣，冷的徹骨，左庭樾的嗓子有點反復，時不時傳來幾聲低的輕咳。

這趟來的不止是左庭樾，蔣昱霖、樓敬也來，蔣昱霖是替他老子過來，樓敬是已經接手家業，他們幾家是港城商圈的前排，這種活必不可。

蔣昱霖聽著太子爺低低的咳嗽聲，問金特助：“庭樾還沒好徹底？”

金特助低聲回：“嗯，老板為這次會議昨晚又忙到半夜，京都的天氣干燥寒冷，咳嗽有些反復。”

稍頓，他說：“醫生叮囑老板好好休息，但在其位，謀其政，老板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休息。”

蔣昱霖點頭，沒再問，他能懂，就，真是沒想到庭樾會病幾天，他一向好，這次竟然還沒好。

不知道這里面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金特助視線晦的垂下，他沒說的是，老板在調查聞家和潯鳶小姐的恩怨，這幾日，泰半心神都被那邊牽，也查出來一點東西，還不夠。

人是離開，事關潯鳶小姐的安危，老板卻并沒有打算袖手旁觀。

他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的位置，男人手中握著鋼筆，腕骨輕移，筆尖劃過紙張，冷靜自持。

也迷，有時候真的搞不懂，老板究竟是怎麼想，心里到底有沒有潯鳶小姐。

他大膽猜測是有的，潯鳶小姐是唯一一個，只是權貴世家養出來的掌權人，權衡利弊已本能，克制人心、喜怒不形于更是深到骨子里，占幾分。

*

京都的這場商業會議要開五天，今日是第三天，按理說，商氏也會來人，但前兩天都沒在會議上遇到潯鳶，蔣昱霖一開始給潯鳶發消息，告訴他們抵京。

潯鳶無的，說讓他們忙正事兒，等會議開完有時間再見面，一點沒有故友相見的激和喜悅，還不如陌生人。

蔣昱霖穿梭在會議的人群中，有人跟他說話他就陪聊幾句，上不想理的就敷衍兩句道失陪，拿太子爺當擋箭牌，就算準沒幾個敢問到庭樾面前的。

他在場里隨便晃，聽到有人閑聊提前商家，他頓時來興趣，拿了杯香檳慢慢喝酒，其實是在暗聽人說話。

“可有人見到商家那位回來的大小姐？”

“沒有，應該是沒來，這會議都開三天，估計是不來了。”

“商家有其他人來嗎？”

“沒看到。”

“商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既然敞開大門，又不見人。”

“等著看吧，這才幾天。”

“商氏出席的還是他們的CEO？”

“……”

蔣昱霖聽到后面再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端著酒杯輕飲一口，見到左庭樾起離會，他跟過去，半路上拉上樓敬。

商業會議上其實方的，沒意思的很，左庭樾在里面過面待一會就上了樓上的俱樂部。

巧不巧，剛好是潯鳶幾人來過的地方。

他們直接進了包房，里面蘇錦年等京都的公子哥都在，見到左庭樾都起打招呼。

“庭樾，這麼快就上來？”

蘇錦年見到他出現問道，他沒在樓下停留，蘇家有其他人在，用不著他一直在。

左庭樾眉眼涼淡，薄吐出兩個字：“沒勁。”

他落座，順手解開一顆西服的扣子，肩頸線條流暢，慵懶的隨意，散漫的樣子，分明沒將下面的事兒看在眼里。

蔣昱霖和樓敬同樣找地方落座。

蔣昱霖坐穩，迫不及待就把剛才聽別人說話的容告訴左庭樾和在場眾人，他可好奇。

“商氏還有個CEO？”

樓敬疑問出聲，像他們這種大的集團，一般都不會設立首席執行這個職位，是由董事長兼任，極力不濟或是想當甩手掌柜的才會設這個職位。

蔣昱霖如實說：“聽樓下人說的。”

這事兒蘇錦年知道一點，他接過話：“商家八年前閉門不出，低調沉寂，商氏集團也在短時間收斂鋒芒，名下產業全都安靜下來，一年之后，商氏出席各項活的主要人就了CEO。”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商氏以前是沒有CEO的。”

蔣昱霖咋舌，他說：“這里面怎麼覺有貓膩。”

有沒有貓膩蘇錦年作為一個外人也不知曉，他只是說：“商氏這個CEO是個年輕的男人，三十出頭，能力也不俗，將商氏運營的不說多好，但也沒出過差錯。”

蔣昱霖環視周圍的一圈人，想了想，直言不諱道：“這次潯潯沒出面，是覺得時機不對還是”

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了點：“商氏已經離商家的掌控？”

這話一出，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空氣像是凝固，眾人眼里都有驚，沒人說話，都沉默下來。

幾息過后，蔣昱霖看眾人低垂的視線，把目投向左庭樾，問：“庭樾，你怎麼看？”

左庭樾坐在座位上，長疊在一起，一派慵懶華貴，聽到他問，淡淡掀了掀眼皮。

“你覺得潯鳶是個怎樣的人？”

他音淡，說出來的話答非所問。

蔣昱霖和包間里的人見過潯鳶的和沒見過潯鳶的都隨著他這一句話思考起來。

潯鳶是個怎樣的人呢？

還真不好說，蔣昱霖想。

散漫，清冷，嫵，風，這都是。

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寧折不彎，倔強驕傲……

不對，這都不是重點，他問的是潯鳶不來的原因，庭樾問的也該是在商場上的子，他回憶，商場上，潯鳶分明是殺伐果決，善兵伐謀，眼里容不下一點沙子的。

所以，這樣的潯鳶，怎麼會允許商氏離掌控？

他倏的抬眼看向左庭樾：“你的意思是潯潯不想來？”

左庭樾瞥了他一眼，眸散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把玩著銀的打火機，影從機上折，時不時晃過他淡漠的眉眼，冷涔涔的寒四。

眾人聽著這倆人打啞謎，有點云里霧里，蘇錦年和樓敬思緒一轉，倒是能明白太子爺話里的意思。

潯鳶是有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