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舉起朝輕微揮了揮，角帶著點靦腆發倦的笑意，就算裹在一層夜霧障之中，他的臉也依舊溫潤如春。

雖然距離很遠，但足以看清彼此的眼睛。

黛羚拿煙的手了一下，煙灰落到腳背，燙了一下，扶著卓沿，低頭甩了甩腳，臉上的表微微了一秒。

“大半夜不要老煙，對不好。”

他緩緩叮囑著，似乎忘了自己都還著。

黛羚將手里的煙順勢杵滅，扔到了垃圾桶里，驚愕之余，理智稍微回來一些，警覺地了他周圍，倒是沒什麼人。

換了只手接電話，極力低了聲音，“歐文祖，你為什麼知道這個電話。”

看到他擰了眉，警惕地瞥了一眼旁邊，“聽話，先把燈關了。”

黛羚這才意識到什麼，轉頭跑去床頭慌忙關了那盞臺燈。

此時，兩個人都陷黑暗的影之中，眼神卻仿佛能穿層層霧氣。

黛羚躲在窗邊，謹慎地只出半張臉，抓手機那只手因為太用力有些發白，想再問些什麼，卻都梗在嚨。

歐紹文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著煙看著，“你別說話，讓我說。”

他聳著眉宇吸了最后一口煙，然后丟了煙在腳下，抬腳慢慢踩滅。

再次抬眼看向，眉宇之間舒展開來，平靜得像一汪湖水，嗓音仿佛帶著積攢已久的思念。

“我就是太久沒見你了，所以想看看你。”

他的口氣隨意至極，夾著風飄過來，萬般繾綣綿長，仿佛他們倆像已經彼此通過心意的人一般。

黛羚剛張口想說什麼，歐紹文仿佛早有預料，“我看你一眼就走，你不用趕我。”

沉默半晌，萬語千言只淡淡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泰國的？”

“剛從芝加哥回來，馬上要趕回香港，還有些事要理。”

他竟然沒有回香港，而是直接到了曼谷。

但這跟有什麼關系。

……

“前幾天你回香港了？”

黛羚握著手機，指尖微微收，知道，歐紹文的眼線遍布各地，自己的行蹤對他來說本不是什麼。

更何況，諾執也是他的人。

算起來，拉蓬的事他也算出了份力，但莫名對這人，里出不來好話，尤其是潛意識覺得他接近肯定是因為昂威之后。

沉默了片刻，語氣冷淡，“一碼歸一碼，打探我的行蹤。”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像是被的反應逗樂了，他自顧自地“嗯”了兩聲，聲音里帶著幾分調侃，“還是這麼兇的，一點沒變，看起來生龍活虎的，倒害我吃不好睡不好，白擔心了。”

黛羚毫不客氣地堵他，“歐文祖，我問你，你是不是利用我對付昂威。”

“又是加之罪？”他挑眉。

“那你回答我是不是？”語氣堅決。

歐紹文瞇了瞇眼，聲音忽然沉了下來，“我從沒利用你，我也不會利用你，我不舍得。”

他的語氣頓了頓，“你只是堅定了我滅他的心思，我只希，在我對他下手的時候，你的心里是偏向我的，這就夠了。”

黛羚沒有回應他。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分明是個難得的機會，實在不想錯過。

黛羚在自己心之前狠心的開了口，“你不要走，等我一下，我把你留在這里的東西還給你。”

說著就轉頭走向柜，只聽電話那頭住。

“小黛，我的時間不多，讓我抓和你說兩句話吧。”

這個稱呼讓突然僵頓住。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抑的緒，仿佛每一個字都從心底出。

“從來沒有哪個人讓我如此牽腸掛肚，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舉一，都無時無刻不折磨著我。”

……

的脊背一陣發涼，像是被夜風刺穿了骨髓。

歐紹文突如其來的表白讓的思緒瞬間打斷，想擺卻似乎無法擺。

從小到大，這個稱呼的不多。

因為隨母親的日本姓，單名一個黛字，母親也隨了中國的風俗，喚小黛，其次就是花姐。

所以這個稱呼里面帶著母親和家人的味道，對來說親切至極。

歐紹文很強勢，同時也很了解，這讓到害怕。

“歐文祖，我跟你說過，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一切都是你自作多。”

“嗯。”

“我沒工夫陪你玩，我告訴你，我們的目標不是一個，你想對付昂威就盡管去對付好了，不要把我扯進去，從今往后我的事你不要來一腳，我不會領的。”

“……”

那頭沒說話，黛羚抬頭，只見在影下那饒有深意的一雙眼睛端詳著的。

半晌來了句，“……這個碎花小吊帶好看的，哪里買的？”

黛羚才意識到他在看什麼，趕抬手捂住自己的部，然后迅速拉上窗簾，背過去。

低低罵一句，“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說了那麼多，看來都沒聽進去，就看服去了，這人純純流氓。

歐紹文覺得逗特別有意思，渾厚帶磁的嗓音輕緩地笑了兩聲，打趣道，“沒說謊，穿在你上真的好看。”

一句話還沒罵出口，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手下低聲的稟報。

“文哥，香港那邊的人在催了，我們必須馬上出發。”

聽見他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疲憊。

夜空寂寥而深邃，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悠長的眷。

“今晚我不能久留，但過兩天我就會回來，在這之前，答應我，別再任擅自行了，你知道我會擔……”

話音未落，黛羚先他一步先掛了電話，然后把手機狠狠地丟到了沙發上。

歐紹文耳邊響起一陣忙音，他收斂了邊的笑意，拿下耳邊的電話用手指慢慢挲著，臉逐漸恢復凌厲的肅穆，眼底不自知的卻越發深重。

他擰著眉抬頭，最后看了一眼在的方向，目深邃而復雜，仿佛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隨后，他收了電話彎腰鉆進車，車門啪嗒一聲輕輕關上，引擎轟鳴，車燈劃破夜，漸漸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兩分鐘后，黛羚的手機亮起，是一條短信。

“知道剛才那一刻我在想什麼嗎？以后我要讓你肆無忌憚的沖我耍脾氣，只對我一個人。”